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许采薇去给南音团的其他四名成员送礼,去的时候只提了四袋子鱼干,回来却提了五个袋子。

赶海的吴海燕家,塞了她一网袋滴水还在吐气的蛤蜊回来。去了陈松月家,她家开喜饼店的,又被塞了肉松蛋卷和花生酥......

她才知道,为什么纪希莹听到要交换,脸上惋惜了。原来收获这么丰盛,而且是热情难却,不收就不是朋友。

回到家,纪希莹只是去隔壁的脚程,这会儿已经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吃着一块白糖糕,全神贯注地在翻一本漫画版的《西游记》在看。

旁边还放了一大杯子的冬瓜茶,时不时翻一页喝一口。

放了寒假的小学生,现下惬意得很。

另一边则忙碌,外婆林丽华背对着他们,戴着白麻手套,在墙边搭木架子,打算种些丝瓜和葡萄,本来说好等许采薇送完小鱼干回来再开工的。

现在墙边木架子已经一板一眼搭好了,外婆在下方,拿着小铲子挖洞,往土里头埋种子、移种幼苗。

嘴里夸着陈默琛。

“老早我也想搬走那个水缸,换个位置了。老是在龙眼树下照不到阳光,那荷叶一直枯黄,里头就只好养金鱼和金钱龟。这下搬出来,看着舒心。”

“前天,我和彩妮搬了一次,别看她比我高,又是个年轻人,力气却比我还虚,大冬天的把自己整中暑了。去了乡诊所拿了药,喝了好几天在调理。”

“果然男孩子不一样,干得不错啊,力气大,壮硕。”

......

比起外婆拿她在太阳底下干活半天就晕倒的糗事出来说,许采薇现在觉得面前的画面有些诡异。

平时吧,这从宜安回来的男人,总是穿着得体,干干净净,万尘都不染,在村里晃荡一圈都扎眼得惹人问。

现在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套装,头上戴着与气质不太相符的草帽,挽着手袖,半臂用着力,遒劲的青色血脉管隐隐浮现。

让他沾染了许多居家和亲近感。

还是那个即将要去宜安,再也不回东滨的人吗?

她没做声地看着。

陈默琛则是帮忙搬东西,还查看了水中荷,他挽着袖子,手探进去深缸,探看根茎,淡淡对老太太说,“根茎都长坏了,这种荷叶适合浅水栽种,换个低矮的盆子,会开得漂亮。”

他是行动派,也没等老太太回屋翻箱倒柜,也没让她费劲想法子,就说,“晚上,我去镇上带几个盆回来,明天我来换。”

“好哟,真是太谢谢你了。默琛,你晚上也来我们家吃饭啊,带上你奶奶一起过来。”

“好。”

“彩妮说晚上要去镇上一趟,你顺便也载她一程呗。”

许采薇在后头轻叹了一口气,就没有老太太不能钻的洞,弄得她早上的避嫌很多余,这下晚上还得跟他车,是避也避不掉。

陈默琛也是直接应了好。

老太太听着高兴,在旁边递擦手巾。

他站起来,简单冲洗了手上苔藓,擦拭水珠。

后头,看到唐僧变黑熊被困桥段的纪希莹,从中抬了头,喘息了声,看见了许采薇,葡萄似的眼睛发亮,“姐姐,你回来啦。”

纪希莹先看到了她,见她手上好多吃的,立刻迎了上来,帮忙拿。在整理着盆栽的人也转头过来,喊了她名字。

“彩妮回来啦。”

林丽华本来还想让陈默琛再挪一挪草莓盆和月季盆的,立刻指挥他放下。

“彩妮,你不是说,储物间里的表演用的衣服还有锦凳那些道具要拿出来晒一晒,有帮手了,他随你去。”说完,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让陈默琛跟着许采薇进屋。

两个人一起进了储藏室。

专门有一间房间是用来存放南音团表演用的道具的,很多陈年的老物件,都是从60年代传下来的,拿起来一件,都要担心会不会碎掉。

年初三,团里要在镇上的广场表演,广场没有背景板,于是林丽华就想着将以前做的道具都搬出来,晒一晒,到时候用。

“我来吧,你说放哪里。”

储藏室里空间也不大,15平,里头绣花屏风、镶嵌螺钿的乌木桌占了大半,两个人一进去,其实就更逼仄了。

许采薇指了指铁架最上层的东西,陈默琛抬了手,温度就在旁边,仿佛笼了她那般。

而且他还问,“低头不见,抬头也见,你要避到什么时候?”

她抬了头,落入了他褐色不知深浅的瞳孔里。

“往我这边挪一挪。”

她移动了脚步,与他站在了一块,陈默琛一上午都在劳动,身上的温度高,站过去就感受到了肌理的紧实,许采薇的手臂边也微碰上了。

她知道很徒劳,就笑说,“总得试试啊。我也不知道,你愿意什么时候放弃。你什么时候回宜安?”

