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睦柏压跪在沈钧身上狂揍，沈钧用手肘护住了头，在接受程睦柏出拳的同时，他看侧头向窈清湖。

沈钧自虐般想知道这个坏女人对他是否有过丁点关心。

窈清湖这一次没有漠然忽视他，拿着抑制剂，用盈盈如水般潋滟的目光看着他，嘴角柔和出笑意。

她的眼眸似乎在告诉沈钧：“我在等你呢，钧钧。我一直在等你来为我解决易感期的事情。”

本来沉浸在窈清湖信息素萦绕里的沈钧。蓦然，用肘臂回击向程睦柏下颌，他全身被信息素影响到无力，可暴戾使出的一击，也令程睦柏吃痛。

沈钧出拳在程睦柏左脸，将他翻倒在地，脱了身，脚步虚浮跑至窈清湖面前。

窈清湖嗅到好闻的皂荚香气，沈钧控制不住腿软，扶住窈清湖的肩，被她爆炸似的信息素诱发出的标记抑郁症影响了他。

窈清湖扶住了他的双臂，将沈钧往自己身上揽靠。嗅到那股曾经嗜咬吮吸过的皂荚香气，她内心感到阵阵欢愉，牙尖发疼，要刺入某种臌胀的肌肉啃咬，疯狂咀嚼才会舒坦。

窈清湖目光逡巡在沈钧脖颈。

在窈清湖的目光下，沈钧莫名其妙感觉双眼酸涩，想哭泣。她在和别的男人亲密抱在一起。他慌里慌张赶来，她还骗他，没有别人。说不定，她已然盘算好，如何骗程睦柏被她标记。她从来不在意他，她可能知道程睦柏会跟随她，故意使出这一招，要他和程睦柏在她面前打架，让她看戏。

沈钧自认为了解窈清湖，她内心的恶劣只多不少。

“钧钧，你还好么？”窈清湖存心凑近，将热息呵在他脸庞。

沈钧没看身上的伤势，他抬起头，急不可耐地用手去拂开黏在窈清湖颈间的发丝，那处虽然糊满鲜血，有破皮，但是没有任何Alpha的牙印。他伸头去嗅，令他反胃排斥到呕吐，可没有铺天盖地。

沈钧有松一口气。

窈清湖没有被人标记。

窈清湖讥笑：“钧钧，你真的很在乎某些无聊的事情。”

沈钧还没解释，就被程睦柏扯离，程睦柏大喝道：“沈钧，你放开她！”又是一脚踹向沈钧。

沈钧跪趴在地上，擦了擦被揍出鲜血的嘴角，怒视程睦柏。

到底谁放开谁？明明是窈清湖主动扶住他的手臂。

程睦柏又将窈清湖藏在身后，窈清湖便瑟缩在程睦柏躲藏身形。

沈钧扫到她指尖轻微地颤抖，好像被扑过来的他吓到。沈钧心酸：她将他当做什么人了，他是控制不住腺体刺激的人么？

窈清湖在两个Alpha的信息素中兴奋到战栗。她很惋惜，没有咬上沈钧的腺体。

她从后背抱住了程睦柏，手腕像潮湿腐枝里爬出的吐信美人蛇，她紧紧缠住程睦柏的腰，将脸庞和身躯都贴了上去。踮起脚，窈清湖试图在程睦柏颈间深吸。

后背贴来的高热肌肤使得程睦柏僵硬身躯，他推开了她。

脑子里面的声音更是吵炸了。

【她肯定喜欢我们！她抱我，她心里有我。她肯定喜欢死我们了。蠢东西，你没有胆量，你让我来啊！我去标记她，我可以，我能行。】

【好……坏……的姐姐……她在勾引……我……我我想……出去……放我出去……】

【撕碎她。】

-

程睦柏砸着脑袋，妄图让自己耳朵里的声音少一些，他看向沈钧扔在地上的背包，他去捡起。他翻找后，只找到余下的三支抑制剂。加上窈清湖手中的一支，总共四支。

“少了一支抑制剂。”窈清湖说。

她将抑制剂推入体内，时效过晚，她并没有如第一次发作注射完毕，将燥热驱除的清醒感。

内心尚在叫嚣发泄发泄出去。受控于**的感觉并不好受，窈清湖甚至有一种想法，将身边的Alpha屠尽，浸泡在他们血肉流淌的鲜血池内，排除内心的焦躁感和想要与人厮缠的绮念。

