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真庭听到这话,只觉得烧脑。
那个李宣璟是尊贵的皇室子弟,同时又手握兵权,身担少帅之职,光看治理层面,也不难看出他的能力。
可就连他也病成了那副模样。
那么连一个有权有势,又有能力的人都束手无措,凶手该会是如何的权势滔天?能做到这种程度,若说没有权力,权力较小,是真的不大可能。
除非···来自那个组织。
到底是权谋谋杀,还是蓄意引诱,尚且看不清楚,下结论为时过早。
沐清竹:“也就是说,身上总共有两处伤,一处割舌,另一处致命伤则是由凶器刺入心脉直接一刀毙命。”
方知明也认可道:“是啊,流了这么多血,必然是伤到了心脉。”
弓重浩看了看周围,发现了一个很诡异的问题,“为何周围没有丝毫的打斗痕迹?
就算这姑娘打不过行凶者,跑两步,摔两下,留点磕伤,掉只鞋子不也正常吗?难不成会有鬼杀人?”
众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什么时候一个人要杀你,你却不知反抗,毫无作为?
林舒:“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熟人作案!”
沐清竹下蹲测了测伤口深度,几乎是贯穿伤。随即她开口“凶手应该是个男人。”
弓重浩不解,“这何以见得?您是如何辨认出来的呢?”
沐清竹走到魏真庭身旁,握住他的手腕,柔声说,“俯身,握拳,用力。”
魏真庭云里雾里,却也乖乖照做,他本身就是个练家子,一用力浑身的腱子肉立马变得鼓鼓囊囊。
魏真庭感觉道一阵轻柔的触摸,如鸿羽拂过,如落红翩跹······
沐清竹在摸他。
温柔的手掌一寸寸从结实的手臂上捏过,魏真庭微不可察的地感受到一阵酥麻,微动了一下,沐清竹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动作变得更轻柔了。
魏真庭:“······”
沐清竹的手掌抚摸过他的脊背,得出了结论。“之所以说是男子,是因为没留下灵力的痕迹,在不动用灵力的情况下,只有男子才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刀直刺要害,甚至能扎穿骨头。”
原来如此。
“而且···”沐清竹继续补充道,“凶手应该懂得些许医术,或许会武功,不然应该不会这么精准地直刺心脉。”
沐清竹又看向魏真庭,“依行刺动作和行刺的凶器来推测,应当和你身形相仿。”
林舒:“那就先找找身形高大的大夫吧!”
沐清竹回到少帅府休息,她这几日劳累,旧病有些要复发的痕迹,端坐于桌案前,手肘都有些支撑不住。
她闭目扶额,长袖下露出小半截白皙的手指,半张脸在遮拂和阴影下不见真容,她轻轻睁开眼,眸中瞬间清明澄澈。
其他人各自散开去找线索,魏真庭嘴馋,忍不住想再跑到客栈买两壶酒,正欲离开,突然无意间扫到了栏杆一双明亮而具有野性眼睛正在盯着他。
对方向他举杯示意,魏真庭停下回头,应他登上楼梯赶赴。
魏真庭故意向他举杯,笑着,热情地开口,“相遇即是缘分。”
对方回他一笑,将自己的酒也碰了上去。
叮当-
清脆响亮的碰盏生响起,气氛却霎时变得怪异。
那人率先开口,“这位兄台,是江湖中人吧?”
这家伙不是明知故问吗?
魏真庭倒也没拆穿他,只是向他应和着,“好眼力。”说着,他慢慢打量着那人,一副草原人士的打扮,贵气中带着野性。
魏真庭试探着问道:“您贵姓?如何称呼?”
