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
下课铃声响起。
“咳咳！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清了清嗓子说道。
“紧张的考试已经告一段落，学校准备在十一月的第一周举办一场文艺联欢会。有特长的同学找班长报名，大家可以私下准备一下节目。”
说完，班主任便把吴月叫到跟前交代事宜。
而台下的同学们早已炸开了锅，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太好啦！有表演可以看！”
“不知道上学期跳拉丁舞的那几位学姐这次还上不上？”
“哎，你要不要报一个？”
“我想唱歌！有人一起吗？”
……
那边吴月刚回到座位，就被几个同学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班长，这次有团体节目吗？”
吴月被突然凑近的女生吓了一跳，说话都有些结巴：“啊……没、没有。因为这次有老师表演……”
“哇！老师表演？！每个老师都会上吗？”
“什么什么？老师也要表演？”
“班长班长……”
吴月难得成为全班焦点，一时手足无措，脸颊微微发烫。
“是……是有老师的节目，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上……具体我也不太清楚。那个……要报名的同学稍等一下，我去拿本子登记。另外还有……”
吴月终于挤出人群，略带疲惫地踉跄到花满衣身边，一屁股坐在了她旁边的空位上。
“满衣，你要不要报名参加啊？”吴月缓了口气，这才侧过身，轻声向花满衣探问道。
从吴月被围住起，花满衣就一直在座位上饶有兴致地看着。此刻她脸上的笑意还未褪尽，那模样明亮得教人晃神。
“啊，我想想啊。”花满衣托着下巴做出思考状，片刻后开口，“那麻烦你帮我报一个吧。不过具体节目我还没有想好，这两天会给你一个准确答复的。”
“好，要是还有什么想了解的，你随时都可以来问我哦。”吴月点点头回声。
“经验这么丰富啊？”
“啊……嗯算是吧……因为一般这种活动都是我在负责。”
说完，吴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抬手挠了挠脸颊。
花满衣想了想刚才吴月在众人之中，虽然面上显得有些无措，但实际她办事的流程都很顺畅，每个人的问题也都一一回答到了。
“我还真有个问题，表演的时候可以邀请外校朋友来看吗？”
“可以啊，只要是参与表演的都可以邀请自己的亲朋好友来，别太多人就行。”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没事没事。”
……
放学后，花满衣刚坐上安欲殊的车，便给她分享了这个消息。
“安欲殊，你有没有什么喜欢的曲子啊？”
“我还蛮爱听爵士的，不过你要弹钢琴的话应该不合适吧。”
“唔，也不是不可以嘛。”
“这么在乎我的感受，难不成是专门为我设计的？小女子很是受宠若惊啊。”
“哪有，就只是问来做个参考而已……”
其实安欲殊说对了，花满衣这个节目两分是做给学校里那些人看的，八分则是为了安欲殊。
上次在咖啡馆还是太匆忙了，没有发挥出更好的水准。她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安欲殊看。
“行吧。虽然不是专门为我设计的，但是为你做个友情顾问还是可以的。”安欲殊故作遗憾道。
很快到了晚上，安欲殊和花满衣趴在床上，头挨着头，对着手机屏幕上的音乐挑挑拣拣。
“这个怎么样？”安欲殊指着其中一首英文歌。
花满衣摇摇头：“这个太炸了。”
“这个呢？”
“这个太温柔了。”
“这个？”
“闻者落泪。”
……
一个多小时后。
“唉，感觉都不太合适啊。”花满衣揉揉酸痛的眼睛，取下耳机，靠着安欲殊。
安欲殊也取下耳机将其缠绕在手上玩，懒懒开口：“那怎么办？要不…自己写？”
花满衣想了想，也不是不可以，笑道：“行啊，那我现在就摸个调调出来。”
她打开专用的软件，手指在屏幕上方悬了许久。
花满衣轻叹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怎么办啊安欲殊，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刚才脑子里明明闪过不少素材，可总觉得都不太合适。”
她转念一想，反正也是要给安欲殊听的，不如直接问问她的想法。
“要不……你随便说个风格，或者给个意象试试？”
她轻声唤道：“安欲殊？”
等半天没回音，回头才发现安欲殊早已靠在她肩头睡得香甜。
花满衣正出神地端详安欲殊的睡颜，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她纤长手指上缠绕的耳机线。
倏忽间，一个念头如电光般划过脑海。
她轻手轻脚地将安欲殊塞进被子里，随后自己悄然退出房间。
一夜无眠。
不知怎么回事，自从那天告诉安欲殊节目表演这回事之后，她好像变得很忙。晚上聊天的时候总是显得有些疲惫，而后沉沉睡去。
但花满衣因着写歌，同样忙得焦头烂额，没多分心。
直到，周四这天晚上，她的曲子初具雏形，花满衣才去问安欲殊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累。
