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前——
“明媚,今天是你十八岁生日,我给你准备了惊喜。”男生清润的嗓音响起,他认真地看向安明媚,“要去我家吗?”
安明媚闻言眼睛一亮,随即又耷拉下脸:“啊,可是现在已经很晚了。”
她才和朋友们从饭店庆祝完出来,夜色早已深沉如墨。
眼前人虽是她交往了两年的男友,但也不好大半夜还去他家。
“不会太久的,明媚。”男生垂下眼,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是我的心意,准备了好久的。”
“好吧好吧,那你等会还要负责把我送回去喔。”安明媚拗不过他,只好应下。何况她也有些好奇这个惊喜。
“当然,我怎么放心我的公主一个人走夜路呢?”
吱呀——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红花海,安明媚被惊得当场愣在原地。
砰!砰!砰!
礼花在头顶炸开,早已分手的朋友这时都聚集在这里。
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送至眼前,男生半蹲下身,单膝跪地。
“明媚,我们认识五年,相爱两年。从你答应我的表白开始,我一直都不停地去幻想这一天的情景,不知你是否满意。”
安明媚早已泣不成声,她用力的点点头,以示心意。
“我不想做你的男朋友了。那么,请问我眼前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否愿意赋予我爱你直到生命尽头的权力?”
“让我成为你的依靠,成为值得你托付一生的人。”
“明媚,我爱你。嫁给我好不好?”
“方…方敛煦……你这人怎么这样……”安明媚一把抹掉脸上的泪,粲然一笑。
“我愿意。”
“我赋予你方敛煦爱我安明媚,直到生命尽头的权力。”
方敛煦听到此话忙不迭让身边的人递过来戒指。
他抖着手打开戒指盒,哆哆嗦嗦给安明媚戴好了戒指。
安明媚笑看着那枚在她左手中指上熠熠生辉的钻戒,也不知道这笨蛋攒了多久的钱才买来的。
她拿过戒指盒里的另一枚,朝方敛煦伸手:“手拿过来。”
戒指套上中指的那一刻,两人相拥而泣。周围的众人则是欢呼雀跃。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一个月后,吴城大学食堂里,安明媚忽然捂嘴,面露难色。
方敛煦连忙上前查看情况,随即将人送去了医务室。
“同学,你知道你怀孕一个月了吗?”
安明媚和方敛煦均是一愣,然后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好的,谢谢老师。”方敛煦带着安明媚退出医务室。
他看向安明媚,严肃道:“这个孩子,明媚,你想要吗?”
安明媚脑海中也是一团乱麻,她明白这个孩子现在到来只会给她们增加负担。
而且说不定会影响她的前途。
可这也是她和方敛煦爱的结晶……
方敛煦看着心上人犹豫不决的模样,叹了口气,抬头时眼里满是坚定的神色。
后来这个孩子还是留了下来,她就是安欲殊。
不,这个时候她叫方欲殊。
方敛煦从那天起除了上课,还在外打好几份工。他从出生时,母亲就告诉他,他没有父亲。母亲也早在他初中时自杀。
如果他没有遇见安明媚,没有得到安家父母的帮助,他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所以他现在既是要为他和爱人搏一个前程,也是给安家父母一个证明。
第二年的暑假,同样是在安明媚生日那天,安明媚和方敛煦结婚。
那时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他们美好生活的开始。
可好景不长。
两人大学顺利毕业后便趁着那个假期去补他们缺失的蜜月旅程。
临近安明媚生日那段时间,方敛煦提出他先回去,让安明媚晚一点再跟上。
她知道爱人是又要提前回去给她准备惊喜,想也没想就同意了。
可是当她那天满心欢喜地卡着点下飞机时,老天爷就像跟她开了个玩笑。
“明媚,你没和敛煦一起吗?”母亲疑惑地看着她。
安明媚同样不解道:“敛煦说他提前回来给我准备惊喜了啊。”
然后她打电话给朋友们,得到的回复都是不知道,没见过。
安明媚这下慌了神,满吴城跑,就是没有见到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身影。
于是一天后她去警局报了案,可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终于在两个月后她收到了一份快递,拆开来发现是一张离婚协议书。
签名栏的另一方赫然写着她爱人的名字。
她看着那熟悉的字体指尖颤抖,接着像发了疯似的把快递翻了个底朝天。
最后一张纸条从快递底部飘了出来,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
安明媚怀着一丝庆幸拨通了那个电话。
“喂?”
