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第 204 章[番外]

游行训斥容决,“闭嘴,你长一张嘴就是这么埋汰人的?”

容决呛他:“你训斥的人还少了?你比我还能说呢?”

游行看向谢知节,谢知节迎上游行目光,说:“我跟小孩子计较什么?毫无教养,有娘生,没娘养嘛……”

游行站到谢知节对面,走上前,非常自然地一扬手,打歪谢知节的脸,说:“我不说你身世是对你客气,你敢这么说我跟容倾的孩子?”

场面实在是猝不及防。

包括舒野也都惊呆了。

容倾望向谢知节,神色自始至终很复杂。

因为是抚养他长大最亲近老师的儿子,容倾自然要对谢知节多加小心。

实际上呢,他去到谢老师那里时,谢知节还没有出生。

当时他觉得非常孤独,心想自己霸占了谢老师,或许应该对谢知节礼让一些。

但后来,他挺后悔的。

斗米生恩仇,后来他对谢知节的抱歉,全部都化为刺向自己的刀。

容倾愣了下,易盛义正辞严,说:“你好歹也是馆长的亲生儿子,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一个年少的孩子?你难道自己没有母亲教养?没有母亲,哪里来的你?”

“你说是不是?”易盛道:“看来天使长行为举止有必要做出个表率了。”

“你说对不对,容倾?”

容倾对谢知节笑了笑,“老师亲口说谢知节的母亲是贱种,知节的母亲对老师下药才有了私生子,但老师深明大义,或许是要后悔自己没教好自己的儿子的。”

谢知节捂着自己的脸。

回旋镖,刀刀致命。

谢知节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伤痛,脸色煞白。

“容倾,你在干什么?”

“你再说一遍?”

舒野忍不住为容倾跟游行说话了,他走到易盛跟谢知节前面,目光瞪了梁树一眼,同样也看向提修斯,说:“地狱城城主,鬼王,低贱的恶魔?”

“谢知节,易盛,”舒野道:“我地狱城还轮不到你们这些天使指手划脚吧?”

“别忘了,神界跟地狱城是怎么和好。”舒野再度重复,“我向来不喜欢插手晚辈之事,只不过我外孙的儿子何时要成为洛城的王了,我不过是让我亲女儿抚养稚子,你们以为他是谁?”

“提修斯,”舒野说:“别以为自己是巫师就能如何,曾经的提兰又是怎么死的,你真正想过吗?”

提修斯跟舒野是故交,但他对胡嫚珊处于一半一半的姿态。

他在刚才,阻拦住了梁树的行动,替胡嫚珊开脱。

提修斯说:“这个不好证明,夫人蒙受屈辱,我肯定是主持正义的。至于提兰,作为洛城的天才巫师,我亦心结难解。”

“如今洛城湛海冰封,”提修斯道:“舒野,我不能拿整个洛城所有人的命去跟弥月赌。”

谢知节捂着自己的脸,恶狠狠地剜了眼游行跟容倾,选择沉默寡言了。

易盛尤其不喜人界的嚣张,可他到底不是弥月那个阵营的人。

易盛说:“弥月已经派了谢知节作为天使助阵,提修斯,你当真不用?”

谢知节:“我担不起这份责任,入不了提修斯先生的法眼,倒是听夜莺会副会长说过了,说容倾利用鬼王冠冕贿赂提修斯会长,试图拿到解冻冰封的魔法书,这一桩事,容倾你又如何解释呢?”

易盛看向容倾:“问,此事当真?”

“是。”容倾回答:“礼尚往来,我不是神界中人,何必拿神界那一套对着我?”

“洛城财政吃紧,我刚好有黄金珠宝。谁的时间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身为人,以物易物,何错之有。”

“知节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跟夜莺会长往来之事?”容倾笑说:“哦,亚瑟王的侄子白兰特跟你关系匪浅,不如把他叫来,问一问,审一审,如何?”

谢知节:“好啊,可以啊,我们当面对个质,不就很好分说了吗?”

容倾对易盛说:“但我还想让易先生里看看别的人。”

谢知节露出疑惑的目光。

过了会儿,白潋掺着埃蒙德的外婆匆匆来到,鹤发衰颜的老人被徐珊珊掺着,她说:“哪个人叫谢知节?哪个人叫冥夜,哪个人叫残夜,我丈夫就是被那个叫谢知节的人叫去洛城做事,你们真的找到了这个杀人凶手?”

谢知节脸色当场煞白,“真是扯,谁认识这种人啊。”

“谁认识冥夜残夜啊。”

游行说:“地狱城高阶恶魔,你不认识?”

