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为了挣钱，徐为民觉得这太扯淡了。

刚想换其他送过来的恶犬。

【别啊，我就想看这个，换别的我就不看了。】

【对啊，训狼狗多有意思的。你要是训，我现在就给你刷个大飞机。】

见直播间里好几个人都说同样的话，徐为民动心了。

一架大飞机可值一百块啊，他们还差一万多呢。

“为民！”看出徐为民动了心思，手机后的秦历小声摇头，让他别干。

在狗的事儿上，徐为民向来听秦历的。

犹豫半天，刚要说拒绝。

【你要是现在把狗放出笼子训，我给你刷个嘉年华。】一个叫天龙八哥的观众弹出了一条这样的弹幕。

“真的？”一个嘉年华3000呢，是他们挣大半个月的价钱，徐为民真心动了：“大哥，你别拿我开涮，我放出来你就走了。”

怕被骗的徐为民跟大哥交涉着。

连秦历怎么给他使眼色也看不见了。

【当然是真的。】天龙八哥也不废话，直接把嘉年华刷了出去。这么多人看着呢，他不怕徐为民玩不起。

“感谢我天龙八哥！”头一次见过嘉年华的徐为民激动坏了，双手抱拳不停的冲屏幕感谢着。

怕大哥等久了。

扭身就跑到库房里，穿了一套训狗扛咬的防护棉服。以前历哥训狗的时候，都穿这些。

徐为民试过一次，原以为衣服这么厚，狗咬也不疼。但等到狗用巨大的咬合力撕扯自己肢体的时候，他才知道哪里有不疼的道理。

但为了挣钱，他豁出去了。

“为民，别去。”

在屏幕外观众看不见的地方。

挡在徐为民面前的秦历用手抵在了他肚子上，徐为民是他从小看大的，训狗徐为民没有经验，秦历不放心。

瞧历哥一脸凝重的样子。

徐为民对着他，也对着直播间的观众爽朗一笑。

“没事啊！我穿的这么厚，绝对没事儿啊！大哥花钱了，就得让大哥觉得这钱花的值！”

随即决绝地推开面前的秦历，往苏莉的狗笼前走去。

“嗷呜！嗷呜！！！”

见一直处于狂暴状态的苏莉时刻等待着门锁打开，扑到他身上的凶狠样子。

“呼～。”透过脸上的防护面具，徐为民大口地吐了一口气。

而在徐为民伸手去打开笼子的同时，一旁的秦历也慢慢捡起了地上的棒球棍。这只狗是客户的狗，但如果徐为民真的出了什么事儿。

秦历宁可后半辈子打工还债，也要救人。

“怎么了，这是，怎么突然气氛这么压抑。”忘我趴在地上啃冻干块的程七七发现了情况的转变。

看着穿的跟个大面包的徐为民和他身旁严阵以待的秦历。

“不就是放只狗出来吗，至于这么吓人吗。”想当年她出笼的时候，嘶……她想一想啊，日子太久了。

哦，对了，她出笼的时候，秦历拿着狗绳说要带她出去玩，她就乖乖任人处置了。(原本是人类的程七七丝毫没察觉自己被驯化了。)

真是的，一群戏精。

“要开了。”

徐为民让秦历后腿两米，既是为了保护他，也是为了拍到更好的全景。

随着一声开锁的声音。

“咔哒。”

“嗷呜！”早已准备好的捷克犬苏莉“嘭”的一声，撞门冲了出去。后腿蹬跳，瞬间朝徐为民脸上咬。

“啊！”徐为民没少跟秦历做训练，见恶犬扑面，条件反射抬起左臂格挡。却被苏莉直接咬在左臂，苏莉冲过来的巨大冲力顺势将徐为民撞到。

拉扯倒地的徐为民想赶紧起身，不能被苏莉拖着走。他穿防护衣穿的着急，后背的系带都没怎么绑紧。要是让苏莉这么拖拽，一会儿就得散架。

衣服厚重，二百多斤的重量，让摔倒在地，又被苏莉撕咬的徐为民一时之间无法起身。

秦历想上前，被徐为民发现。

“别管我！我能行！”他大喊着不让秦历上前帮忙。

费力想挣扎起身的徐为民试图用另一只手推开咬死不松口的苏莉。

“嗷呜嗷呜！。”

如此行为却更加激怒了没咬到人的苏莉，苏莉极为聪明，经过几番折腾，认定这人的皮毛很厚，要将这层皮给咬下来。

于是，“嗷呜！”她松开嘴，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咬向徐为民的脖颈处。那里是动物最脆弱的地方，且她看见了防护面具和防护衣在喉咙处的缝隙。

