第10章 第 10 章

牧绥回来的时候,客厅所有的灯都被熄灭,只有电视上还散发着幽幽的光。

林知屿静静地趴在茶几上,从指尖滑落的水笔卡进柔软的地毯,写满潦草注解的纸横七竖八地排满了几面。他的狼尾凌乱地散落在脸颊旁,落地窗的窗帘没有拉上,夜色如水般淌进室内,在林知屿的身上笼罩了一层银纱。

家居服柔顺地贴在他隆起的后背,光影晃过宽大的领口和白皙脆弱的脖颈。牧绥操纵着轮椅朝他靠近,阴影挡住了落在林知屿面容上的微弱光线,浓长的睫毛在微凉的空气中微微颤动。

牧绥的视线晦暗不定地从他清秀的眉骨上掠过,短暂地在微张湿润的唇上停留了片刻,又顺着光影往下滑去。

本来是不打算回来的。

他下午处理完公司事务后,回主宅陪牧老爷子吃了顿饭,正巧撞上了牧穹宇带着牧云霁前来拜访。爷孙三代话不投机,牧老爷子没吃几口就摆了脸色回了房去,牧绥面无表情地在饭桌上和自家亲爹你来我往地打了几句机锋,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

牧穹宇让他娶林知屿的理由很好猜。牧老爷子不愿给亲儿子放权,牧家大部分的业务往来都掌握在牧绥手里,哪怕他三年前出了车祸,变成了一个不良于行的废人,牧老爷子也依旧没有改变心意。

林知屿在牧老爷子寿宴上干的事,正好给牧穹宇递上了最后一把柴。

他指望牧绥后继无人,牧老爷子权衡再三回心转意。

只可惜还是失算了。

牧绥随意地扯了扯领口处的扣子,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下来,往轮椅椅背上一靠,良久之后,终于呼出了一口气。

老宅比这处公寓大得多,可处处都觉得压抑。

电视的音量被调得很小,屏幕上还在播放着《楚门的世界》。

旁边的林知屿睡得无知无觉,全然没有发现家里多了一个人。

牧绥掀了掀眼皮,黑沉的眼睛直勾勾地落在他的脸上,不由地觉得有些好笑。

等林知屿后知后觉地睁开一双惺忪的睡眼时,映入眼帘的便是牧绥在荧幕微光下明明灭灭的脸。

色泽浅淡的薄唇不带一点弧度,幽幽的冷光在他浓墨似的眼下斜投下一线阴影,显出几分格外渗人的冷意。

笔挺妥帖的西装里,衬衫的领口像是被人暴力扯开一道口子,病态苍白的皮肤也掩不住侵略性。

林知屿心头猛地一跳,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直接快进到了原书后半段的小黑屋情节,仿佛下一秒牧绥就要从轮椅旁抽出一根手指粗的皮鞭朝他抽打过来。

他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但双腿因为盘坐得太久,血液不畅,他几乎感知不到自己酸麻的腿,刚想和牧绥拉开一点距离,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毯上。

牧绥:“……这礼太重,我受不起。”

林知屿揉着酸软的小腿,恹恹地抬头看着他。

牧绥又问:“你这一副好像要被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还没清醒,林知屿脱口便反驳道:“您要感谢我睡觉时没有随身藏匿工具的习惯,不然任哪个人在家里睡着睡着一睁眼,看到边上多了一个人,第一反应都是家里进贼,与其被歹徒灭口,不如奋力一搏同归于尽。”

牧绥没想到他睁眼的一瞬间还能活络出这么多的心思,唇角挑了挑,说:“哪家的贼想不开爬三十二楼入室盗窃?”

林知屿扶着茶几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回道:“那可不一定,万一他是个都市飞人又或是蜘蛛侠一类的呢?我刚毕业那会住的那个小区,大半夜的一个小偷从隔壁那栋的顶楼一路往下偷……”

说着,林知屿忽然止住了话头。

他低下头对上牧绥审视的目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想装傻,但是又不知道从哪里装起。

“你毕业了?”