“容倾在湛海可是杀了一个叫孙莫凡的恶鬼,”游行哦了声:“周署长,您来了。”

周繁对神界的使臣多多少少也是有所耳闻,他对易盛说:“是,不久前我女儿就是被孙莫凡骗了灵魂,如今我女儿跟湛海大学一个医生的女儿,也不见了。”

“孙莫凡是恶鬼,”周繁道:“十七年前,湛海也是失踪了不少的少男少女,当时临时大主教柳重光负责插手此事……我怀疑,其中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知节:“此事与我无关。”

“…………”

易盛说:“你们人界之事,不归我管。”

他看向游行:“你到底,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

游行刚才让洛九夜去找盛今诺过来了,现在人还没出现,估计是出了点问题。

“我去找个人,我去找,真正能证明柳重光之死的证人。”

谢知节见状:“你是怕了不成?”

游行此刻大包大揽,“下个月18号就是日蚀之日,祭神殿倾塌,还得我回去帮忙。我现在跑路,祭神殿塌了波及人间,我一样会死。”

“你心虚就心虚,几分钟都等不得,那就证明你真的心虚了。”

易盛道:“大局为重。”

游行笑说:“我说过,是没有人拦得住我的,只要我愿不愿意。如果易老头你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祭神殿这等区区大事,我又怎么会袖手旁观呢?”

舒野对易盛道:“极北深渊十年历练,又岂是,轻而易举能被打败的?”

游行目光复杂地看了下舒野,当年他真的痛恨舒野抛弃自己。

这可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现在看来,或许是错怪了一点。

如果不是极北深渊那痛苦的十年,又如何有今天的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很后悔,向往别的路,期待别的路。

游行赶赴洛九夜所在的路,眼神带着略微的惆怅与不甘心。

·

水牢中,盛今诺一双手臂吊在冰冷的墙上,他手腕铐着钢制手环。

洛九夜进来时,盛今诺挑起眼梢,对他说:“你是恶鬼?是不是?”

洛九夜面无表情,“我不会听你的怂恿做任何事,你能够耍奸诈的招数,我自然是不会听你的。”

盛今诺笑:“你对游行这般忠诚,他真的能够给你你想要的吗?”

“如果我死了,”盛今诺说:“可没人可以证明谢知节的事,像是恶鬼,都是自私。但是神就不同了,除非到了万不得已,他怎么会帮助你呢?”

洛九夜道:“你想多了。”

“不要自以为是。”

“没人可以证明谢知节的事,但是不代表没有另外的路。”洛九夜语气轻飘飘,“管好你自己。”

盛今诺试图动用力量,但根本无济于事。

他眼睁睁看着洛九夜给自己戴上手铐。

心中想的游行容倾审问,统统没有来。

洛九夜刚要把盛今诺带出去,门突然被打开了,迟言允站到屋顶,静静地看着他们。

盛今诺嘴角勾起微笑,说:“来救我的人来了。”

游行站到迟言允对面,冷笑:“杀你的人,也来了。”

迟言允没有被约书亚所操控,他看向游行,说:“你真的很讨厌。”

游行手心中现出惊雨刀:“我跟你,是不同的。”

新旧两任鬼王矛盾,一触即发。

游行踩着一双拖鞋,踏在白雪上,他的语气冰冷决绝,“这个世界上,最令我讨厌的人就是你,最虚伪的人,就是你。试问一下,如果有人告诉你,你的朋友是你的兄弟,但自己的父母恩恩爱爱,父亲怎么可能会出轨呢?”

“你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当我的朋友,一定感觉很恶心吧?”

游行挥出刀,砍向迟言允的右臂,迟言允单手别住刀锋,嘲讽道:“你躯体湮灭,仅凭低等魅魔的力量,能与我抗衡?”

游行愣了下,他另外的手掏出一把精致的小刀,精准利落扎向迟言允的肩胛骨。

竟然是毫无犹豫地刺了下去,说:“我当然先还你一刀!”

迟言允吃痛,肩头处见血。

他的眼睛也变成红色,游行双眼打量着迟言允的身体。

只见伤口自动愈合。

迟言允右手召唤周围的白雪朝游行砸去。

夜晚降临,天空无端出现一轮血月。

盛今诺仿佛是变了个人一样,他身体突然长出毛发。

不远处传来狼的嘶吼,洛九夜见状慌张避开!

