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票环节结束。

票数都是实时统计到后台的，在彩排的时候，导播就已经明确告诉了她们流程：在拉票环节结束之后，她们需要回到候场室，等待结果的公布。

而对于她们来说，基本上今天的结果就能代表第一次顺位发布的结果了。

毕竟在没有大量粉丝可以通过数据力挽狂澜的情况下，小组对决胜利带来的那五万票就是继续在这个节目生存下去的入场券。

对于排名在100和60之间徘徊的练习生来说，这五万票就是难以跨越的天堑，几乎已经可以决定她们的生死。

候场室内，刁新月大气都不敢出，她这种乖乖女的人设实在是太普遍了，乖巧甜妹系的长相也并不算吃香，所以对她来说，只要A组获胜，她就可以继续在这个节目上留下来。

就连左桑也难得地流露出一丝忧心，B组和她们实在是各有千秋，她们互相在dance和vocal方面独占噱头，谁也奈何不了谁。

那么，接下来就看，到底是哪一组更能俘获台下观众的心了。

气氛一瞬间紧张起来，候场室之中简直落针可闻，就连向来满不在乎的谭清清也忍不住开始紧张起来，连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姜舟霖抱着胳膊闲闲坐在座椅的正中央，她看上去对票数结果相当自信，现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用指甲轻轻拨弄肩膀上面的流苏。

链条振动的声响接连不断地响起，尽管这细碎的声响并不明显，但在满室寂静中却显得格外刺耳，几乎犹如惊雷。

蒋飞遥听得心乱，她刚想出声制止姜舟霖，就见面前的大屏幕猛地一亮，紧接着，AB两组的人员名单就出现在屏幕之上。

……来得可真是时候。

蒋飞遥抿紧唇，放下了心中那一点微妙的烦躁和不安，转而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生怕错过半分细节。

大屏幕将AB两组的人员名单一份为二，各自占据屏幕的两边，而中间那两行竖下来的空格，就是她们分数即将出现的地方。

没等众人反应，第一行的数字就倏然跳出来。

30：25。

仅仅只是第一个照面，B组就已然弱了下风。

左桑毫无波澜地看了一眼拿数字，长舒了一口气。

虽然她自己对比赛结果并不关心，但没有拖队伍的后腿，还是让她感觉到心安。

而相应位置的B组女生则是刹那间就红了眼眶，尽管5票的差距不算大，可一开始就落后，还是给了她不小的心理压力。

蒋飞遥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并没有说话，但那目光之中却好像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相信自己，相信我们。

这是蒋飞遥告诉她的。

那女生果然停止了抽泣，她开始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期待接下来的结果公布。

大屏幕也并没有让她失望，下一秒就闪现出了答案。

27：44。

B组小小欢呼了一声，她们不仅把之前的差距追平，还小小地反超了一波。

尽管这差距并不算大，也很有可能在下一次公布就被追平，但她们心中的焦躁和压力却被无声压制了下去。

只有蒋飞遥和时虞清不约而同皱起眉头，现场怎么说也有数千人，就算再加上弃票的观众，四位数的票数也是跑不了的，现在已经快要公布将近一半的成员的票数，怎么加起来连二百都没有？

那就只能说明，大部分的票，都集中在了两个人，或者，一个人身上。

谭清清颓丧地叹了口气，尽管票数差距不算大，可严格意义上来说练习并不能算是特别认真，现在票数产生差距，她的心中还是不可避免地产生了几分自责和悔意。

姜舟霖反而是最坐得住的，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自信，始终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地，像是一只镇守自己领地的猫。

或许是因为脚下是自己的领域，又或许是坚信胜利属于己方。

就连谭清清造成的票数差距都没有让她的情绪产生半分波动。

什么情况？

就连时虞清也被这宣判一般的气氛影响得微微紧张，她有些奇怪地看了姜舟霖几眼，平常脾气最急躁最容易炸毛的人在这种时候竟然最镇定，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没想到姜舟霖却奇迹般捕捉到了她的视线，侧过头来看了时虞清一眼，才道：

“有什么可紧张的，板上钉钉的事。”

