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羞愤欲死
……
苏挽青一愣。
随着时间推移,温湿潮热的感觉慢慢传遍身上每一处。她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都做了什么。
赵谦牧他、他竟然舔她那里!!
苏挽青募的心跳加快,整个呼吸急促胸脯剧烈起伏,影绰的烛光覆满她满身,娇怯的自然反应给她增添几分妩态。
她想叫,她又羞又愤又生气。
却也深知如今已经他是克制后的结果,但凡自己醒来,打破的就是现有的平静,相处这么久她难道看不出来?自己越反抗他能越兴奋。
说不得到时候还会不要脸来一句:“晚晚反应这么激烈?你也喜欢的是不是?”到那时她可就真的羞愤欲死了。
苏挽青攥着手。
脸色滚烫如火,心里却寒冷如冰。
从没有过一刻,苏挽青这般强烈的想逃脱这个神经病,答应了不看脚却趁她睡着动手,毫无信用可言。
而赵谦牧呢?
不得不再次感叹……这么个香香软软的宝贝,简直就是按着他的心意在生长。
这样过了不知多久,男人抬头。
薄唇水色被他一舔,借着烛光朝被褥中的姑娘一看,却见她面色红润同样并不安稳。
他微眯了眯眼,浅浅一笑,这才伸手给她穿上袜子。
之后看了她的伤足。
如苏挽青所说伤的不深,但在她身上即便不深,也足以叫赵谦牧生气,他虽面上不显心里却在筹谋,该如何惩戒那群无用的东西。
之后赵谦牧什么也没说,靠着床尾守着她睡了一夜。
唯有苏挽青脚上难受更无法忽视,这一晚苏挽青自然又失眠了,哪怕睡着也总感觉有人要吃她脚。
次日醒来苏挽青整只脚都不好了。
丫鬟们进来伺候洗漱时,瞧见她坐在床上,墨发披着,脸肥嘟嘟的像在生气,可因为她本身长相并不艳丽,更类似空山新雨后的干净,所以即便生气也并不可怕。
“姑娘醒了?”
听到声音,苏挽青瞳孔下意识微转,发觉丫鬟又是新的。
她有些不安,“竹、竹青呢?”
竹青是昨日醒来她看见的,一个长相清秀十分稳重的丫鬟,赵嘉沐闯进来谁都不敢出头,唯竹青第一个护着她,叫她别怕。
新丫鬟橘红略有些诧异,没曾想才一日她竟记了人。
然片刻后橘红低头,掩去其中慌色说:“竹青姐姐别处有事,以后由奴婢服侍姑娘,奴婢橘红。”
苏挽青被扶坐起来套了衣裳,不知怎的仍不安心。
她想了半天又想了个名,“那石榴呢?”
“石榴……也被调走了。”
苏挽青仅仅抓着手,她又不傻,别人再三回避自然知道出事了。
橘红应该骇于赵谦牧的吩咐要瞒着她,苏挽青没叫她为难,她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问。
后来是外头几个丫鬟唠嗑,苏挽青这才知昨晚那些人‘死罪可免活罪却难逃’,有一个算一个包括赵嘉沐,全仿照她摔的样子被人从小榻上摔下去。
如今——都在养伤。
苏挽青靠着椅子上,下巴微抬,仰望着天空,眼中寂然呆呆看了片刻,方转过张微白的小脸。
“我能去看看她们吗?”
是她胆小摔跤,原也与人无关,说到底都是被她连累。
如今伤了那么多人,苏挽青心里压抑的难受,然而她这话一出,橘红却是愣了。
倒不是因为苏挽青不能去,而是因为苏挽青所有的追问和反应,都在王爷的预料内,她为王爷惊人的猜测力所震撼。
然后按着王爷交代的说:“自是能的,不过要等姑娘伤好。”
“好。”苏挽青意外配合。
全然没有丫鬟们想象中的难以相处。
但即便如此仍然没有人和苏挽青过分亲近,橘红待她仿佛是个昂贵的瓷娃娃,时时围着她照顾她,却恨不得她躺床上别受一点伤。
苏挽青也乖,从不给人添麻烦,柔软的没有一点锐气。
这样枯燥无趣的生活过了几天。
唯一的好处是赵谦牧消失了,据闻很忙。
“听说王爷把东边的几位将军都召回来了。”
“安东王杀害过老王妃,自来就是咱们宿敌,召回来布署也并不奇怪。”
“那依姐姐说,接下来会和东边打仗吗?”
……
纵使赵谦牧有不败战绩,然而战争终究让人生畏,在这种谣言中靖王府的气氛愈渐沉重,在此期间苏挽青却忙碌起来。
因为疤叔请了一群人,要为她置办行头。
那些人瞧见她的第一眼皆十分惊艳,随即意识到什么,继而裁衣的裁衣,选首饰的选首饰,苏挽青多番拒绝奈何无人听从,只能由着她们。
时日久了谁都知王府有位倾城之色,极为得宠的苏姑娘——住在王爷的承光殿。
这个消息可把沈宅炸开了锅。
伺候沈念欢的宫人匆匆赶来报讯,却瞧见自家县主柔弱无骨的偎在一位郎君身上。
那郎君生的色如春晓,面若冠玉,姿态风雅,眼神温和,端起一杯酒喂到沈念欢嘴边,勾的沈念欢凤眸流转,暧昧至极。
如婴儿拳头大小的白玉盏,杯沿宽裕,沈念欢却气息微喘偏往他指尖含。
郎君宠溺的捻过她顽劣的樱唇,诱的沈念欢双足欢愉。
两人**旁若无人。
这副场景虽时有看见,但仍让宫人面红心跳。
时间久了宫人也急,郎君这才揉捏沈念欢的腰,凑到她耳边说了什么,沈念欢娇唇一瞥似有不愿。
被郎君安慰了句“听话”,这才勉强从郎君怀中转头,声音惫懒:“何事?”