莫名的,林知屿总觉得从牧绥的语气里听出一股阴测测的意味。

牧绥能和原主结婚,肯定早就把原主从小到大的情况调查了个遍,自然也会知道他根本没上完大学的这回事。

都怪他脑子不清醒一时嘴快。

“没呢,我大学退学为爱逐梦演艺圈,归来仍是高中学历。”林知屿打着哈哈,“刚才上网冲浪看都市恐怖故事,脑子看岔劈了,我是说那个网友说他毕业那会租的那个小区……进贼。”

“不过您不是说今晚不回来了吗?”林知屿见他没有继续深究的意思,飞快地转移了话题。

牧绥的指腹在扶手上轻轻磨蹭了一下,反问道:“你希望我不回来?”

瞧这话说的,这是他敢希望的吗,还是他希望了就能实现的?

“哪能,这是您的房子您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林知屿冲他笑了笑,然后抬手拍了拍自己昏沉的脑子,一瘸一拐地进了浴室里洗了把脸。

腿上的麻痹感还没消退,牧绥甚至还听到了他在浴室里嘟囔了一句:“一个屋子两个人凑不出一条好腿。”

等林知屿洗完脸出来时,牧绥已经把轮椅摇到了沙发旁边,安静地盯着电视屏幕看。

掉落在地毯上的水笔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捡了起来,放在其中一张纸的边上。茶几上被林知屿扫得混乱的笔记倒是没有被动过,还保持着刚才离开时的模样。

林知屿把散落开的白纸归结到了一起,在茶几上对齐了边角,又偷偷去瞟牧绥的神情。

许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牧绥偏过头看了过来:“不去睡觉?”

林知屿打了个哈欠,但还是摇了摇头:“过几天要进组,我得抓紧时间抱抱佛脚。”

“之前不是说不想演?”

说到这个,林知屿不由地叹了一口气。

“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捉弄人吧,你越不想要什么就越来什么。”林知屿蔫巴巴地说着,“但现在合同也签了,剧本也拿了,我总不能再带着半吊子的演技上去,观众的命也是命。”

毕竟他当年大学时宅在宿舍时被不少演技浮夸的电视剧给创过,自己淋过雨,可不想把别人的伞给一起撕碎了。

更何况《青鸟》剧组给他开出的片酬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若是只拿钱不做事,他为数不多的良心着实也是有些过不去。

“您要是想休息,我就把声音再调小一点,反正都是英文也没什么用……”

牧绥睨了他一眼,说:“不用。”

几分钟后,林知屿抱着腿,偷偷瞅了眼在沙发旁边一动不动的轮椅,总有种如芒在背的尴尬。

他想问牧绥怎么还不回房,又想说要么自己还是明天再看,可是一瞥见对方正襟危坐的模样,所有的话又被咽进了喉咙里。

原著中怎么没提过牧绥还喜欢看电影呢?

林知屿打开了沙发边上的落地灯,暖黄色的灯光柔和地洒下。

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楚门在那个虚假的世界里无助挣扎。林知屿大学时第一次看这部电影时就曾经想过,自己周围的一切是否也都存在着既定的轨道,命运、前途、人生,所有一切都在无形之中尘埃落定,无论人怎么挣扎都无法摆脱。

就像……

他又忍不住地看了牧绥一眼。

牧绥的眼神很是专注,荧幕的幽光流转过他冷峻的轮廓,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表情,更不知道他心里又在想些什么。

林知屿心中思绪万千,电视投射出来的冷光与落地灯的暖光仿佛在他和牧绥之间画出了一条楚河汉界,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离他很遥远,就像是隔着一层浓厚的雾气,怎么都摸不着边。但又有那么一刻,他又觉得自己好像离他很近,就像手边的书,稍不留神就能碰到。

他不由地想,如果牧绥有天知道自己也不过是别人笔下的人物,他的生活其实和楚门无甚差别,都是设定好的道路,他又会怎么样呢?

他也会怀疑真实,那般苦苦挣扎,探索一切的真相吗?

