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听到一次我便恨你一分。”
听到这的慕照临觉得她好像真的要完蛋了,这怎么男主还能提前杀了她!
不给她思考的机会慕瑾川便继续道:“可我知道错不在你,不过在回宫之时我确实发过誓若你很招人烦那我就偷偷解决掉你。”
他明显停顿片刻,给慕照临留出说话的机会。她也是试图抽出自己的手,失败后才勉强道:“你还挺诚实的。”
慕瑾川轻笑两声,回道:“妹妹好像很怕我,因为你在发抖。”
说完他更用力地握紧慕照临的手,笑着道:“回宫之后我便改了想法,你很善良,与外界传闻的跋扈毫不相干,越与你相处我便越舍不得利用你。”
闻言慕照临才算松口气,至少她不会死在这里,可那人的下一句话又让她瞪大双眼。
“可我也从未将你当成过妹妹,虽然不知道你在母亲告诉你之前是如何得知此事的,可我确定你见我的第一眼就未将我当成兄长。”
慕照临低着头躲避他炽热的视线,不合时宜地想着他竟如此敏锐,可眼下有些事还没到和盘托出的时机,她也只好回道:“我…已有苏公子有婚约,不管真正身份如何…都会嫁进国师府,这不正是你我所求吗?兄长。”
“潜入观音阁调查并未只有这一方法,只是它较为省事,如果你不愿嫁,回去我便请父皇收回成命。”
“他才不会听你的呢,我们都是他手中的棋子,只有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换来一丝善待。”
“所以你真的愿意嫁给苏寒织吗?”
此时只要慕照临坚定地说出“是”,那慕瑾川定会放手离开。可她们的距离是如此近,即使隔着纱幔慕照临也能看清他眼中的害怕和泪水,他的手也在轻颤,一切都让慕照临开不了口。
沉默在不同情景下有着不同的意思,在不同人的眼中也不尽相同。慕瑾川理解为,她愿意嫁,那也说明她不喜欢苏寒织,徐渊更是不足为惧。
慕瑾川十分清楚自家妹妹最是吃软不吃硬,于是暗暗掐了把自己让泪花更加真实,委屈巴巴地追问:“如此我便放心了,既然妹妹不喜欢苏公子,那妹妹可喜欢我?”
屋内昏暗地灯火跳动,两人双手交叠,可中间却始终隔着薄纱,这也是她们的距离。
慕照临盯着他沉默许久,脑海中闪过一幕幕画面最终停在她们初见那日,风铃的响声好似传到耳边。
就在她要软下心来时又突然想起自己的任务,咬咬牙用力抽出手腕,想了个托辞:“我想见见我的父母双亲。”
慕瑾川一顿,半晌才应道:“明日我便传信让吴音暗中在京中寻找,妹妹早些睡吧。”说完他便顺势躺到地上。
两人皆不得安睡。
次日一早她们便早早起来洗漱下楼,一切照旧,不过比起往常气氛更为沉默。
大堂中人一到齐,徐渊便满面春风道:“可算盼到今日,终于不用整日跑马连口热饭都吃不上了,大家都麻利些,争取早日到城中。”
随行的官侍都抱着同样的想法,他的话可谓是一呼百应,就连整日冷冰冰的何中丞面上都多了些笑意,唯独慕照临,慕瑾川两人的脸色一个赛一个难看。
徐渊注意到此,趁用膳时对慕瑾川道:“昨夜属下吃多了酒,兴许说了些胡话,二公子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慕瑾川勉强一笑:“自然不会。”
“那这么说属下昨夜还真说了大逆不道的话?不知说了些什么?二公子能否告知在下?”
“…徐大人声音太小,我听得不真切也没记住,恐怕无法复述。”说完慕瑾川便放下筷子起身,“徐大人慢慢吃,我先行离席去清点下东西。”
“这哪用二公子亲自去?那些侍卫若连这些小事都做不好也真是白养了。”
面对徐渊不走心的挽留慕瑾川态度坚决,最后还是成功离开。大家都等着进城,收拾得比平日都快些,等真到琼州城外时还未到午时。
比说好的时日早些,可城门外早就站满密密麻麻的人,一见到他们便迎上前。慕瑾川一行人连忙下马,为首的两人则连忙行礼,而后其中一稍胖的人先笑着道:“臣可算等到二殿下,琼州如今遭遇此击,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殿下见谅。”
慕瑾川扶着他直起身道:“徐刺史多虑了,我们本就是来救灾的,又怎会在意这些虚事?”
随后众人一一问过好,慕照临这才得知徐刺史身旁那人是琼州长史马全,他同何中丞如出一辙的刚正气质让人不敢多看。她草草看过几眼便移开视线,这里没有她的事,她也乐得清闲,听大家聊完后跟着向城内走。
琼州的灾情并没有她想的严重,沿路竟已有店铺开张,除了有些屋子破破烂烂、地上满是水坑和沙石之外看不出任何异样。
那何中丞左右看了两下,冷冷道:“以本官看这城中可并无上奏中民不聊生的景象,徐刺史莫不是谎报民情?”