陈默琛弯了下唇角,似笑非笑地去拉了她的头发,有意地让她侧转头过来。

她被扯了疼,微微凝了秀气的眉心,笑意消散,变成了怪嗔。

又手肘了他一下。

“疼。”他说,但面色未变。

她否认, “胡说,我没用力。”

陈默琛挑挑眉,她也侧歪了头看着他,嘴边都淡淡笑。

这不轻不重,也不痛不痒的捶打,就像拍打棉花一样,捏一捏,也就恢复原样了。

的确不疼。

只是这棉花般的心只暂时软到了夜,灌了水,重重地沉了下来。

陈默琛开车送她到镇上,却是又见她入了酒吧去。

与上次,不同的酒吧。

在镇上转了一圈,他买了水培荷叶要用的盆子,放到了车上,站在车边,抽了会儿烟,本来打算不去问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烟抽了一根又一根,整包都没了。

就鬼使神差地到了酒吧去。

许采薇和林麦在一起,头发绑得高,将天鹅颈都露了出来,戴着绒带蕾丝颈链,与白皙肌理相衬成两色,欲和纯不冲突,甚至更极致......

陈默琛点了酒坐在吧台看着。

她又和不同的男人玩,喝高了,还拆了手上的镯子,将人扣在了位置上,手伸进被灌酒的男人衣衫,褪了他外套,直至内里短袖露出,才算完。

行为真的很出格,整个酒吧,就他们这么玩,其他人都是小意思地玩玩手指游戏,不由得转过头来他们那一桌。

可有人能放过她,也会有人不放过她。

上了头,就下不去,被扣着手的男人见许采薇没继续往下,反客为主,将手镯脱了下来,反扣住她。又拉着许采薇这个小妖精,捏着她脸,反灌她的酒。

她赔罪一样地,张嘴喝,一趟下来,喝得又是醉得走路都漂浮。

那人贴在她耳边说话,轻声言语。

陈默琛喝了口龙舌兰,圆润的冰块都还没在杯里化完,他一口而尽。

许采薇酒量好,很清醒,会推诿,可也免不了被人搭肩搂背。

第一次,她站了起来,自己喝了一杯,拂掉了别人的手。

第二次,换了个位置,贴着的人也跟着换位,无论如何总能碰上。

第三次,借口要去洗手间,那人也随后跟着。

......

经过了陈默琛坐的吧台,他扯了她坐下。

许采薇惊呼了一声,眼里诧异,但很快笑容又浮上脸,她喝酒快,酒热了,就伸手要拆脖子上的绒带颈链。

见到熟人,甚是放心,说,“帮帮我,拆它下来。”

在后头跟上来的男人,微尴尬,没想到撩拨了一晚上的女人这转眼间就看上了另外一个。

两个男人眼神交汇之间,都是冷薄。

“他跟着你来的,你得让他走,再帮你拆。”

陈默琛久久不动手,语气清淡,又喝了一杯的龙舌兰,一字一句,提醒着许采薇赶人。

微靠在高凳椅上的人抱臂点点头,对着后头的人说,“你跟着我做什么,快滚。”

“你......”男人也要面子,拉了她,问,“靠,这一晚上的,你是在浪费我时间。”

许采薇微笑,“你也浪费我时间,说了是娱乐圈的人,结果是个电台的实习编导,走吧,你多待我这一秒,也是浪费生命。我不跟你出去的。”

男人不放手。

陈默琛放下了酒杯,站起来,一晚上的不耐也找不到人发泄,正好,扯了那人的手,反转,推了他的背。

那人踉跄。

“她的话,你没听懂?”

话里森森,垂睨着人,是要玩就奉陪的意思,陈默琛点了下颌,示意着去外头,抄兜懒散站着,满身的不愉快。

本来就只是来玩乐的,也不是来要打架斗殴的,男人碰上硬茬子,说了句狠话,看了许采薇一眼,就自认倒霉地走了。

许采薇又靠回吧台,软骨轻站。

陈默琛这次将怒气也波及到了她,也不管她要不要走,酒醒没醒,就拽她出了酒吧,塞进了副驾驶。

他上了车,落下了全车的锁。

车没动,车窗降了下来,他手搭在了窗沿,又点了烟,燥意全在脸上,嘴边是冷薄,一张脸暗到无边。

烟吁了一口,夹着松散靠在车窗边,白灰簌簌下着。

许采薇察觉到男人在生气的边界,就抿了唇,侧靠在了坐垫上。

车厢内无声,陈默琛说不清这被一个人搅得乱七八糟的情绪是从何时起的,现在却是郁结得,找不到出口。

说她不该这样?

他谁啊,他。

要教训她。

他又谁啊,他。

许采薇颈边还在热,自己拨开了尾发,从后头探索着开关,这黑色绒带颈链是林麦帮她系上的,好看虽好看,但是箍得很紧、很痒,喝了酒身上一腾热,就更是了。

探索无功,她就转头看了看陈默琛。

男人生着气,不开车,也不理她。她也没出去,毕竟他下了车锁,下不了车。

“陈.......”她开口。

话没说完,一阵冰凉的触感就在后颈腾起,薄茧的指腹轻触,轻一扭,就将那颈链的开关打开了。

她得以释放。

刚要松一口气。

后颈边的冷触未消,掌心轻摩挲着那块肌肤,渐渐地掌心轻易覆盖,绒带掉下来的时候,他轻用了力,就掰过了她的脸,支起了她的下颌。

顿时呼吸声错乱,重重的吻倾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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