窈清湖走过去，掐着沈钧的下巴抬起，“为什么会少一支抑制剂？沈钧，你在打什么注意？”一天一支，临到最后一天，拉练结束的日子，也正好是新生集合最终评算分数的那日。

沈钧握住窈清湖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问：“我在你心里就这么不堪？”

“难道没有？那为什么一开始不将全部的抑制剂交给我，而是要我每日向你求取。你难道没有威胁我么？别自欺欺人，沈钧。你总是认不清你自己。你总是搞砸一切。”

窈清湖撂下手，沈钧躺在地上，她转身摸着腺体，沉着脸要走。

“碎了。你信不信？”沈钧不屑于欺骗，他说的的确是实话。

碎了。他捏碎的。拉练期训练开始，窈清湖离开他和其他人组队那日，他在皮卡车上，亲手捏碎一支试剂。

研究所那里有窈清湖的血液样本，这并非不可再造，沈钧可以拨通研究员的号码，找机会，在集合点时送入进来。

他没有安排。他说过，他和窈清湖在进行角逐胜利的战争，他想要赢。

窈清湖因为沈钧的谎言而笑。

为防止意外，研发的抑制剂瓶是特殊材料制品，哪怕掷在地面，用脚碾踩，也不会碎裂。

除非是强外力的施加。

窈清湖手掌化作黑金尖刺发力，才她捏在掌心的试剂玻璃瓶碎裂。

“是这样碎的么？沈钧。”

程睦柏喝道不要，他伸手去查看有没有玻璃碎片溅伤窈清湖的掌心。

窈清湖褪去黑色金属的肌表，露出完好无损的掌心。她是觉醒的异能者，不是顽皮小孩，程睦柏未免过于大惊小怪了。

“你怎么能……你今后要用什么？拉练还有五天才会过去。”程睦柏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窈清湖的掌心抚上他的腺体。

他看见窈清湖将黑发捞在颈侧，露出红胀腺体，她微微歪头，笑着问：“你想不想试试标记？”

她在邀请，像是诱惑水手的海妖般邀请。

程睦柏盯着那处，猛烈摇头，但在沈钧撑起身，嚷着说不许时。程睦柏再也控制不住，化作四颗头颅，张开洁白羽翼的蓝鳞异兽。

他撑起身躯，如山似的阴影覆盖住窈清湖，一颗头颅兴奋到在夜空癫狂地笑，叼住窈清湖，甩至背后。只有一瞬，他腾空飞在高处，是觉醒者追不上的距离。

“不！”

来不及阻止的沈钧攥紧拳头，泄愤似的锤在草地。

-

【我很乖的，我会比他更讨你的欢心。你相信我，清湖，我才是最喜欢你。你喜欢漂亮衣服么？还是珠宝？喜欢穹墙币？】

【别信。】

【姐姐……我……也嗯……很喜欢……你。】

【不准！不准！你不准喜欢她，她是我抢来的。只有我能喜欢他，你们这群蠢猪，只能看着他和那些Alpha纠缠，我就不一样了。我要拥有她。清湖，清湖，你愿意被我拥有么？】

【嗯……姐姐……我不一样……我很尊重你……你不想拥有你……你可以抱紧我的脖子……】

【能不能别回头？你挡住我跟清湖说话了，哈哈哈哈哈，他不懂的讨你开心，但是我的比他聪明我可以，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肯、肯、肯让我、我……】

最吵闹的那只说到最后，像是焦灼到喘不过气了般。

“太吵了，你能闭嘴么？”窈清湖冷冷地看向那只头颅。

那只头颅的眼睛像是被刺伤般，躲开不敢再看窈清湖。

他好像被讨厌了呢。不要！不要！不要被她讨厌！

窈清湖躺在冰凉蓝鳞的兽躯上，静静地将头搁在异兽的背脊，磨蹭了一下双腿。

身下的三只异兽头，大气不敢再喘，呼吸声粗重些许。他们明争暗斗地挤在窈清湖眼前，似乎占据窈清湖的所有视线。

可窈清湖一眼也不给他们，只看着耷拉的那只。

他们扭过头，嫉妒地瞪视在安详沉睡的头颅，龇牙咧嘴恨不得咬断他的脖颈。

真是嫉妒啊，虽然都我们的躯体，可是他和她最亲密，说的话也最多呢。他还和她接过吻，是他们现在都没有享受到的待遇。

窈清湖的手拂过那只安详沉睡的头颅，来到眉眼他眼睫垂下，指腹沿着眼皮刷来刷去，无趣地逗弄他浓密修长的睫毛。

【他在装天真呢。你该不会是最喜欢他吧，他有什么好的，这么久都没有看穿你，懦弱假正义，还说什么我们还小，现在不适合做这些，立马把脖颈腺体露给你。他就是个假纯洁的**啊，你看看我吧。清湖，我才是最喜欢你那个，我也可以掌控这个身体。】

