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晚上九点。

陈家别墅亮起了暖黄的灯色。

陈寂白被陈晔开叫到了书房,他开口第一句就是问:“你最近在查你母亲的案子?”

陈寂白大喇喇抱着胳膊坐在凳子上,一脸不爽。

“对啊,老头子你有什么意见?”陈寂白开口就是问候亲爹,而且还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于思彤那点破事儿……”

陈晔开跟于繁是联姻,后者是官家的富贵小姐,而陈晔开是个穷小子。

“你祸祸我妈还不够,还想娶几个小老婆?”陈寂白说得一脸无所谓,“我就查,你有本事,弄死我,就跟弄死我妈一样!”

陈晔开见状,给气得脑袋疼。

如果说陈露杀是最听话的,那陈寂白就是最令陈晔开头疼的。

陈晔开拍了自己的桌子,“你妈妈有错,你别去找你弟弟麻烦!”

陈寂白眼睛瞪得红,“那你这个窝囊废,怎么找游行麻烦干什么呢?你打算亲眼看着我去死,你就满意了,是不是?!”

“我都忘了,陈大将军,昔日是如何骗着富贵人家的大小姐,骗她跟你结婚……”陈晔开自嘲地笑了笑,“好色之徒罢了。”

陈晔开气得直喘粗气。

陈寂白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陈晔开也拿自己的亲生儿子无可奈何。

他就是自己的种。

气死了也还是自己的种。

陈晔开指着陈寂白骂:“你永远都在怪我,是我害死了你妈妈。”

陈寂白点头:“是,我比任何人都讨厌你,是你毁了我妈妈的一生,也毁了我的一生。”

陈晔开被这句话气到心脏疼,陈寂白走出门时,目光跟陈露杀撞上,后者提醒了陈寂白一句,“爸爸有心脏病,你别气他。”

陈寂白比陈露杀更恨陈晔开,他笑道:“不正是遂你的意吗?但是好大哥,我告诉你,你袒护于思彤一天,我就不会让她好过。”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调查,非得游行?”

陈寂白嘿了声,“游行对看重的人有情有义,舒遇尚且如此,何况是我。”

“你我都心知肚明,有能力解决时间因子污染的是他,而不是你我。”陈寂白笑着把手搭在陈露杀的肩膀上,“你母亲露莎现在在哪里呢?只有洛九夜能够定位到吧……”

“嗯哼?”陈寂白对着陈露杀耳边吐息,陈露杀握紧了自己的手套,他低语道:“放开我。”

“啧……”陈寂白面对兄长的寡言少语,语气更加放肆,“你猜我现在打电话过去,游行会不会答应帮我?”

陈露杀戴好手套,漠然凝视,摇了头说:“找容倾,比较实际。”

“哈?”

等到陈寂白打了起码三十通电话后,躺在白鸦组容倾休息房间内的游行终于接通了电话,这人劈头盖脸就是骂了一句:“滚!”

陈寂白扫到陈露杀揶揄的眼神,他不敢置信,“还骂我?”

陈露杀露出浅浅的笑,夺过他的手机,忽然对游行道了句:“明天见一面?谈谈污染者的问题?”

“滚!”

陈寂白脸上的笑意味深长,没憋住笑,掌拳抵住鼻子,随后猛咳一声:“滚!”

陈露杀疑惑,容倾身边待着,游行也这么本性毕露吗?

印象中,游行实在是不曾发火的,总是一副沉静,不如现在的阴郁样。

游行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他战火开向陈露杀,质问道:“你是不是有病?你让我找你母亲我可以答应帮忙,但是人都要休息,你把我的朋友洛九夜监控起来,我怎么帮你?”

“现在九点了,你不要休息的吗?”

