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和停车场之间,有一段昏黄小路,彩灯做成十分浪漫的星海模样。
宁遥无心欣赏,他沉着脸走在前头,甩开了苏恒故作不经意靠近的手。
“苏恒。”他第一次正经喊对方名字,剩下半句话,犹豫很久,没有开口。
“嗯?”苏恒轻轻应了一声,也不再说话。
一时间,只有远方嘈杂的嬉闹隐隐传来。
那是不属于他们的喧嚣。
“我想,我们可能要留出一点距离,彼此冷静一下。”
宁遥停下脚步,半侧首看着落后一步的男人。
有句话,叫灯下看美人。
抛开性格不谈,样貌上,苏恒有一种岁月沉淀的独特气质,当这气质,遇上初夏夜文艺的灯火阑珊,乍一眼有种令人怦然心动的错觉。
他无疑是俊美的。
也似乎是深情的。
可宁遥却觉得,他离他很远。
宁先生不是个淡漠的人,相反他有着T市人特有的热心肠和好相处,可他一直不想靠近苏恒,不单单因为他们不算正常的开始,也是因为——
苏恒,太远了,在他不可触碰的距离。
这个距离,不是指金钱上的,而是灵魂上的。
“为什么?”苏恒的脚步,恰好落在一棵树的阴影下。
一阵风起,无数光斑晃动在他脸颊,印的他冷白的面孔,莫名有些阴骘。
“苏总,不是所有事情都有为什么的,比如我的心情。”
宁遥叹了口气,“难道你真把我当定制娃娃,就该无条件顺从你?”
“我还没那么贱。”晚风吹淡了这句自嘲。
“如果你希望这段炮友关系还有后续,那我们应该各退一步,给彼此一个熟悉的过程。如果不是,那我也无所谓,反正是各取所需,也谈不上谁吃亏。”
“炮.友?”苏恒很短暂地笑了下。
很平静,但望着宁遥的眼却很冷。
那里面,装着被践踏的真心,装着被曲解的深情,装着无法排遣的想被救赎的渴望。
沉甸甸的情绪,压抑到极致,似乎在叫嚣着将宁遥撕碎喋血。
此时的宁遥还读不懂,但他知道苏恒生气了,他被那黑沉沉的眼神吓得一愣。
可再看过去,苏恒已经撇开了脸。
整个过程又轻又快,他还没回神,男人就已经破冰,扔下一句,“我送你回去吧。”
苏总的座驾是辆很不显眼的现代X35。
虽然宁遥没留意过苏恒以前开些什么车,但他知道这辆车肯定是同居后新入的。毕竟宁遥住的低档小区,对这种经济实用车型接受度比较高。
上车的功夫,苏总就已恢复如常,却闭口不提刚刚的话题。
宁遥有心想找个突破口,见他神情,也只得作罢。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冷。
然而,就在这冷与暗的交界,苏恒蓦然开口,“既然你想熟悉下,不如我们去个地方?”
宁遥天真地以为苏总是听进了人话,于是点了点头。
反应过来他在开车,于是轻轻“嗯”了一声。
然而他又错看苏贱人了。
苏总最后把他拉到哪儿了呢?
宁遥看着黑灯瞎火的荒郊野外,有些无语。幸好夏夜月色清朗,星辰熠熠,否则这境况很是有些惊悚。
“你一定没来过这。”
苏总下车,拨开车前一人多高的芦苇丛,露出了月光下粼粼绰绰的河面,动作间惊起一片藏身草丛的萤火。
车里的宁遥着实被眼前的景色震撼了。
很难想象城市里还有这样的地方,月光,星子,小河,流萤。
“喜欢么?”苏总踩倒一片芦苇,牵起宁遥的手,将宁遥拉了过去。
芦苇的另一边,是浅浅长着些许青草的斜坡岸堤,苏总淡淡道,“你一定喜欢。”
宁遥并未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兀自沉浸在美色里,“嗯,很美。”
他顺着苏恒的力道,捡了一块空旷的地挨着他坐下,“想不到S市还有这样的地方。”
苏恒的脸藏在夜色后,整个人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里。
他喃喃道,“我就知道,你也喜欢,我就知道,你也……一样。”
这会宁遥终于后知后觉,刚刚那种怪异的气氛,又卷土重来,且声势浩大。
他不由谨慎转圜,果断打破静默,“但是相比于在这喂蚊子,我更喜欢回家喂霸总。”
“嗯?”苏恒伸手拦住宁遥,一手轻轻在他脖颈摩挲。
他的手莫名带着冷意,令宁遥不自觉哆嗦了一下。
他故作轻松推开苏恒,拍了拍屁股站起身,“我说你是不是脑子坏了?晚饭不让我好好吃,回家不让我好好回,这会在这喂蚊子,多出来个儿子、还有挑衅的赵医生,你不打算坦白从宽,还给我在这装蒜?”