这声音是她在耳熟不过的声音。
“方敛煦!你在搞什么!离婚协议书。你给我的礼物?什么意思?”
那头默了许久。
“就是字面意思。”方敛煦顿了一下才继续道,“签好之后,按照邮寄地址寄过来。”
安明媚无心在意那个停顿。
“为什么?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如果你硬要一个原因的话。”
“我不爱你了。”
安明媚似是无法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一遍遍质问:“你在开玩笑吗?”
“敛煦,别闹了。”
“这么蹩脚的理由,我不会信的。”
……
方敛煦就那么静静的听着,可他没法……
“够了,我只是告知你。要实在不想签,我有的是法子离婚。”话落,立马挂断了电话。
那天后,安明媚循着地址找到了方敛煦。
没人知道她在那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她回到吴城后就开始马不停蹄收拾东西,推掉已经定好的offer,退了交了定金的租房,带着孩子与父母回了老家滁城。
再后来,方欲殊改名安欲殊。
那时五岁的安欲殊不明白为什么父母只是出去玩了一段时间,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
她只能在一天天的成长中默默承受母亲无形中给她的痛苦。
被迫早熟的安欲殊觉得这么过下去也不是不可以。
可在她十七岁的暑假又迎来了第二个意外。
那天正是物理竞赛决赛结束的那一天,安欲殊取得了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冠军。
沉封多年的少年天性,都在那一刻苏醒。
她微微扬起嘴角,似春风拂过,冰雪消融。微微昂起的头,意气风发,令周遭光芒尽敛于其风采之下。
待所有流程结束,人群散去。安欲殊将奖牌举向夕阳,余晖洒落奖牌,也点亮了她的面庞。
而比这光芒更璀璨的,是她那双熠熠生辉的眼睛。
她想: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母亲,她会为我感到自豪吧。
于是她取回预订的蛋糕,小心翼翼地将那枚奖牌藏进盒子,还用手压了压。
回去的路上,连晚风也变得格外温柔。
“妈,我竞赛得奖了,是冠军。”
“老师说可以保送去北城大学。你……”
安明媚刷的一下站起来,她的手死死抓住安欲殊的双臂,面色狰狞的问:“你再说一遍?你要去哪?北城?”
“……对,最好的大学。妈,你怎么了?”
“不许去!我不允许!”
说着她将蛋糕盒里的奖牌,还有安欲殊书包里的荣誉证书一并翻出来想将它们烧毁。
安欲殊见状,连忙上去用身体护住。
“妈,你干什么!”
“我告诉你,去北城上大学,想都别想!”
两人开始了激烈的对峙,最后安明媚把安欲殊推出门外,历声:“那你就去!去了你就没有我这个妈了!”
安欲殊没法只好苦苦哀求她:“妈……那是我的梦想……”
安明媚一言不发,只顾着把人往外拉。
砰!咚咚咚!
安欲殊目光颤抖,跪在地上看向楼梯间昏倒的女人。
安欲殊妥协了。
缴费单上的天文数字,生活的负担,母亲的起居……
从今往后只有她一个人来承担。
如安明媚所愿,安欲殊没有去北城,甚至没有再去上学。
“妈妈,我为什么要叫欲殊啊?”
“因为,心之所欲,殊荣自至。”
……
“妈,你忘了为什么要给我取名安欲殊吗。”
“……欲殊途。”
这章的父母爱情我改了又改,从一开始的悲剧改成狗血[狗头]就这样吧,反正不会让各位失望的(应该[求你了])翻了半天书才给安爸取的名字,绝对不允许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具人[狗头叼玫瑰]
——
其实安妈的名字一开始也是一个伏笔来的,不过后面开始写她的爱情线时(悲剧的那一版)就觉得她这样太苦了,我好心疼,然后就把她们一家的故事都全部砍了重写[狗头]不过这样的话,老一辈就没剧情了[吃瓜]不过不重要,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安花[眼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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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雪泥鸿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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