“社畜,又不是当牛马的畜生。”

陈露杀额头青筋暴起,眉头一拧……

游行下一句出口前,容倾抢走了他的手机,他跟陈露杀说回见。

游行瞪他,一脸不开心。

大概是过了十几分钟,两个人聊天,游行得知陈寂白被禁足了。

游行呦吼一声,笑问容倾:“你跟陈露杀真的很熟啊……原先还醋味儿十足,今天是变了天啊……”

容倾刚洗完澡,黑发**的,如玉般白皙的锁骨若隐若现。

他挂断手机,看向睡在沙发上的游行,眉心皱起……

容倾有些洁癖,游行也有洁癖,但是游行这个性子吧,就不太把容倾的洁癖当回事儿。以前他洗了澡就会毫无顾忌地去睡容倾的床,可今天不知怎么地……

洗了澡了,居然是在沙发上睡着。

游行闻到容倾身上的薄荷味香,他心神动荡一瞬,便问:“能送我回家吗?”

容倾自如答:“太远了,今晚我在这里睡。”

游行被问到有些不好意思,他语气一顿,“那、那我呢?”

容倾穿着睡袍,现在在拿大毛巾擦着黑发,他抬头的瞬间游行刚好对上容倾的眼神。

游行不自在地别过头去,心想我总不可能现在跟他睡一张床吧??

空气莫名其妙产生了一点奇怪的躁动。

明明没做什么,游行却感觉浑身都不得劲儿……

一方面,他真的困。

另外一方面,他还是很介意自己的私人独处空间的。

游行在沙发上蜷缩着膝盖,容倾好像是没事人一样,他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青年握住大毛巾的五指修长,在黑发间穿梭……

容倾坐得离游行没那么近,他继续擦着头发,游行挨不住,踢了容倾腰侧一下:“我睡哪儿?!”

容倾似乎是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他捉住游行的脚踝,却无意间发现游行拧眉的眼神,却也道:“你不是很介意我过度干涉你的私人空间吗?那你,又为什么这么肆无忌惮介入我的私人空间?”

游行有点委屈,这是不让抱了。

他瞬间沉默,容倾面对游行忽来忽去的情绪,脑仁疼得很。

对方跟瓷娃娃其实也没差得多少。

容倾伸出右手搭住游行的脸,“你真的以为,我不会生气?”

游行不得不直面曾经的大天使长。

“肆无忌惮挑衅我,”容倾提示游行:“别自己找死,游行。”

游行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子,或许是知道解逢花又霸占了属于他的一切。

游行趁容倾离开之时,他翻身而上,干脆利落地跨坐在了容倾的腰上……

容倾不得不调整自己的位置,手甩掉了大毛巾,他看到游行睨视他。

游行心想,以往有些事呢,他不想信,但现在,他不得不信……

他们两个真的能够在一起吗?

游行很怀疑容倾这阵子对他忽然这么亲近的真实性。

鬼王也是很霸道的,也是知道用什么压住容倾的。

这阵子,他敏锐地察觉到容倾开始糅合过去的某些东西。游行手勾住容倾的脖子,在他耳边道:“你想走就走,想留就留?”

容倾的手就张开平放在沙发上,攥紧了。

身上的人好像柔弱无骨的毒蔓藤,又开始折磨他了。

恶魔同源而生。

如果鬼王死去,恶魔S不日也会被灭亡。

只要恶魔杀得足够多,他解决时间因子的污染花费的时间说不定就越快。

游行极其放肆地挨住容倾,只顾抱住他,仿佛这样子心中的不安全感就少了万分,但终归解决时间因子污染这件事……

游行想啊,容倾开口求他了,他不能不施舍给他一个答案。

游行在他耳边道:“解决完时间因子的污染,我们再战一回,你赢了我,我的命运由你处置……你也知道,送恶魔S下地狱的人,只能是我。”

容倾手忽然探进游行的衣服下摆。

他手抚摸着游行柔韧的腰身,拧眉道:“你拿捏我?”

游行知道自己对容倾有多依赖,却也知道,一旦他跨出这一步,开始插手污染者与恶魔、恶魔与人类之间的战争,那么昔日恶魔天使的对立,将无可避免再次掀起波澜。

世界到时又是一片吵闹不休。

叛变的恶魔与潜伏的天使,怎么会容忍他游行的存在?