“你也不乖……”苏总背着光,宁遥看不清楚他的脸,但是语气上绝不是平日里的苏贱人。
“发烧了?”宁遥抖着手去探苏恒的脑门,“不烧啊,你不会是撞邪了吧?”
宁遥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被苏总拉到唇边。
灼热急促的鼻息喷在被夜色浸凉的皮肤上,激得宁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直觉得想抽回手,离苏总远一点,于是推了一把苏总,“我可不陪你发疯。”
就在宁遥退后的功夫,苏恒突然暴起,一个使劲将宁遥扯翻在地,居高临下压了上来。
“想走?我同意了吗?嗯?”苏总轻易镇压了宁遥扑腾不休的胳膊腿,慢条斯理地开始单手解宁遥的上衣和裤子暗扣。
背光的他,眼睛却亮着一股饿狼般凶狠的光。
宁遥侧头,慌乱捂着衣服,在苏总肩上用力咬了一口,“卧槽,你他妈想干嘛?”
“干.你,我亲爱的炮.友。”他将宁遥的手反剪到身后,用皮带几圈裹紧,拽着宁遥的头发将他拉起,极具羞辱性地拍了拍宁遥脸颊,“我说过,最讨厌你说脏话。是时候让你学会听话了。我知道,你会爱上这个的,你这个口是心非的小……货。”
苏恒似乎还是不习惯脏口,那个字含糊被他带过,宁遥的脸,被无情按到某处。
“爱你麻痹!你他妈抽什么疯?”他只能用暴躁来遮掩内心不安。被惯坏了,抑或说,长期以来被苏总温水煮熟的他,甚至觉得是在做梦,否则苏贱人怎么可能这样做?
可心底涌上的,更多的是害怕。宁遥害怕在野外像动物一样野.合,更怕这个背着光阴郁得如同变态凶手的苏恒,挣扎间也不由得软下语气,“我们回家好不好?”
“回家?不,这是惩罚,知道错在哪儿了么?”苏恒温柔地摩挲宁遥头顶,“等你反思好了,我们才能回家。”说着,他不再给宁遥说话的机会,语气中带着一丝令人难堪的偏执,将自己最丑陋的部分交付给宁遥,“既然是炮.友,那你得学会礼尚往来,就像当初我取悦你时那样。”
一直自以为的东西被狠狠颠覆,即使处在极度恐慌中,宁遥也做不到顺从。
他奋力挣扎,胳膊被勒得生疼,不断地摇晃脑袋躲避,头皮被扯得火辣辣得疼。
“日.你祖宗十八代,去你妈的反思,信不信劳资一口……”好容易逮着机会,宁遥破口大骂,还没骂完就被苏总捏住下巴,势如破竹。
荒野寂静,夜风温柔,有震天的公蛙噪鸣。
宁遥到底没狠心下死口,只得认命闭上了眼。
没办法反抗,只能选择无视。
但是,当苏恒继续扒他衣裤的时候,宁遥感觉心里什么东西啪得一声断了,他疯狂地扭动挣扎,甚至生生绷裂了缚手的皮带,在腕上留下一片鲜红。
最终苏总没压住,让宁遥一脚踹到一边,又补了一拳。
“苏恒,你要敢,我们就完了。”宁遥从没流过泪的眼睛,这会止不住一片濡湿。
被打倒在地的苏恒,颓丧地扶着头,没有继续发疯,也没有别的动作,他就那样一动不动。
宁遥踢了他一脚,他没动;宁遥整理衣服,他没动;但宁遥转身欲走的时候,他冲上来抱紧,无论宁遥怎么挣扎踢打,坚决不松手。
宁遥挣扎得太厉害,好几手肘下去,苏恒实在挺不住,只好再次将宁遥压倒在地。
“宝贝,对不起,对不起……”他在宁遥耳边一遍一遍地道歉。
“放手。”
“原谅我。”
……
两人在河堤僵持到天色将明,最终宁遥疲倦地结束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强叉戏码。
“回家吧,如果你真的不想断,那就把该交代的交代清楚。”
凶兽沉寂,苏狗上线。
他哭丧着脸开车,脑子里却过着早已崩坏的攻略。
《七招养出完美小宝贝》,Chapter5。
“你的宝贝情绪不稳定怎么办?”
他很想问问作者,如果我比宝贝情绪更不稳,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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