徐子显吓得忙道:“中丞有所不知,洪水多积于地势较低的青璋县、汀兰县等地,城中是最轻的一处。”
何中丞冷“哼”一声不再多说,反倒是徐渊打起了圆场:“既然如此严重那刺史今日可定要带我们前去,陛下特地让我们带来些药物,希望能有用处。”
“这是自然。”
一队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刺史府去,路上竟围了不少人。在讨论声中每个人都默默加快步伐,可等真的到了刺史府外喧闹声竟然更大了。
“你这混账东西,今日为何不去读书?莫不是又让你屋中的那小贱人轻罗勾了去?”
尖锐的嗓音从屋内传出,足以让在场的几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徐刺史立刻向屋内喊道:“丢人都丢到前院了,徐遮怀赶紧给我滚出来,大人都到了。”
院中立刻没了声响,徐子显对着几人行礼道:“让各位见笑了,犬子与贱内素来无礼惯了。”
话音刚落,一男子便接道:“爹,这事与我可没有关系,是娘不分青红皂白便骂我,也不听我解释。”
徐刺史瞪着他咬牙切齿道:“你个兔崽子少说几句,还不见过各位大人。”
几人到城外时徐刺史便派人传信回去,故而这徐遮怀虽没见过大家但能叫出名号:“见过二殿下、何中丞、徐侍郎,在下徐府二公子徐遮怀。”
见他有模有样行礼徐刺史才松口气,可他下句又让他险些晕倒。
“二哥怎么回来还带着个美人,快让我看看。”说着竟要去掀慕照临的帷帽。
慕照临本以为她只需要低眉顺眼地跟在慕瑾川身边,不会有人搭话,故而都未反应过来徐遮怀是在对自己说话,等那人快伸到纱幔上才回过神。
她连忙回退一步,那手却没能跟过来,因为慕瑾川抢先一步将他按住,淡淡道:“你既知道她是我的人就更该放尊重些,收起你那纨绔样子。”
他大胆的举动把徐刺史吓一跳,他反应过来便一脚踹过去,大骂道:“你这混账还不快滚去跪祠堂,再有下次我非打断你的腿。”
随后徐刺史又对着慕照临道:“犬子唐突内贵人了,臣代他向内贵人道歉。”
慕照临行礼道:“刺史言重了,这只是小事。”
话音刚落院内又走出个妇人,着红色衣裳,一看便知年轻时是个美人。慕照临方才还在疑惑这徐刺史虽慈眉善目可只能称得句相貌平平,可无论是徐秋还是徐遮怀个个超逸出尘,那徐遮怀虽举止轻浮可却是实打实的英俊,一双桃花眼风流又多情,比起慕瑾川不遑多让,她这才知道是像了谁。
徐夫人对着几人恭敬一礼,而后道:“酒菜已经备好,只等着各位了。”
说完也不管躺在地上叫唤的徐遮怀引着众人入了院,也不算没管,她命人将他押去祠堂了,还说不跪上一整日不许人出来。
慕照临身为女子自然不能与外男同席,慕瑾川也舍不得她在一旁伺候,故而吩咐丫鬟将她带到备好的屋中休息,一会儿派人将饭菜送到她屋中。
不料这话正让徐夫人听到,她马上叫住要走的两人,道:“我送姑娘回屋吧,让这丫鬟这般伺候你们,正好路上问问姑娘的习惯到时还看着安排。”
慕照临忙推辞:“这太麻烦夫人了,让女使送我去便好。”
“不麻烦、不麻烦。”说着便拉着她离开,不给人再反驳的机会。
两人走出去没多远徐夫人便主动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小人姓风。”
“原来是风姑娘,我看风姑娘应当比我大女儿小上几岁,不知多大了?”
“十七。”
“那确实小了三岁,不过倒是与我家那孽子一般大。”
她话音刚落,一阵急切的喊声便从两人身后传来:“母亲、母亲,我不要跪祠堂,改日我必定好好读书,求您向父亲求求情。”
不等她们回身徐遮怀便来到两人身前,拉上徐夫人的衣袖,他身后还跟着两个心虚的小厮。那徐夫人当即甩开他的手,指着身后两人骂道:“不中用的玩意儿,连一个人都按不住,还不赶紧滚下去。”
见两人火急火燎地离开,她又对着徐遮怀骂道:“你少来这套,你哪日不是这般哄骗我与你父亲,若是再不去祠堂那便多加两日。”
徐遮怀一听整个人都瘫坐在地上,拉着徐夫人的衣摆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祠堂的阴森。
徐夫人无动于衷可慕照临就不一样了,她不知所措地站得远些,又见他着实情真意切准备开口劝上两句:“徐夫人,徐公子他…”
正当她说话时一人侧身而上掀开她的帷帽,硬生生阻了她的话头,回过神时那人早已消失不见。
那徐遮怀像是早已料到会有这一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口中喃喃道:“真是个美人。”
徐夫人一看这场景便知出自谁的手笔,直接将徐遮怀甩倒在地,捡起帷帽替慕照临戴上,同时道:“风姑娘见谅,我非好好教训这孽障不行,前头就是姑娘的屋子了,我便不跟着去了。”
见慕照临点了头她立刻揪住还躺在地上发愣的人的耳朵,提着他向祠堂走去。疼得徐遮怀呲牙咧嘴,尽管如此口中还是喊道:“母亲你去替我向二哥讨了她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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