游行给容倾摸得腰痒,他深吸一口气,望向掌控他、试图放他自由,又不舍得他,他也不舍的容倾,游行问:“你是这样……的人吗?”

容倾觉得游行腰细。

他明确地知道——恶魔不会爱人。

游行喜欢一个人很容易,爱上一个人却很难。

容倾想要游行全部。

他试图在两个人之间的隔阂找到一条平衡点,又尽量让自己跟游行之间的关系不要那么剑拔弩张。

过去的大天使长是容倾,过去的容大审判长也是游行的朋友,而现在,他们是彼此靠近的恋人。

容倾:“你让我很为难,我这么做你不愿意,我那么做你也不愿意,你明知道我是个怎么样的人……为难的,是身份吗?”

游行听到这话儿,好像稍微明白了点儿。

他马上从容倾身上翻下来。容倾起身,迅速把自己的浴袍整理好,然后继续拿大毛巾擦头发,只是指尖还残留着游行腰身细腻的触感,这令他神思难安。

容倾道了句:“不知羞。”

游行霎时感觉自己逾矩了。

他还想抱……

从身到心,他就想天天跟容倾待一块儿,并且压力越大,污染者的势头越猛,游行就越想躲。

游行感觉手机在自己手边震动,容倾给他发短信——【不要当缩头乌龟。】

第二条:【污染物不能缺了你。】

第三条:【。】

那个句号实在是意味深长。

游行心想,这人是在讽刺他始乱终弃吗?????

【我就一个,你什么意思?我抛弃你?抛妻弃子的那种??】

容倾看到后,心里笑了下。

他走过去游行身边,打横抱起气呼呼的游行,游行一把勾住他的脖颈,亲亲密密地蹭蹭他的脸,又挨得容倾更近了,此刻容倾直白地道一句:“因为我没提让你跟我一起睡,你真生气?”

游行气窒,“你故意的?”

容倾如实道:“我是真的担心,毕竟你是鬼王,我跟你本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天使。”

“可你喜欢我。”游行想起自己要去处理污染者的事那是一肚子的火,他闷闷地挨着容倾的耳朵说:“那你帮帮我呗……”

游行脚丫子一脚踢开了门。

容倾:“……?”

门哐当一声被撞开,容倾无奈摇头,“你弄死我?”

游行看他不说人话,又道:“那你不帮呗?”

“占人便宜不帮人忙……”游行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容倾公主抱他好多次了,他无语道:“你看我笑话啊,不想去杀污染物就是不想去,你还能逼死我啊……”

容倾坐到床上,游行还像树袋熊。

这个被杀、冻死的经历唤醒了游行极大的不安全感,容倾就道:“你可以直接搞死薄沨的,那个迟言允大概也不是你对手。”

游行冷哼,翻身滚床,又盘腿坐起。

“跟这些人计较,脏我的手。”游行满脸的不耐,“气多了伤身,你尤其!”

游行眉头皱起,烦恼极了。

最后游行干脆受不了地起身,怒不定地甩出一个巴掌时,他猛然意识到,其实自己过去在母亲与被背叛地折磨中沉顿了许久,他叹了口气,声音低哑:“我承认,自己就不是当王的料……”

容倾还以为又挨巴掌,他一愣一愣。

游行嘲讽:“你还以为自己是什么矜贵的大天使长啊?”

容倾给他说得心虚。

天使纯洁无瑕,游行絮叨叨地说容倾给他做的那些事根本就不是一个圣洁的天使能做的。

容倾心烦气乱,他恶狠狠地别住他的手腕,眼神羞恼又愤怒地盯着他,“你——!”

游行笑看他,“啊,你是个男人嘛……”

容倾胸膛起伏,牙关咬紧,唇线抿直。

游行还招容倾,弄得容倾下一步就是盖上被子。

黑暗中,容倾凶狠地堵住了游行的嘴。

空气潮热骚动,沉郁不安。

游行抓住被单的手指,攥到骨节泛白。

过了不知道多久……

游行雪白瘦削的右手腕上,露出拽红的印记。

容倾力气大,游行另外一只手腕,无可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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