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星辰的脸上挂着温婉柔顺的笑意,轻轻的将托盘放到书桌上,柔声道:“夫君日日苦读,星儿心疼,特让后厨炖了补汤,夫君趁热喝吧。”
听她唤一句“夫君”,苏离川心中没来由的有些别扭。
他轻咳一声,道:“星儿有心了,你刚入府,一切可还习惯?”
“习惯的,姐姐把什么都安排的很好,星儿似在家一般,没什么不习惯的。”
“那就好。”苏离川搅动着汤匙,状似无意道:“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月娘说,你们毕竟是亲姐妹。只是……既已入了侯府,便还是要守着侯府的规矩,该称呼我‘世子爷’,称呼月娘‘少夫人’。”
柳星辰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僵,心口都连带着一窒,遂便自然的应道:“是,是星儿鲁莽了,一时口快,习惯了曾经的称呼,以后星儿会注意的。”
苏离川本就没太把这些称呼放在心上,他一直把柳星辰当妹妹,自然对她宽和很多,满意的点点头便喝了两口汤。
柳星辰是个很知情识趣的女子,并不聒噪,见苏离川安静的喝汤,她自然而然的绕到他的身后,素手抚上他的肩头,力度适中的揉捏着他紧绷的肩颈。
苏离川深吸一口气,渐渐放松下来。
深夜里的一碗热汤,佳人相伴,月光撩人,总是惬意的。
书房中静谧安逸,唯有香炉里升起袅袅青烟。
苏离川微眯着眼眸,静静地享受着这片刻的放松,却觉肩头的一双柔荑渐渐不安分起来,顺着他的肩头便向胸膛处摩挲。
他抬手握住了柳星辰不安分的手,哑声道:“星儿,别闹。”
柳星辰顺势俯在他肩头,唇瓣贴近他的耳廓,娇声道:“川哥哥,星儿想你……”
他不让她唤他“夫君”,她也不愿唤他一声“世子爷”,而是巧妙的唤他川哥哥,就像小时候一样。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蜗里,带起阵阵暖意,激得苏离川半边身子便是一麻。
他深吸一口气,佯装镇定道:“星儿,你怀着孕……”
“川哥哥就不想星儿吗?”柳星辰打断他的话,唇瓣轻吻上他的耳垂,声音中带着蛊惑,“星儿好想你,川哥哥夜夜在书房,可知星儿孤枕难眠,深夜寂寥?”
苏离川只觉得一股躁动不安上蹿下跳,他扯着柳星辰的胳膊,猛地将她拉到了腿上坐着。
柳星辰冷不丁的撞入他的怀中,含羞带怯的仰头看向他,手攥上他衣袍的前襟,眉眼含春,脸颊粉红,娇滴滴道:“川哥哥,星儿已嫁与你,早已是你的人了,自当万事以你为先,伺候好你。”
说罢,唇瓣贴上苏离川的唇角,轻声呢喃道:“再说,读书也该劳逸结合,没地浪费了这**一度……”
软玉满怀,娇香阵阵,唇上还贴着一抹甘甜,苏离川一直引以为傲的防线逐步崩塌。
是啊,她已经是他的妾室了,伺候夫君是理所应当的。
相比柳月影的疏离与冷漠,此时柳星辰的温软乖顺恰能抚慰他的疲惫与烦闷。
人一旦说服了自己,便再无坚守可言。
苏离川猛地揽紧了柳星辰细软的腰肢,一低头便含住了她的唇瓣。
吻来得太过猛烈又急切,柳星辰不自觉地溢出一声轻哼。
这一声如点燃炮仗的火星,瞬间点燃了房中的火热。
他打横抱起柳星辰,大步冲内室而去……
***
清早。
柳月影刚起身,还没醒神,便见春禾急匆匆的进了内室,面上带着焦急,道:“少夫人,星姨娘见红了,一早已经去请了李郎中。”
柳月影愣了愣,反应了半天这“星姨娘”是谁。
府中一般以姓氏称呼姨娘,只是碍于柳星辰是她的亲妹妹,以免尴尬,才称呼一句“星姨娘”。
柳月影反应过来,遂皱起了眉心,“怎么回事?”
说罢便掀了被子下了榻,夏蝉和秋霜立马上前,手脚利落的为她穿衣洗漱。
春禾抿了抿唇,道:“昨儿夜里……是星姨娘伺候的世子爷。”
柳月影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遂脸色便恢复了清冷平静,点头道:“我知晓了。”
既然是院中出了事,柳月影当然要过问,还要妥善处理,这是她身为当家主母的责任。
更何况还事关柳星辰肚子里的孩子。
匆匆收拾妥当,柳月影早食都顾不上,便忙赶去了苏离川的书房。
柳星辰是早起时感觉到不适的,如厕时见了红,吓得她三魂丢了两魂半。
李郎中已经到了,彼时柳星辰倚靠在床头处,虚弱的由着李郎中把脉。
苏离川坐在不远处的软榻上,手撑着额头,愁眉不展。
昨晚色令智昏,一时放纵,没成想竟是伤了孩子。
更让他心里难受的是,他一直觉得自己拿柳星辰当妹妹,头一回可说是酒后乱性,那么昨夜又算什么呢?