林知屿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出神的时间太久,落在牧绥身上的目光太过灼热。

后者呼吸了几口气,一转头就能迎上他毫不掩饰的目光,终于还是忍不住地问道:“看什么?”

牧绥的话拉回了林知屿的神智,他收回目光,并不打算说出自己心中所想,只是扯出一个笑来,趴在膝盖上略微促狭地说:“就是觉得牧先生很好看,所以多看了几眼。”

微卷的发尾勾过他小巧的下巴,棕色浅瞳像一块纯净的琥珀,嘴角的酒窝在光下若隐若现。

牧绥挪开视线,闷闷地“呵”了一声,也没有再说什么。

两个人一前一后坐着,安静地看完了一整部《楚门的世界》。电影结束时,牧绥一声不吭地操纵着轮椅往卧室去,还在收拾笔记的林知屿恍惚抬起头。

连廊墙角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浅浅的影子投在洁白的墙面上,轮椅行得很慢,林知屿却莫名觉得牧绥的背影有些落寞。

但他很快就甩了甩脑袋,丢开了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永远不要心疼男人,会变得不幸。

纸鱼:心疼男人是恋爱脑的早期症状,绝对不要心疼男人!

——

好累,好疲惫。男人上班了不理我我好崩溃,虽然知道生活里不可以全是男人,可是猫粮空了我真的好不习惯,做别的事也没有心情,想知道怎么找个按时添粮的主人,收藏预收《变成死对头的猫后我分化成o了!》,等我把人骗来细聊:)

大张旗鼓地放个预收(bushi

文案:

当红顶流陆聿宁很讨厌他的死对头裴砚。

偏偏两人的邪教cp粉满山遍野,随便一个对视都能让她们磕到原地过年。

陆聿宁一度觉得那些粉丝瞎了眼,他脑子被驴踢了才会喜欢裴砚这种冷漠、傲慢、天天放信息素骚扰别人的alpha。

直到一觉醒来,他穿成了死对头家里的猫,睁眼俨然就是裴砚那张讨人嫌的冰山脸!

没等他跑,就被死对头一捞二蹭三埋胸,正值分化期的他直接被无孔不入的冷杉薄荷信息素沁染得当场炸毛。

陆聿宁:?

但冰块脸死对头表情比他还崩溃

这人正抱着他前段时间发行的全球限量亲签,颓废地哀嚎三连

“宝宝,这次我又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他好像更讨厌我了!!”

“呜呜这到底是为什么!”

陆聿宁:??搞什么,难道这家伙真的暗恋我?

-

裴砚寡言少语,自幼患有信息素感知障碍,好在前二十四年的人生堪称顺风顺水,再不济还能回去继承家业,这点缺陷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直到为爱逐梦演艺圈后,裴砚发现自己逐渐开始水逆——

先是家里的黏人精猫猫,一反常态不让抱了

不给摸不给蹭,半夜还一脚把他踹下了床。

但更让人心气不顺的是,逐渐治好信息素感知障碍的裴砚,突然发现———

他的暗恋对象,似乎有喜欢的人了。

身为心上人头号事业粉兼资深毒唯,裴砚悄悄摸进陆聿宁的休息室

打定主意决定好好规劝对方

但他来得不巧

少年披着半干的发刚从浴室出来

氤氲雾气将诱人锁骨熏成迷人的淡粉

原本坐在沙发上还有些局促不安的男人霎时变色,他扣着人的手腕,看着对方颈间暧昧齿痕,嗅着与椰子朗姆酒混杂的,属于别人的冷杉薄荷信息素,气得眼睛发红。

你……大早上的为什么洗澡?

那个欺负你的alpha是谁——

我要杀了他。

未曾想,他开口后

对方竟破天荒的恼羞成怒起来,

直接将手上的浴巾劈头盖脸的甩了过来

“这都要怪谁啊,你还好意思说?”

“是谁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伸手,被咬成不知道痛吗?”

#没头脑与不高兴之

#激动谏言

#我杀我自己

1v1HE 表面冷漠拽哥实则痴汉攻x炸毛傲娇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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