就B组唱得稀碎那样，要是能超过她们的话，她现在就把桌子吃进去。

时虞清很诡异地读懂了姜舟霖到底在想什么，她默默挪远几寸，显然不敢苟同。

就算vocal差点，B组的dance实力也不容小觑，时虞清从没看轻过B组，

她没办法像姜舟霖这样半场开香槟，自信得旁若无人。

第三组分数已经出来，42：50，A组持续落后。

这个时候，刁新月的手掌已经沁满细汗，她们现在和B组差距越大，时虞清和姜舟霖要承担的压力就越大。

她忍不住担忧地时虞清那边看几眼，既为队友心焦，也为自己带来的落后感到内疚。

可是屏幕还没有熄灭，比赛仍在继续。

现在，就只剩姜舟霖和时虞清的排名还没有公布了。

但是在屏幕上出现具体的票数之前，姜舟霖特地侧过头，看了时虞清一样。

她的眼睛形状实在和猫咪太像，这样圆溜溜看过来的时候简直醒目，时虞清很快注意到，但当她不明所以地对上姜舟霖的眼神师，对方不仅没瞥开视线，反而鼓励似地看她一眼。

时虞清简直满头雾水，她不懂姜舟霖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如果真的要让她找一个形容词的话，就是之前目睹朋友因为虫子吓到贴在墙上时，她的猫迅猛向虫子扑过去之前的眼神。

……不对。

怎么又拿猫类比人家了！时虞清暗自在心中谴责自己，她定了定神，转脸看向屏幕。

150：99。

意料之中。

时虞清对这个结果半点不意外，毕竟如果真的要算综合实力的话，姜舟霖不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差。

再加上富有特色的长相和气质，如果没有时虞清在，她就是当之无愧的C位。

但很显然，姜舟霖自己从来没有冒出过这样的想法，她看上去对自己成绩没有半分得色，反而肉眼可见地将更多注意力放在了屏幕上，

她看上去比时虞清本人更在乎票数结果。

不过…这样也正常？时虞清只能暗中揣度姜舟霖的想法，

毕竟她身上的贴纸是姜舟霖亲手为她贴上来的。

现在，只剩下时虞清和蒋飞遥这两个C位的票数结果没有公布了。

A组虽然现在领先B组，但其中相差的也只有几十票而已，一旦蒋飞遥超过时虞清不少，这个差距就会立马被天平。

这才是决出胜负的关键一刻。

刚刚那些散落的沮丧、后悔、自得、轻松…全部消失不见，所有的杂念在这一刻被尽数摒除，每个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屏幕，连瞳孔都不曾闪烁，候场室中鸦雀无声。

370：203。

时虞清：蒋飞遥。

A组获胜！

所有的忐忑、不安都在这一刻被尽数抹平，胜利的喜悦充盈着A组所有人的心脏，蒋飞遥如释重负地站起来，和时虞清拥抱：

“高音很棒，我心服口服。不过下一次，我会更加努力超过你的。”

离得近了，时虞清才发现蒋飞遥其实长得很英气，只是惯常的舞台妆将她的眉目抹得柔和，她其实是个很锋利，却又很明快的人。

时虞清笑起来，她回手揽过蒋飞遥的肩膀，认真道：

“你的舞蹈很厉害，我也会加油的。”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

第一次公演结束，时虞清自觉任务已经完成，不管是从现场还是投票结果来说，效果都应该还算是不错，最起码，王姐送她来这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第一次公演之后，下一次录制和任务发布就要等到第一次顺位排名公布之后了，时间一下子充裕起来，原本沉甸甸压在练习生们身上的压力已经消失不见。

尽管依旧有人在每天对着未知的排名忧心仲仲，但更多人已经开始享受起了现在，除去每天基本训练外，练习室几乎闲置，从炙手可热变得无人问津。

取而代之的是不管什么时候都能找到人的宿舍和随处捧着关东煮的练习生，自从第一次公演结束，便利店和超市的生意好了不少，原本避之不及的零食饮料现在却被练习生们趋之若鹜，货架四五天就能空一次。

但这些都不算什么，重要的是，手机被统一放还给了练习生们。

于是这些人就像是刚刚回归现代生活的穿越者，尽管点击屏幕的手生疏无比，玩手机的热情却丝毫没有被浇灭，vx小群中每天都有游戏的组队邀请。

但统一的是，在拿到手机的第一时间，她们就立马开始在网络上搜索自己的名字，几乎没有例外。

只有时虞清没动，她看上去丝毫不在意网络上的言论，也不在意自己现在的热度如何，有没有粉丝。

她先点开的，是和经纪人的对话框。

“王姐，你有和话剧院那边说起我的近况吗？”

风潮和围剿渐熄，虽然她至今不敢把社交平台下载回来，但最起码、最起码，是不会持续恶化的。

时虞清握着手机站在走廊尽头想了良久，最后小心翼翼在对话框敲下一段话，

“……我可以回去了吗？”

谁还记得我们虞清的来时路[爆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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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一次顺位发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