早起又被见红吓了个半死,此时脑子乱成了一锅粥。
柳月影便是此时踏入的书房。
她淡淡的扫了眼房中的情景,直接询问李郎中:“李郎中,如何?”
李郎中收回诊脉的手指,轻叹道:“姨娘的胎尚不足两个月,怎可如此不忌讳?需知头三个月要格外当心些,不宜行房事,大少爷理该节制些。”
李郎中擅千金一科,医者说话没什么顾忌,一向直来直去,言语中不免带上了些许责怪。
不足俩月就敢这么折腾,孩子还想不想要了?!
柳月影深吸一口气,也不追究谁的责任了,只问道:“李郎中,眼下该注意些什么?”
“卧床静养吧,半月内不要随意活动,我再开些安胎药,过三天我再来请脉。”
“好,有劳您费心了。”
“少夫人客气。”
李郎中说罢便去一旁的小桌上开安胎药去了。
柳月影想了想,还是迈步上前,微微俯身看向床榻上的柳星辰,问道:“你感觉如何?”
柳星辰泪眼婆娑,楚楚可怜道:“姐姐,你不要责怪川哥哥,都是我不小心的。”
柳月影垂下眼眸,静默无言。
她不想责怪任何人,柳星辰肚子里的是他俩的孩子,也轮不到她来责怪谁。
只是心口的闷痛却是真切而实在的,压得她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还未等柳月影再开口,门外便传来李氏大呼小叫的声音。
“我的乖孙怎么了?啊?!我的乖孙怎么了!”
伴着声响,便见李氏冲了进来,不管不顾的扑到了床榻边,将柳月影撞到了一旁。
夏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柳月影,怒瞪着李氏,却不敢说什么,一口气堵得她快内伤了。
柳月影堪堪站稳,握了握夏蝉的手,示意她噤声。
柳星辰脸色苍白,当真好似下口气都上不来似的,娇滴滴道:“劳夫人挂心,郎中已经看过了,星儿无事。”
李氏打量了一瞬柳星辰,又看向一旁坐着的苏离川,转而将犀利的眸光钉在了柳月影的身上,怒道:“到底怎么回事!”
李氏得到信儿一路奔来,又怎会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还要柳月影把床笫之事拿到台面上来说吗?
柳月影垂眸不语,李氏更来气,怒道:“月娘,不是母亲说你,星儿刚入府,又怀着孩子,本就该处处照顾着,你身为长姐,怎么能如此不上心?她年纪小,不懂那么多,你难道也不知提点吗?还不足三个月的胎,你怎可安排她侍寝?!你简直没轻没重,我看你就是嫉妒星儿怀了孕,成心要害我的乖孙!!”
“母亲!!”苏离川皱紧了眉心,听李氏越说越离谱,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怒喝一声。
他本就又愧疚又懊悔,不知该如何面对柳月影。
李氏进门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柳月影一通数落,简直是莫名其妙。
若说柳星辰年纪小不懂事,可柳月影是她的孪生姐姐,能大到哪儿去?
说什么她安排柳星辰侍寝更是无稽之谈。
苏离川同样无法把床笫之事抬到明面上来说,只能喝止住李氏的口无遮拦。
李氏被苏离川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吓了一跳,又忍不住端起了侯爷夫人的款儿,嘴硬道:“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是长大了,翅膀硬了,我教训你媳妇儿两句你就不乐意听了?你可别忘了,星儿肚子里怀的可是你的亲生骨肉,她若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我!”
柳月影看李氏这架势,是立马就要往地上坐,拿出泼妇骂街那套了。
她只觉头疼不已,深吸一口气,轻声道:“母亲教训的是,是我的疏忽,今日便挑个有经验的婆子安排到红梅苑去伺候星儿,以后此类事不会再发生了。”
说罢,也不给李氏留话口儿,柳月影转头问李郎中:“现在星姨娘可以挪动吗?”
李郎中算是见识了这位侯爷夫人的胡搅蛮缠,也不禁替柳月影憋屈,回话的口气都软了两分,“不碍事的,少夫人若不放心,安排个软轿抬回去便是,只是回去后便要卧床静养了。”
柳月影点点头,冲夏蝉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安排。
夏蝉黑着个小脸儿便出去了,再不出去,她就快要气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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