徐为民也发现改变目标的苏莉眼神儿变了。

不同于以往恶犬咬人争地位高下，此时苏莉这头野性难驯的捷克狼是真的在享受玩弄濒临死亡猎物的快感。

“嗷呜！”苏莉的牙齿大，咬不到那条缝隙里的皮肉，于是她猛然扑向徐为民的头，想将他的防护面具咬下来。

徐为民哪儿能让它得逞。

试图将手臂挡在前面，继续诱惑它。结果学聪明的苏莉并不上当，趁着双方拉扯的空隙，一口咬住了徐为民的防护面具。

拖着它就要薅下来。

浑身一股狠劲儿的捷克狼苏莉拖着一百多斤的徐为民蹚出了一条土道。

【我的天啊，就一个嘉年华能拼命到这地步，太狠了。】

【我去，看见那捷克狼眼神儿了嘛，这狗是真想弄死他。】

太残暴，太血腥了。

【兄弟，不至于啊，哥就让你放出来看看，没想要你命哈。快起来，把狗送回去吧啊。】连打赏的天龙八哥都看不下去了，觉得徐为民太给力，太实在了，更是一口气送了10个嘉年华。

带动着其他观众有样学样，什么大飞机，大火箭，一些秦历从未见过的礼物密密麻麻铺满了整个屏幕。

多到让秦历看不清观众弹出来的弹幕。

秦历忍不住了，他攥紧手里的棍子就要上前，“历哥！别过来！我能行！别过来！”

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的徐为民大声吼道。

从小到大都是秦历帮他，徐为民都二十好几了，到现在也没个出息样子。五万块钱原本是有的，还不是他败家，踹坏了人家门。

弄得秦历成天想办法。

秦历嘴上说不愁钱，可今早他去历哥屋里看见角落里一堆的烟头。徐为民就知道历哥又准备自己帮他扛这份亏空。

他受够了！

当初秦历把他从火车站带出时答应的话没忘，他一定要挣好多好多钱，报答秦历！

咬牙坚持的徐为民不断地推搡站在自己身上撕咬的苏莉。可越是推，苏莉便越是像牛皮糖一样，往他身上黏，伺机耗死他。

负隅抵抗的徐为民揪动着秦历和直播间所有观众的心。

正当僵局无法打破的瞬间。

突然！

“汪汪汪！”众人只见一只大黑狗猛然蹿入镜头，咬住捷克狼苏莉的后背，甩头将它丢了出去。

“达野？”看着冲出来救他的程七七，徐为民良久都没缓过神儿。

“汪汪汪！”“你干啥啊！被一头瘦狗咬的站不起来！废物！真是废物！”破口大骂，对着徐为民汪汪叫唤的程七七算是服了。

被人咬这么半天，都打不赢，窝囊废。

虽然徐为民这人总欠欠的，跟她不对付。但程七七潜意识将他归为了比她地位低的家人。

趴在秦历脚边啃冻鸡干的程七七发现了秦历的挣扎，想上去帮忙又不能上。估计这小子是怕这条捷克狼吧。

没关系，谁都会有怕的东西，就像她害怕那个叫西红柿的东西一样。

既然这小子害怕，那就由她来。

……

“嗷呜……。”被甩翻在地的捷克狼苏莉利落站起，斜长的兽眼审视打量着眼前的程七七。

“汪汪汪！”“看什么看！有能带直接上！把我小弟欺负了，我咬不死你！”程七七脑子里没策略，干就完了。

在绝对的力量优势下，啥阴谋诡计都没用。

晌午的太阳光下，对峙的苏莉和程七七眼中闪烁着挑衅与蓄势待发的火光。喜欢偷袭的苏莉肌肉紧绷，准备随时爆发惊人的速度蹿到程七七的面前。

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让直播间的众人都忘了发言，屏住呼吸等待着大战的一触即发。

突然，坚持不住的苏莉猛地跃起，张开血盆大口向程七七扑去。冰冷的牙齿闪烁着刺骨的寒光。而程七七也毫不示弱，“哐”的一下，两个爪子怼在苏莉面前，撕咬了上去。

“汪汪汪！”

“嗷呜！”

两只暴戾的狗子在坚硬的水泥地上翻滚、压制，不计伤亡的互相下狠嘴。爪子在空中挥舞，毛发在空中疯狂掉落。

所过之地，留下道道惨烈的爪痕。

苏莉和程七七的低吼声、撕咬声、撞击声掺杂在一起，带动着直播间里所有观众的心。

随着一声痛苦踉跄的狼嚎。

“嗷呜……。”

终于！

它赢了！

……

“呸！”满嘴都是狗毛的程七七冲压在身底下的捷克狼苏莉吐了一口口水，用胜利者的姿势警告道：“你要是再敢欺负我的人，我弄死你！”

狼群以胜者为尊。

面对以绝对优势压制自己的程七七，被摁住的苏莉表示绝对的服从。原本挺立的尾巴开始冲程七七摇摆，支棱的耳朵也变成了飞机耳。

苏莉收起了自己的獠牙和爪子，同程七七谄媚地示起了好。

速度之快，让程七七不由瞠目结舌。

见它态度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