安欲殊只是摇摇头，说：“你会知道的。”
见对方此刻没有深谈的意思，花满衣便也不愿多问。她将那一抹淡淡的失落压在心底，生活依旧按部就班地向前。
等到周末放假，两人终于有机会找个地方好好练习一下。
毕竟就算再怎么经验丰富技巧娴熟，光纸上谈兵也不行。
“这家怎么样？我前几天来看过了，他们家有小单间，设备什么的都挺齐全，环境也还可以。”安欲殊在手机上点出一张图片展示给花满衣看。
花满衣只是随意瞧了眼，便点点头：“相信你的眼光，走吧。”
到了安欲殊所说的那家琴行，花满衣有些惊喜。因为她发现这里有她喜欢的三角钢琴，虽然不是真钢，但也不错了。
花满衣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拉开琴凳坐下：“来吧来吧，看看效果怎么样。”
安欲殊也在一旁扯了张椅子坐下，随意地翘起腿看着花满衣。
少女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翩跹，悠扬的旋律如清泉般流淌而出。阳光透过窗户，为她专注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温柔的轮廓。
前奏结束，花满衣轻启红唇唱出第一句歌词。
她的声音像雪落无声般纯净空灵。
若细听，却能在那片洁白中，觅得一丝沁入心底的凉意与忧伤。
让听者的心，也跟着温柔地一沉。
“Sharing the weather through one set of headphones.”
“On a long, wandering street—imprinted with our paired footsteps.”
“A story told out of nowhere, sharper than any film.”
“Tucked away in my memory, like a secret I must keep.”
歌词至此便戛然而止，许是未完的留白。但仅此一段已足够在唯一的听众心间掀起一场无声的潮汐。
一曲终了。
安欲殊的内心是一片惊涛骇浪，无法平息。
她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她的目光如同丝线，紧紧缠绕着花满衣，思绪早已打成死结。
花满衣扬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雀跃地凑到安欲殊跟前：“怎么样，我写得还不错吧？歌词就先到这里，至于后面嘛……”她眨了眨眼，发出邀请，“你和我一起完成，好不好？”
其实，花满衣心里也七上八下的。她暗自安慰自己：这词写得那么隐晦，她未必能看懂。
何况，自己已经主动邀请她一起完成了。
看人凑进，安欲殊下意识地攥紧了臂弯的毛呢披肩，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那如擂鼓般的心跳，强逼自己显露出一片风平浪静。
“行啊，不过小同学你这技能点点挺多啊。抢了艺术生的活不说，又抢文科生的。”
花满衣闻言，抬手在脸上胡乱比划了一个算不上鬼脸的可爱表情，俏皮地回道：“你就不懂了吧，这就叫技多不压身！”
说完，她自然地拉起安欲殊的手，将她轻快地引向钢琴：“走吧，要不要和我一起弹？我教你呀。”
安欲殊被她逗得没法，弯起眼角，爽快地点头答应了。
“你看啊，这个手是这样的。”花满衣轻轻抓住安欲殊的手，带着她在琴键上落下第一个音符。
当她凑近，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气轻柔地将安欲殊包裹，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几缕不经意扫过脸颊的刘海，在心尖掠起一阵细微的痒意。
“好了！来试试吧！”
花满衣忽然抽身退开，这骤然拉开的距离，让安欲殊的目光不自觉追随过去。
她蓦地回神，随即垂下眼睫，唇边勾起一抹随性的浅笑，悄然掩饰了方才片刻的失态。
“《小星星》？小花，我不会看这个怎么办？”安欲殊垂下眼角，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指着手机界面上的五线谱道。
花满衣一顿，她把这茬忘了。随即又立马释然。
“没事啊，我们和你一起弹。你看啊，你只需要按这几个键就好了。”给安欲殊指点完，花满衣重新摆好姿势，“来，开始了。”
暮色为空旷的琴房披上一层暖纱，两人的剪影落在琴键上。指尖下流淌出的联弹乐章，萦绕着、漫溢着，最终穿透了这片空旷的寂静。
歌词是写了之后机翻的[眼镜]不太会，见谅[求你了]这章卡了好久[化了]
球球收藏嘛[狗头叼玫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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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岸芷汀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