游行眯起眼,他亲眼看到盛今诺化为了狼人。

很明显,极北深渊镇压的恶兽怕已经是来到城市蛰伏了。

狼人毛发鬤结,精悍的肌肉饱含力量。

它朝游行的方向纵身一跳,游行估算着自己惊雨刀能够让狼人一招致命的时间点。

此时此刻,约书亚重新掌控迟言允的身体,他命令盛今诺,说:“他撑不过半个时辰。”

十几分钟后,游行气喘吁吁。

不远处埃蒙德即刻入场,埃蒙德手持魔法书,手上的羽毛笔不停书写着金色的铭文。

巨大的法阵铺开,游行额头冒出冷汗,他扬起惊雨刀,手上划出一道鲜血的痕迹。

血液滴落!

盛今诺困在法阵之内,不停咆哮。

约书亚不为所动,迟言允逐渐掌控回自己的身体,两方拉锯,谁也不让谁。

游行目光嗜血。

迟言允停到他对面,游行掌心上方,扬起惊雨刀!

惊雨刀刺到盛今诺心口的一瞬间,迟言允当即被盛今诺抓了过来!

惊雨刀贯穿迟言允的心脏!

巨大的力量冲击之下,约书亚作为一团黑气,离开迟言允的身体。

约书亚表情狰狞,盛今诺逐渐恢复自己原来的样貌。

在白色光的笼罩下,约书亚大喊大叫,盛今诺捂着自己的眼睛,鲜血从他的眼眶中流下。

游行看向埃蒙德,说:“等我几分钟,我去救几个人。”

埃蒙德拿起一把斧子,他走到盛今诺的旁边,对着他的手!

一斧头砍下!

盛今诺发出凄厉痛苦的叫喊,埃蒙德拿着十字架跟铁钎子,钉穿了狼人的一只手。

冥夜守在自己的房间里,说:“残夜,你跟我走吧。”

残夜说:“人之将死,总有要结束生命的时候,我不能扔下我的主人不管。”

冥夜微微笑:“唐诗婉肚中的阿修罗,不日应该出世了吧。”

“楼望津可就待在门口,”冥夜看向屋内,“我看这一回,游行单枪匹马,怎么救出一群人。”

“以及解决湛海冰封,几乎得耗尽他半条命。”

残夜说:“他是不是,没有魔力了?”

冥夜道:“今晚,我们拭目以待。”

游行站到雪山之巅,俯瞰各座城市。

万家星火,点点人间。

游行不屑于动用母亲跟父亲留给自己的力量,他们两个人的使命,他一点也不想继承。

可如今,倒是派上点用场了。

游行手中燃起白色的光,约书亚就在此刻来袭!

游行弯了嘴角,他将所有力量聚集在这几秒,嘴中喃喃念着咒语:“神以罪恶的名义审判你——”

游行试图在与约书亚短暂的交锋中找到一点关于容傻叉的蛛丝马迹,但他却看到令人吃惊的一面。

约书亚站到一个男人的墓碑前,自言自语。

墓碑主人的名字——叫容易。

游行即刻收手,约书亚试图反扑之时!

游行当即走远。

在约书亚黑暗力量的摧毁下,时间冰冻的魔法被再度解除。

游行早前通过洛九夜得知了楼管月跟周沐雨的去处,他按照约定的时间,在几分钟之内炸毁了冥夜所囚禁的监狱,同时在冥夜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唤醒了山蛇女。

山蛇女远离自己的巢,力量慢慢耗尽。

游行带来了山蛇女的蜕皮。

他离开冥夜的巢穴是五分钟后。

在五分钟里,他听到了山蛇女嚼吃猎物血肉的报复声。

游行说:“我早说你活不过五更。”

不过对于高阶恶魔,没那么容易杀死……

杀死附身的躯体,也算是一件好事。

另外一处的囚房里,想尽一切办法逃走的周沐雨打开了门,楼管月紧随其后,周沐雨对他说:“快快快!”

周沐雨走到屋外,望到关他们那个人血肉模糊的尸体,啊了声,“天啊,怎么死得这么惨?”

楼管月捂着自己的嘴,赶紧跑开了。

游行走回洛九夜在的位置,他收回惊雨刀,用不屑一顾的眼神看向迟言允,说:“别被莉莉丝骗了。”

迟言允自始至终都没怎么回神,他相信着的盛今诺为何要拿自己挡刀?

难道,这真的是报应吗?

迟言允露出苦笑,说:“你瞧不起人,从来都瞧不起人。”

游行听到后,无语地望了眼迟言允,说:“我在恶魔城,只是最低贱的恶魔。我把你看作是我最真心的朋友,其实瞧你跟所有人一样,都瞧不起我。”

“你也体会到了,我当年的滋味吧。”

游行说完,看向洛九夜:“把人关起来,然后你去请莉莉丝,带回她的儿子。”

洛九夜扶起迟言允,“怎么不直接杀了他。”

游行:“我倒是想,你没看容倾,像缩头乌龟吗。”

迟言允被扶起来,问:“为什么。”

“我记得,你来湛海孤儿院看过我。”游行看他,“你看着我受盛今诺欺负,很开心吧?”

