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的路上往往荆棘遍布,男主的养成需有炮灰磨炼。】
【而你,就是男主通往大道的绊脚石。】
【尊敬的宿主,虐心系统为您服务。】
……
长安城的第一场雪下的突然,侯府一夜过去已是银装素裹,皑皑白雪拢着颤巍巍的枝头,几朵梅花挣扎着探出头来。
“今年的冬天倒是冷的厉害,我瞧着外头又冻死了几只野猫野狗。”
几个侍女并肩走着,低声闲谈道。
为首的侍女眉心微蹙,面色冷淡,“不干净的东西,让下人他们收拾了便是,莫要脏了公子的眼。”
几人走至门前,在外头候了没一会儿,就听着里头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
“银环。”
这声音如昆山玉碎,带着些刚醒时的懒怠,像羽毛在人耳侧轻挠。
银环推开门进去,一群侍女鱼贯而入,霎时只觉温暖如春。只见里头燃着两三个炉子,空气里还蕴着似有若无的香气。
乌玉披着发坐了起来,睁着一双含情眼,眸光没有落到实处,闻声轻飘飘往门口瞥了一眼。
【今天开启新的剧情点!男主要登场了!】
系统的声音在脑海中乍响。
【知道了。】
乌玉面色不变,几个侍女服侍着他更衣梳洗。他身子弱,银环用厚重的冬装将他裹得里三层外三层,恨不得只剩一张脸露在外面。
镶金戴玉的马车在学堂门口停下,乌玉掀开帘子,小厮半跪在马车前方,他便踩着人的背下了车。
“乌玉!”
他还没走两步,远远的就看见高大的锦袍公子奔来,对方带来的书童则叫苦不迭的打着伞跟着跑。
乌玉眉心微蹙,说话毫不客气:“大清早便听见你吵嚷。”
贺临州早习惯他这脾气,倒也不恼,轻笑一声跟着乌玉往里头走,“我原以为你今日会告病不来呢。”
乌玉他爹是镇远侯,兄长是赫赫威名的大将军,两人常年镇守边关,只留下小公子在长安城。他自幼就被千娇万宠,是长安城内出了名的纨绔,就连当朝太子见了他也得礼让三分,即便不来学堂院长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乌玉当然不想来,但如果错过了男主的剧情点,系统的代码眼泪怕是能把他淹了。
他半阖眼眸,反问:“怎么,不愿见我?”
“怎么会!一日不见你我心里就难受的紧!”
贺临州笑着想揽上他的肩膀,被乌玉一巴掌拍了上去。
他手掌被捂得温热,落下来时,贺临舟甚至能闻见他自身独有的香气。乌玉一向如此,不论对谁都是随心所欲,有心情了就逗弄两下,惹他不悦了就将人踹的远远的。
贺临州不着痕迹的瞥了眼他雪腻的侧脸,笑着凑的近了点,“手不冷吧?我给你暖暖?”
说完,他将乌玉的手捂在手心里。
他自幼习武,每逢冬天身上就热烘烘的比暖炉都好用,乌玉的手逐渐回温,倒也任由他去了。
系统沉默片刻:【……呃啊啊啊别给他爽到了。】
雪天路滑,他们走了条人迹罕至的小道。乌玉根据着系统的指引,临到尽头时终于听到了些许动静。
一群初初抽条的少年围成一圈,中间的少年在周遭锦袍玉带的公子哥的映衬下显得尤为清瘦,他身上落的都是雪,凌乱的额发挡了大半张脸。
“楚见深,父皇竟真让你来了学堂?”为首之人赫然是当朝六皇子楚凌,他眯了眯眼,嗤笑一声,“宫女爬床生出的东西也能与我们一同念书了?”
见少年没有动静,楚凌一脚踩在了对方生着冻疮的手指之上,毫不留情的碾了碾,满意的看着对方因疼痛而微微蜷缩起的身子。
被唤作楚见深的少年身子颤了颤,面对这**裸的羞辱却始终不曾抬头,只有痛极时发出的气音透露着生息。
楚凌眯眼,见他这副模样反而更来了心思,“咬人的狗不叫——我倒要看看,你能忍到几时?你们,把他给我架住!”
系统出声道:【前面就是男主!怎么办宿主,你要解救他吗?】
乌玉反问:【为什么?】
贺临州看了眼,道:“六皇子他们在做什么?”
楚凌几人听见声音看向他们,等看清贺临舟身边的人时,一群人心照不宣的停下了动作。
“贺临州,”楚凌扬扬下巴算作招呼,视线落在乌玉身上,有些惊喜,“乌玉,你今日怎么想着走这条小道?”