【就是……姐姐……不要……被他骗了，他是……坏孩子……他……他还偷看……过你】

【嗯。】

窈清湖没有理，撩起眼皮：“我是不是说过闭嘴两个字？”

三颗怪异的头颅咬紧嘴唇，立马哑了声。

其中一颗总是害羞嗫喏的头颅，摇着他的头，承诺再也不敢说话，又用无辜的眼睛挤出两滴水液，可怜兮兮地注视着窈清湖。

就算不吵嚷，三颗头暗自撞来撞去，挤兑对方。

“要带我去哪？”

“去我的家。”最吵那只兴奋道，“标记！标记！标记！”

窈清湖看了那只头颅一眼，兴奋的头颅瞬间静下声，他又不敢再看窈清湖的脸，忸怩到将头一百八十度转向一边。

直到窈清湖用手，将他的正面拧过来，“如果你不会说话，我会更喜欢你。”

曾经最吵的头颅惊喜到睁大双眼，他激烈甩动脑袋表示点头，紧抿双唇，再也不说一句话。

“你们都是程睦柏对吧？没有忘记刚才答应我的事吧。”

害羞的头颅和吵闹的头颅面面相觑，蠢货答应她什么了？

【咬我的腺体。】话少的那只回答。

-

程睦柏醒来时，感觉异常眩晕。

房间内弥漫的硝烟味侵袭了他，四周漆黑到伸手不见五指，他向来是不喜欢无光源的环境。倒也没有真的很讨厌，只是家族里的人时常告诉他，有光的地带才是美好适合他成长的地方。

他又沉醉似的阖上眼皮，在一阵昏沉后，他听着一个女声呼吸声，甩甩脑袋终于清醒。脑袋磕碰到窈清湖右腿，才明白自己并没有恢复人身。

他看清眼前的一切，开始大吼：“你们！你们在对她做什么！”

有颗头顶鹿角，长着长须，他从窈清湖腹下抬起。眼神清纯又懵懂，羞赧地红着整张蓝鳞鳞片的脸，只是在看向程睦柏时，有意地伸出舌尖，舔走嘴角挂着的晶莹水渍。

他的唇面窈清湖的信息素如花蕊馥郁。

空气中还混杂着沉钝阴湿的气味，程睦柏知道那是自己释放出的信息素。

最吵那只头安静不少，嘿嘿笑了两声，还想探下头，被声音如成男磁性的那只撞开头。

【这次该我。】

【好好好。我不急不急。我为了清湖宝贝愿意等，愿意等。】

“你们——你们——”

程睦柏像是受了巨大刺激，他想要抬起前爪，想要捂住眼睛，或者是挥开那些污染窈清湖的兽头。这群畜生。他们怎么可以趁他不在，这样对待窈清湖。

【姐姐……默许了……】有一个头回答他的心声。

程睦柏注意到前爪的伤口，反反复复受伤的伤口渗出血液。没有人能破坏他的坚硬鳞片，至少目前没遇见过，除了他自己的指甲能够割裂鳞片。

他的前爪掌心被窈清湖握在掌心，在水声中，她会用力捏紧他的肉蹼。他收了指甲，不会碰伤她的。

她慵懒靠在床头，曲折腿，阖着眼皮，粉面有褪不尽的潮红，仔细听，稍稍能听见她压抑的呼气声，就是这种似有似无的声音，令程睦柏更加脸红。

他知道窈清湖是醒着的。

可半天程睦柏也不敢支出一声，他低垂着头，看着其余两个头颅在□□窈清湖的掌心和手。

最沉默那只头颅抬起头，程睦柏才敢呼出声音，他嗓音不稳且急切说：“清、清湖，我们结婚吧。我会对你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