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对于普通人,那必须是劳心劳力,兵荒马乱。
宁遥自认为是普通人,所以认真地考虑请假半天回去收拾东西,刚把这个想法告诉苏恒,就惨遭否决。
苏恒短信回得很快,一句你安心上班就打发了宁遥。
宁遥几乎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情等待下班的。
遗憾的是,在**的资产阶级面前,好戏注定落空。
苏总毕竟不是普通人,在苏恒的字典里,搬家的意义差不多等同于换个停车位。
至于家中一应物品,都有专人备好新的送过去。
这让宁遥想起那些火爆的租房小广告,单身公寓,设施齐全,拎包即住。
到苏恒这里,好家伙,干脆连拎包都免了。
唯一需要费点神的,就是弯了点路把二哈捎上。
“你们这些人,都该拖出去游街。”宁遥感叹,现在不是阶级社会,现在是个特权阶级社会!
心态不平衡的宁遥,在副驾上被上蹿下跳兴奋莫名的二哈折腾得直上火,“你看看你这蠢儿子,是没坐过车么!”
“我去游街,作为家属,你也会被扔白菜的。”苏恒笑笑,“它本来就是第一次坐车,小孩子兴奋点也情有可原。”
宁遥扭头瞥了一眼后座儿童椅上正宗的小孩子,嘴角抽了抽。
说实话,对于豆米同学的入住,宁遥还是有些别扭。
虽然助理王已经给小盆友打过预防针,用“干妈”这个称呼变相说明了宁遥和苏恒的关系,但是对方只是个6岁的小朋友,这样真的没关系?
宁遥暗暗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这个月一定要注意点,千万不要在小孩面前和苏恒表现得过分亲密,免得给小孩留下什么心理阴影。
苏恒的小别墅位于湖山相依的城北,房价属于宁遥望而兴叹的那类。
这不是宁遥第一次来,但这里也确实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好印象。
“亲爱的,进去吧。”见宁遥在庭院里止步不前,苏恒牵起他的手。
“抱歉,给了你一个错误的开始。”虽然那个开始,实在过于阴差阳错。
苏恒没说,这里是他花费一年时间亲自设计的,从监督装修到后期布置,几乎全都亲力亲为,为的就是给宁遥一个独属于两人的“家”,只不过当时的苏总心急了些,以至于所有的用心良苦都落得个急色无耻的下场。
宁遥心虚地看了眼已经撒欢奔进新家的豆米和二哈,挣了挣,没挣开,“你注意点影响好么?”
苏恒却使坏抓得更紧,甚至还在宁遥左脸偷了个香,“放心吧,土豆比一般小孩成熟得多,况且他是我儿子,总不至于你还得注意一辈子吧?”
宁遥没忍住,踹了这老流氓一脚。
别墅是前后的连栋。
上次宁遥住的,是前面的欧式豪奢风。
穿过廊道,宁遥才看到,后面别有天地。
另一栋走的是暖色调田园风,虽然把一栋豪华别墅装修成了小清新的乡下小屋,有些暴殄天物,不过配上牧场风的超大庭院,外加草地上撒野的另一只大金毛,实在有够犯规。
难怪某次电影,苏恒指着那座牧场风庄园,硬要打破砂锅逼问他喜不喜欢。
那时他心里不以为然,眼下,却无端动容,他心里不得不别扭承认,其实……是喜欢的。
凸(艹皿艹 ),这该死的钞能力。
室内布置,就更戳宁遥的喜好了。
松软的布艺沙发配上长绒地毯,外加一个暖烘烘的壁炉,宁遥已经顾不上其他,二话不说跟二哈开始了优势地形争夺战。
最终一人一狗分别占据了壁炉一左一右,豆米小朋友又一次嘴巴呈0型,目瞪口呆。
一同目瞪狗呆的,还有奉命留守,等待迎接小叔叔“大宝贝儿”的阮苏。
他看看人,又看看狗,几度犹疑,还是没想明白——
他的小叔叔,拿着他的养宠攻略,接回来的到底是那只哈,还是那个人!!!