楚见深察觉到身上压制着他的力道松去,在疼痛中费力撑起眼皮,视线穿过遮挡的黑发落在乌玉身上。
红衣雪袍的少年神色恹恹,一众权贵子弟各怀心思与他攀谈,恨不能摇着尾巴让他施舍一眼,也没能换来他的一个好脸色。
但此刻,金玉一般的人越过人群,看向了陆见深。
啧,可真狼狈。
乌玉心道。
楚凌见他眸光所落之处,脸色沉了一下,“乌玉,别被脏了眼。”
乌玉走近陆见深,垂下眼睛,“抬头。”
楚凌面色顿时一变。
陆见深察觉到了周围的暗流涌动。
四周无声,他们都不明白,为何一条任人践踏的狗凭什么能得到这人的另眼相待。
见楚见深没有反应,乌玉有些不耐,抬脚挑起他的下巴。
他眉眼过盛,自上而下看人时的模样高不可攀,只消一眼便下了评判,“脏狗。”
陆见深瞳孔一颤。
【虐心值10,您的话似乎对他羞辱性极强。】
系统兴奋:【宿主!做得好!】
乌玉神色冷淡,收回脚来,“走了。”
贺临州也笑着跟上他,“六皇子,你再走得晚些,夫子便要罚你了。”
乌玉离开,楚凌的心思早被他吸引去,也没了教训楚见深的兴致。他语气森然道:“往后你若是再胆敢在父皇面前逞风头,就别怪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几人簇拥着他踩着雪离去。
楚见深挣扎着站起来,四肢在雪地里冻的发僵,他眨了眨眼,缓慢捂住结痂后再度涌出鲜血的伤口。
丝丝缕缕的血顺着唇缝渗出,他的口腔早已咬到血肉模糊。
脏狗。脏狗。脏狗。
乌玉落座后,银环将他身上披着的斗篷取了下来,柔软黑发披在单薄肩头,愈发衬的他面颊雪白。因吹了冷风的缘故,他的眼皮与鼻尖尚且泛着粉,时不时便会有人瞧过来。
贺临州凑近他,高大的身躯挡了大半视线,开口道:“我还以为皇上昨日只是一句戏言。”
乌玉看他一眼,“发生了何事?”
一旁的楚凌有心提起这事,闻言冷嗤一声,“昨日我在宫里与人踢蹴鞠,少了一人,正巧遇见楚见深,没想到这小子身手不错,父皇被他一时迷惑问了他几句话,让他也进了学堂。宫女之子,也配与我们同处一室?”
系统叫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每一个瞧不起男主的人都会死的很惨!】
乌玉冷笑:【那我岂不是死的最惨的。】
系统:【……】
系统:【好像,是这样的?】
楚见深进学堂之时,学子们大多已然落座,都是少年人,还遮掩不住太多的心思,霎时就将目光放在了他身上。
他面貌俊美却瘦骨伶仃,身上还有未曾愈合的伤口,行走间带着一股血腥之气,所经之处有人拧着眉头故作扇风姿态。
楚见深沉默着在学堂的角落坐下。
夫子走了进来,看见乌玉时微不可查的挑了下眉头。
炭火烧着,炉子熏的人昏昏欲睡,乌玉撑着桌沿,没过多久就闭上眼睛。
“乌玉!”
乌玉被怒喝吵醒,睁眼便看见夫子怒目圆睁瞪着他。
“将这卷书抄阅十遍!下学前送到我书房!”语罢,他不忘警告道:“学堂里其余人和书童的字我都记着,你若是这次再让他人代笔,便加到二十遍!”
楚凌和贺临舟等人还没张口便被他挨个用视线扫过。
午间休憩时,银环让下人在厢房点了三四个炉子。乌玉懒懒卧在美人榻上翻动话本。
贺临州念念有词:“夫子也太过无情,竟罚你如此之重,好在我先前的文章都是书童写的,我写好让夫子过目,他估摸着认不出来。”
乌玉抬了抬下巴,让银环将开窗通气,闻言嗤笑道:“你那不堪入目的字,夫子看了怕是恼的更厉害。”
“乌玉……”
乌玉扫他一眼,贺临州鬼使神差上前去蹲在他身侧,“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你累到手。”
乌玉唇角翘了翘,“不是还有一人吗?”
“公子,九皇子到了。”
银环从门外进来,错开身子,露出身后的人。
楚见深一身素衣,瘦削脸颊上眉目深刻,苍白双唇紧抿,眸如死水看向乌玉。他身上的落雪在暖意中开始融化,不过多时便让他身上蕴蓄湿气,紧贴的衣衫让他手指一颤,垂下了眼睛。
贺临州拧眉:“乌玉,你让他来做什么?”
乌玉没理会他,看向前方的人,“楚见深。”
他尾音轻佻,楚见深心一跳,沙哑着嗓子开口:“乌玉……公子。”
乌玉抬一抬下巴睨他一眼,“坐下抄书吧。”
楚见深顿了一下,转眼间纸墨笔砚已经备好。
他说:“你不说话,我便当你应下了。”
系统叹为观止:【宿主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楚见深抿唇,正准备坐在桌前软垫上,却被乌玉拦了下来,“等等。”
他扫过楚见深渗出鲜血的伤口,轻声说:“好脏。”
楚见深喉咙一紧,陈年累月的伤痕随着他的视线隐隐发烫,似是不堪往事的佐证。
乌玉寻思片刻,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向他,笑了声,嗓音无波无澜,“你跪着吧。”
【虐心值15,被你羞辱似乎算不上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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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病弱纨绔翻车了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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