那个男人哼笑了一声似是玩味,又像是傲慢与不屑,“名字没什么好记的,何必了解更多呢?有时越深入,就会越不堪。”
还装呢,就算是他不说,魏真庭也知道,他就是蒙古草原的大汉——察哈尔莱曼。这个家伙出了名的嗜血善战,甚至比李宣璟更胜一筹。
察哈尔莱曼的目光往下,逐渐到魏真庭腰间的佩剑上,缓缓地开口,“或许你懂查案,但你并不懂得权谋。”说着,他又饮了一口酒。
魏真庭:“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区别···就在于死的人多人少。”
察哈尔莱曼的眼神阴鸷不见底。
“凶案顶多就数十条人命罢了,可权谋···伏尸百万是常态。”他的眼神晦暗地深不见底,“凶案一定可以查出凶手,权谋可不一定会查出凶手······”
魏真庭的眼神霎时间变得阴暗,带了两分杀气,他这算是在挑逗,恐吓,威胁。
“那您应该也自重,手上沾的血太多,做恶事若留了尾巴被人抓住,下场也是会无比惨淡的。”
莱曼呵呵一笑,他并不在乎什么,云淡风轻地甩了一句“我不觉得我留下了什么尾巴,我的尾巴早在多年前就被砍掉了···
不过···”他蛊惑着音调,让人琢磨不透心思,
“你若是能找出什么,那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一个正常的人。”
魏真庭蓦然瞪大了双眼,他被反将一军。
这种情绪却也只持续了眨眼的瞬间,“这是在骂我吗?”
莱曼并没有理睬,明显是看出他在装蒜。眼光再次瞥向他的腰间,“你其实最擅长的并不是用剑,因为那份拘束并不属于你。”
“你最擅长用刀,且非常厉害,你···只不过是在伪装。”
————
回到少帅府,众人齐聚一堂。林舒,方知明和姚若漓倒是带回来了一些线索。
姚若漓:“我们确实找到了一位身形高大的大夫,原以为是巧合不可靠,和案子没什么关系,可问话时他吞吞吐吐的,显然是知道什么又不敢说,要真说他清白才怪呢。”
沐清竹将筷子撂下,抿了口茶水,“暂且先放一放吧,真相应该就藏在这少帅府中。”
崔子炎刚想开口问,沐清竹却起身走了出去,众人也自然跟了过去。
一只鹦鹉飞了过来,呓语着耐人寻味的人语。“黄瓶子,黄瓶子···聋子···聋子···”
“在那!在那呢!”侍女仆从们慌忙地赶来,“实在是失礼!请诸位贵客们谅解,王爷养的鹦鹉扰了诸位的清净。”
下人们抓了鹦鹉回去,沐清竹转身,柔声说道:“走吧,先回去用早食。”
姚若漓:“刚刚那只鹦鹉说聋子···那这府上有谁耳聋吗?”
方知明感觉到意味深长,“劝君不用分明语,语得分明出转难。鹦鹉这种鸟学人语,总能道出些秘密。”
沐清竹:“少说话,多做事,多观察,避着些祸事,总是好的。”
魏真庭:“对了,我昨日回来得晚,没惊动任何人,轻功翻墙进来的,我发现府上有处小院看守极严,里面应该能发现些什么···”
他继续补充道,“我打听到李宣璟今日戌时左右不在府上,咱们可以趁那个时候翻墙进去看看。分成三拨人吧,留守的,把风的,偷入的。”
——
戌时。
沐清竹不会武功,魏真庭带着她,与方知明一同掠进那座小院。
小院中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房瓦砖路除了比其他院子更精致更华丽些,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
唯一有异的是,这里有神武纪的气息!
魏真庭在这里感受到了神武纪的气息。
三人各自散去,在室内翻找搜寻。
室内摆设规制也算得上常规,但能看出,住的应该是最尊贵的女主人。
魏真庭的目光汇聚在了桌案上的棋局上,棋子完好无损地摆着,但能看出,距离弈棋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他的目光依旧被棋局吸引着,黑白对峙,相互提劫,黑入白围,白亦自囚······
已然是死局。
一阵夜风刮过,吹动着珠帘和缦帐,仿佛无声中诉说着过往种种···又好像倾述着悲愤和冤屈······
整个室内都充斥着诡异,恐怖和一阵不安爬上心头。
连环的杀人作案,王爷病重,鹦鹉说的话,注定死局无解的棋局······这种种都代表了什么?其中种种,又有什么样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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