说是接哈,那他小叔叔确实过于高炮打蚊子——小题大做了。
说是接人,他实在不敢相信他小叔叔的智商。
是的,他小叔叔是有饼,可他千真万确,那饼不是春(蠢)饼。
正常人应该都看得出来,那本书说的是养猫吧?吧?
但看着小叔叔对人宠溺的神色,阮苏突然不确定了。
而宁遥,再一次社死了。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别墅里还有第四个人!!!
他的老脸啪得掉地上,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二十啷当岁大学生踩得稀碎,就问他还有没有必要捡起来?
苏恒总算想起来替他们互相做个了介绍。
“咳,咳咳。”宁遥干咳几声,“阮阮你好。”
阮苏嘴巴一时秃了瓢,张口就接了句,“我不软,硬度520……”
被苏恒一巴掌秒匡在后脑勺。
没心思关注大侄子,苏恒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宁先生的反应上。
还好,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家人,宁遥的接受度,尚可。
于是,他好心情地摸了摸大侄子的脑袋以示安抚,又将二哈的小床铺在壁炉旁边。
整好狗窝,他拍着手将小哈唤了过去。傻修狗依依不舍跳下松软的沙发,不情不愿将位置挪了出来。
“去吧豆米,那个懒人沙发是你的。”见小豆丁半天不挪窝,他还推了一把小家伙。
豆米小朋友泪流满面:妈咪救救我,我才不要玩二哈剩下的!
……当然,谁也无法正确解读豆米小盆友的心声,于是小盆友只好郁卒地挪到客厅的另一边,默默坐在大沙发上,同一样郁卒的哥哥看起大风车。
天气还没冷到需要烤火的程度,但是宁遥已经预想到了外面大雪纷飞,他坐在壁炉前睡意昏沉的美好画面,心里对这房子抵触顿时少了大半。
要知道,在这样一个不南不北的城市,虽然冬天冷死夏天热死,但这里绝大部分小区都是不供暖的,更别说这种只有电视上见过的壁炉了。
宁遥是北方人,在暖气里呆习惯了,初到这个城市,冬天简直是抱着被子和纸巾过的,这时见到供暖设施,简直如同他乡遇故知,如何能不喜极而泣。
原本苏恒还担心二哈不能适应新环境,估计会消沉两天,没想到这家伙光顾着粘小豆米,一点不在意换了个窝,反倒是宁遥一直有些状态外,这种不适应终于在安顿好小朋友和二哈后,回房睡觉时爆发了。
新房新床新被子,换上新睡衣,对于宁遥这种恋旧恐新的人来说,简直不亚于换了个对象,无所适从,难以忍受。
“贱人,我睡不着。”宁遥伸腿蹬蹬苏恒。
“乖,数羊好了,1、2、3……”苏恒夹住宁遥作乱的脚安抚。
“数你大爷!”宁遥翻身压住苏恒,“喂,我可警告你,住是住了,但如果有人来找我麻烦,我不会客气。”
“放心吧,这处房产在你名下。”苏恒搂住宁遥,睡意也去了大半,“不会有人这么没眼色的。”
“你说什么?”宁遥震惊,“我没记错的话,我刚认识你的时候,这房子就已经买了吧?”
苏恒亲亲宁遥头顶,开始装死。
“总不至于你一直在暗恋我吧?”宁遥简直被自己的猜想吓到。
“差不多吧。”苏恒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纠缠,“安心睡吧,明天你还得上班。如果实在睡不着,我不介意做点睡前运动。”
宁遥连忙卷被子滚到一边,不再搭理苏恒。
可苏恒那句模棱两可的“差不多”,仍然给了宁遥不小的冲击。
对于两人感情的开始,宁遥一直持回避态度,因为实在不太光彩,甚至有些难以启齿。
可是现在想来,事实好像并不是宁遥以为的那样简单粗暴。
离婚也好,新家也好,在宁遥不知道的地方,苏恒为这段感情付出了很多。
或许,这货的表达方式真的很有问题,最后宁遥迷迷糊糊地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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