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衣男鬼站在他的床头，房间里阴森森、冷飕飕的，他猩红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乔晴，如果有人能看见他，一定会吓疯过去。
他脸色苍白、眼窝很深，俊美的脸上是森森寒意，仿佛就是那个将乔晴迫害成如此惨态的恶鬼一般，不仅占据着他的床头，艳红的长袍还覆盖在乔晴白色的棉被上，将乔晴惨白病态的脸色竟照出了一丝红润。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
下一刻他已经爬到了乔晴的病床上，他有时候轻有时候重，能随意控制自己的重量，但乔晴此时病恹恹的，已经承受不起任何伤害，因此他即使爬上了床、缠绕着乔晴，也是轻飘飘的。
修长苍白的手轻轻抚摸乔晴的脸颊，仿佛要掐死他一般扼住了他的咽喉，但他没有用力，只是或轻或柔的触碰，使得这个动作危险而暧昧。
可那一瞬间杀意却是实质性的，乔晴紧张的盯着他的手，尽量语气平稳的回答他，“最近身体不舒服。”
不能拿工作当借口，否则这家伙一定会不让他上班。
“之前不是好好的，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
“我不知道。”乔晴轻轻的说，“凡人就是这样，很容易生病。”
桑祁沉默许久，突然冷笑，“我不准你生病。”
乔晴识相的没接话，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你谁啊你？还不准生病，最近霸总剧看多了吧，就算是菩萨也管不住生老病死，一只来历不明的野鬼，缠上了他使得他倒霉透顶，居然大言不惭的说不准他生病。
生病和爱一样，是控制不住的身体显化。
也许是乔晴现在病恹恹的，桑祁没有和他计较什么，掐也没掐了，只是缠着他时不时抚摸他。乔晴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他的靠近，因此也没什么反应，他像只瓷人似的没有生气的躺在床上休息，晚霞从窗外映照进来，光明一点一点的溟灭，夜色笼入。
乔晴疲惫的闭上眼睛，这一刻竟然迎来了久违的安宁，仿佛奔波的生命突然按下了暂停键，让他难得喘了一口气。
冰冷的唇吻在他的脸颊、额头、耳垂，从被子里将他环抱，拥抱在宽大的怀里，他无从反抗，也没有挣扎，睡意袭来，不久竟进入了安眠。
*
难以想象，乔晴在会议室七孔流血，公司已经谣传他被工作累死了，可他住院一天竟然身体好全了。
体检报告出来，医生都难以相信，都在往中毒方面查，结果查出来没有任何状况，只是太累了。
医生建议他再住院观察两天，但是乔晴坚持要出院。
不出院不得了了，医院要发生涩情灵异事件了！
那只鬼在医院里也无法无天造作，吓得乔晴连忙出院。
回到家中，桑祁还提来了一顿丰盛又清淡的午餐，估计又是“让”人做的。
乔晴吃完东西之后，桑祁就明确的对他说：“不准你再看小说。”
乔晴眼眸微动，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微信，里面正好是他张云泰的对话框。
他刚才在和张云泰聊天。
乔晴：[没有天赋的人学道术会怎么样？]
张云泰：[学不了，普通人没办法理解。]
乔晴：[硬学呢？]
张云泰：[没见过能够硬学的，就像一堵高墙，跨不过就是跨不过，没办法硬跨。是无论如何努力也办不到的事，所以有的人硬学也是学不了的，那是过不去的坎、无法逾越的鸿沟，就算强行领悟也会因为没有天赋透支生命。哈哈那只是假设，目前来说都见过，因为没有天赋就意味着无法领悟，领悟又无天赋本身就是悖论，假设真的有普通人领悟道术，估计……估计可能不太好，没有天赋是无法感知天地、启发自身，所以只会透支生命……]
对话框的字字句句刺目无比。
又是天赋。
和读书的天赋不同，读书能死啃，能题海战术、能量变产生质变。可是道术，一句没天赋，那就是无路可走。
他隐约感觉到自己会吐血会虚弱和他强行理解那些道术有关，于是明里暗里问了张云泰，但凡他不是这么绝对的回答，他嗑药也要学下去。
但是这条路完全堵死了，领悟则死。
因为“无天赋”。
乔晴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人生方向，如果张云泰师徒没办法打败这只鬼、乡下的仙娘配不了这只鬼其他姻缘、而自己也无法凭借自身努力学习道术最终斗败他，难道这辈子都要被这只鬼缠上了吗？
他早死的命格是因为桑祁吗？
这只鬼会害死他吗？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深深的担忧。
他好像放弃抵抗了，时间变得更多了，这个发现让桑祁很开心，乔晴一回到家他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缠着他，如果不是乔晴一直坚持不准他在自己上厕所、洗澡的时候跟着，说不定一点私人空间都没有。
日子一天天过，乔晴病假很快休完了，他在工作上并没有懈怠，除了秦旭之外，他和所有人都保持着良好关系，也许因为他“劳累过度而七孔流血”的事迹深入人心，部门也不太给他重活累活，乔晴这段时间工作轻松，而他完成得也更为完美。
工作轻松、身体不好，在竞争激烈的大公司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这可能意味着下一次优化会有他的名单，于是他另辟蹊径，开始研究项目增效的宏观方向。
而在努力工作的同时，他渐渐发现是一件事情。
他们公司的同事也太倒霉了吧？
特别是和他关系好的。
有人前脚还和他勾肩搭背，后脚就突然滑了一跤被工具刀刺穿了手掌心。
这种事不止是一件。
事件累积下来，乔晴不得不产生一个怀疑：这些人被厄运缠身，有东西在捣鬼？
是乔晴的眼眸缓缓垂下，瞬间掩盖住了眼底藏不住的兴奋。
他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他要做一场测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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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高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