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展晚上回到宿舍时,室友们正在讨论他们学校的美女。他和室友们不太熟,对此类话题也毫无兴趣,便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
直到突然,他从他们口中听到了霍雪川的名字。
“霍雪川他爷爷看着可真凶啊。”
“听说他爷爷对他要求很严,这次他考第二,他爷爷估计可生气了吧。”
“我刚才还看到霍雪川脸上有个巴掌印呢,估计是他爷爷打的。”
“我去,这么夸张?严不严重啊?”
“看着倒是挺严重的,不过嘛……”那个男生一边说着,一边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情。
“不过什么啊?”
男生嘴角上扬,勾勒出一个略显暧昧的笑容:“那个巴掌印在他脸上,看着挺……色的。”
这话一出,周围沉默了一瞬。
“我没听错吧?”
“不是哥们,那可是男的啊。”
“男的怎么了,就是色啊,还不能说了。”
“不是,怎么个色法,你说说呗。”
“就是他皮肤白啊,然后那个巴掌印,在他脸上就特别明显,像那种被掐着脖子跪在地上被人……”
“陈明。”一道声音冷不丁地插入,硬生生截断了男生滔滔不绝的话语。
坐在人群正中央,正眉飞色舞、挤眉弄眼地高谈阔论的陈明皱起眉头,满脸不悦地嚷道:“干嘛?没看到我正忙着呢。”
周展静静地站在阳台与室内的衔接之处,脸上毫无波澜,语气淡淡地说道:“你挂在阳台的衣服掉下去了。”
“掉了你就不能帮我捡一下啊?”陈明语气不耐烦。
周展依旧不咸不淡:“掉楼下了。”
“什么?”
陈明闻声立刻弹起身冲向阳台查看,果不其然,楼下那片葱郁的绿色草坪里,一件衣服孤零零地躺在那儿,正是他的。
那可是他最近好不容易用攒了许久的零花钱买的新衣服,他连一次都还没舍得上身呢。
他瞬间气急败坏,扭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周展:“是不是你给弄下去的?”
“不是。”
“不是才怪!怎么这么巧,刚好你在阳台,然后我的衣服就掉了?”
“被风吹的。”
周展话音刚落,一阵呼啸的狂风猛地袭来,吹得几人脸上生疼,阳台处晾晒的其他衣服也被吹得沙沙作响。
旁边有其他室友见状,轻声说道:“这风确实不小,说不定真的是被风吹下去的。”
陈明却不相信:“我看就是这小子干的,估计是看我说他主子心里不爽呢,是不是给人当跟班当上……”
话还没说完,只见周展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冰冷又透着丝丝寒意,陈明被这眼神猛地一摄,心里不禁“咯噔”一下。该死的,本以为这土包子剪了头发后看着像个正常人了,怎么这会儿那种阴森森的劲儿又冒出来了。
“你要是不怕我明天告诉霍雪川,那就尽管继续说。”周展一边说着,一边从他身旁走过,肩膀重重地撞了上去。
陈明听到这话,心中那股熊熊燃烧的怒气瞬间如同被一盆冷水浇灭,消散了大半。他心里也清楚,自己不过是仗着在寝室里,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口出狂言调侃霍雪川,要是真让霍雪川知道了,他怕是再也没法混下去了。
“行了行了。”有室友赶忙出来打圆场,“陈明你赶紧下楼去把衣服捡回来吧。”
周展在陈明极为响亮的开门又关门的动静里,一言不发地爬上床。他将后背轻轻靠在床头,从枕边拿起一本书翻开。
可目光却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样,紧紧地锁在同一页上,许久许久都没有翻动一下。
*
霍雪川被勒令在书房里跪了整整半夜,直到他妈从外面赶回来,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心疼得不行。看到他脸上的巴掌印,更是泪如雨下。
他安抚了他妈好一会儿,直到她的情绪渐渐平复,并给自己重新涂了一遍药膏。完成这一切后,他回到自己的房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很想立刻睡觉。但身体的不适感却在提醒他,洗澡的需求同样迫切。几个小时的跪姿,让他根本没有机会更换护垫,即便没有亲眼所见,他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到那里的泥泞不堪。
他不清楚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向秦医生询问后,得到的也只是个含糊的答案:或许两三天,也或许像经期那样长达一周左右。
现在已经是第四天,还是丝毫没有要平息的迹象。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的反应甚至比第一天更强烈。这种感觉,就像……因为尝过甜头而欲|求|不|满一样。
如果可以,霍雪川并不想用这样的词语形容,可当下他实在找不到到其他贴切的表述。
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卫生间。目光一扫,护垫果然已经被完全浸湿了,找不到一丝干爽的地方。他缓缓将其撕下,丢进垃圾桶,随后洗干净双手,才转身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喷洒到皮肤上,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里面还有其他水渍夹杂其中,两种水流仿佛在相互较量,角逐着谁更汹涌。
他下意识看向一旁的镜子,镜面上蒙上了一层薄雾,却还不至于模糊不清,镜中的的人身材修长流畅,肌肉线条分明,分明就是正常男性的体态。
可是……
“不男不女!”
“怪物!”
“畸形!”
往昔那个带着威严的呵斥声在记忆中陡然炸响。
小时候他懵懂无知,老头子从来不会避讳他在他爸妈面前提这些词。等到长大了点,他已经深谙其义,可对方为了激励他奋力进取,这些刺耳的词汇依旧不绝于耳。
怪物。
怪物。
怪物。
这个词语如魔音般阴魂不散,在霍雪川的脑海中疯狂回荡。
他下意识地伸手握住。
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掌心被摩挲得剧痛难忍,可他不敢有半分松懈,仿佛一旦停止下来,自己就真的会无可避免地沦为一个令人憎恶的怪物。
一声闷哼从喉间挤出,他的动作渐渐凝滞,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心底竟奇异般地泛起一丝慰藉,好像这就是可以证明他不是怪物的证据。
他把手洗干净,重新握住了花洒,这次心里平静了许多。
像往常一样,先把其他地方洗干净了。
到了最后一步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他微微抬头,极力避开视线,可刚将花洒对准,便不由自主地颤栗了一下。
刚才的宣泄好像没有丝毫作用,异样的感觉再次卷土重来。
他的双腿绵软无力,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厉害,只能依靠双手勉强撑在冰冷的瓷砖上。
……
眼角浮现出一抹绯红,眼眶里迅速弥漫起一层生理性的水雾。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久久难以平静。眼神中闪过短暂的失神,其间,还夹杂着一丝不可思议,似乎是不敢相信,这短短几分钟内都发生了些什么事。
小雪好,花洒坏[可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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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雨水与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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