“你怎么就舍不得承认你内心比我阴暗,巴不得我过得比你差的想法呢?”游行说:“这些我都无所谓,只是为什么,你要伤害我的孩子?”

“我们之间,有再多矛盾,稚子无辜,你伤害容千做什么?”

迟言允无言,“我就是讨厌你,而已。”

游行说:“没关系,有人爱我爱到无法自拔,刚好我也很爱他,容倾作为我最好的朋友,我当然为他保驾护航。”

“你讨厌就讨厌。”

“没人搭理你的讨厌。”

“鬼王的位置,我收回去了。”

迟言允赫然想起童年发生的事,游行跟他开玩笑说:“好啊,等我不在了,你要好好当最好的王。我不喜欢这个位置,但你很有亲和力……”

“你未来,应该很有仁心,很有风范。”

“你跟这么多人都玩得好,我不行——”

往事回旋,如利刃插到迟言允心口。

他心中酸涩,怪就怪在,对方说的是真话,还是发自真心的真心话。

游行目送迟言允离开,他问埃蒙德:“那你还愿不愿意作证?”

盛今诺眼盲了,手残废了,他以为是问自己,说:“我愿意!”

埃蒙德提起他的领子,逼问他:“你还记得,提兰是怎么死的吗?!”

盛今诺啊的一声,“你是谁?提兰,提兰,提兰——”

“我不是故意的。”盛今诺求饶:“你饶了我吧。”

埃蒙德:“不可能,我一定要替我弟弟报仇的,我要送你去坐牢,我要——”

他刚说话,耳边忽然听到一句熟悉的声音。

“哥——”

埃蒙德倏然转首,只见面色苍白的提兰拄着拐杖站到他面前,说:“哥哥,你在做什么?”

埃蒙德迅速冲过去,一把揽住提兰。

山蛇女紧紧拥抱楼望津,热泪陷入丈夫的领子里,说:“楼望津,我是婉婉。”

“嗯。”楼望津嘴唇发白,说:“楼婉,我看到你给我立的碑了。”

“这些年,苦了你了。”

“不哭,不哭——”

山蛇女楼婉抱住楼望津,说:“对不起,我害了你。”

她本是山间神,不愿待在神界,却带给自己的救命恩人这么多的厄运。

楼望津说:“你心地仁慈,你看,你不是救了人吗?”

两个人你侬我侬,各自抱了一会儿。

“…………”

游行见状,赶忙回到刚他跟舒野约定好的地方。

湛海冰封就这么解除,提修斯露出一脸吃屎的表情。

梁树怎么样颐指气使想骂人,也无可奈何。

舒野瞪大眼,痛骂这不要命的外孙。

胡嫚珊问易盛:“既然危机解除,那就请谢先生离开湛海。”

易盛用目光打量着谢知节,心中满是狐疑,说:“知节,随我回神界。”

他看向容倾,“容倾,你的事情,我会好好查清楚的。”

容倾眉头皱起,容决看到了,他戳他衣袖,说:“能不能,让我留在洛城?”

容倾愣了下,“他就是这样的人。”

“可以。”容倾说:“黄友白,你给我看好了。”

“为什么不现在就送那个大主教进局子?”容决指了指周繁,“署长先生不是在那里吗?”

容倾:“因为跟十七年前一样,又失踪了很多少男少女,不能够轻举妄动。”

容决跑到胡嫚珊旁边,撒娇对她说:“姨姨,我是不是错了?”

胡嫚珊看向梁树,说:“去抓白兰特。”

此时,亚瑟王从王室宫殿的台阶款款而下,他对容倾说:“审判长,可愿与我,商讨一些事情,我想给你一些东西。”

梁树惦记自己的妻子。

他听唐诗婉说,是容倾帮了自己。

梁树:“审判长,能否让我跟你一起回洛城?”

“我已经向亚瑟王请辞了。”

容倾:“各位先忙,我去接人了。”

游行精疲力竭,手扶着树,一口黑血吐到地上。

他脸色苍白如纸,不自觉望向远方的天际。

游行手背擦向自己的嘴。

一抹血丝镌刻在皙白的皮肤上,游行叹气,说:“哎——”

他不顾脏,整个身体滑落草地。

游行心中难受,一股无力的感觉倏然袭来,这让他回忆起很多年前的某个时刻。

当时刚有那个球,魔力正盛,看什么都无所谓。

如今,没怀孕,为何还是这般困顿不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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