宫人俯首赶忙道:“回县主,是靖南王府来了位姑娘……”
沈念欢不耐:“无名无份,来便来了,有何大惊小怪?”她气呼呼的,是嫌被人打扰。
那郎君反倒笑了,搂着她约素纤纤问:“县主就不气?”
沈念欢嗤的一声,“本县主又不喜他,有何好气?只要靖南王妃的名头是本县主的,他养他的姬妾,我玩我的面首,再公平不过了。”
这世上能有这般底气的,怕也只有长欢现在沈念欢了。
但宫人说:“可这姑娘进府是王爷亲抱的,住的是历代靖南王的承光殿,一来便因受伤牵罚了众人,其中包括赵姑娘……都受了伤。”
沈念欢闻言才收起玩世不恭。
“她是何身份?”
“扬州知府苏礼之唯一的嫡女。”
沈念欢拧眉思索片刻,赤足走下来,“既是赵嘉沐受了伤,本县主与她交好,怎么也要去慰问一二,去备份礼明日登门。”
沈念欢说着凤眸微抬,一抹杀意自眼底涌出。
她不在乎赵谦牧有几个心肝,但靖南王妃这个位置只能是她!
*
苏挽青尚不知自己被人惦记。
橘红说因为赵嘉沐是“主谋”,惩罚遭的也更重,苏挽青一只脚轻伤,赵嘉沐还回来的就是两只脚重伤。
赵嘉沐哭的快断了气,赵谦牧却丝毫没当哥哥的自觉。
——他亲自动的手。
苏挽青也有哥哥,她自己的哥哥虽患有“语迟无慧”之症,但对她是极疼爱的,因此她无法想象赵嘉沐被自己哥哥推下去时,是怎样的难过。
为了安慰可怜的赵嘉沐,苏挽青特意准备了礼物去暖香坞看她。
赵谦牧这些天忙的脚不沾地,可能也怕她跑,因此允许苏挽青出门的机会不多,这是她少有离开承光殿的机会。
一路上苏挽青走的认真,看的也细致。
但即便使出十二分耐心,也还是什么都记不住。
脚上铃铛叮铃铃的响,苏挽青再一次痛恨自己路痴。
若想顺利走出王府,还需得在线路上做足功课,这般想着她瞧见一株奇怪的老槐树,靖王府处处整洁这却反其道行之,下面铺满了稻草。
苏挽青好奇:“这儿怎么有稻草?”
橘红瞧了一眼,欲言又止。
“不能说吗?”苏挽青疑惑。
“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只是姑娘知道了可莫要传出去。”毕竟要顾及赵嘉沐的面子。
苏挽青点头,“好啊!”
橘红转过头有些难以启齿,“姑娘也知疤叔看着肃穆,实则性子幽默,嘉沐姑娘是随他长大的,自然性子跳脱些,平素就喜欢爬树翻墙去外头玩儿,喏……就是从这儿出去的。”
苏挽青闻言,步子一顿。
橘红见她盯着那处不放,叫了一声:“姑娘?怎的不走了?”
苏挽青回神“恩”的一声,跟橘红继续走,眼睛里却闪烁着激动,原来暖香坞这歪生的老槐树……是可以出王府的!
“姑娘你怎么了?”脸忽然红了。
苏挽青摇头淡笑不语,再仰头的时候能看见鸟儿自由的飞,天忽然蓝了。
她们来的不凑巧。
到时赵嘉沐正有别的客人。
红绸态度恭敬冷淡的把她们请去了厢房,走后橘红有些不满,“红绸这是什么态度啊?”
“没关系的。”她声音软软柔柔,总带着笑。
橘红哪怕郁闷都气不起来,承光殿几日她似乎从未见过姑娘发火。
其实苏挽青明白,有些事她不说但十分通透。
赵嘉沐因她受了重伤,红绸心疼赵嘉沐,因此对她有了怨言,这件事论不出谁对谁错,无关紧要的人苏挽青并不放在心上。
她们等了没多久那边客人出来了,是个华服少女。
一袭大红牡丹装,玉珠金钗挽发,明艳的五官见之忘俗,身边还跟着个粉衣郎君,长的更是仙姿玉颜。
两人站在一处便如同明月昭昭,耀眼夺目。
那郎君扶她那一下,两人眼神交缠黏连,似绕着剪不断的红线。
最后女子牵郎君而去,忽而回眸朝这边看那一眼笑意颇深,苏挽青甚至有种那女子在看她的错觉。
沈念欢出去这幕对别人或许是养眼,但对于赵嘉沐无疑是刺激,她坐在床上捡起只鞋,照着窗户直丢出去,“脏人眼的玩意儿。”
“呀!?”苏挽青轻呼。
橘红赶忙护住她,“姑娘没事吧?”
苏挽青没事,只是赵嘉沐这下差点把她砸个正着。
赵嘉沐一愣,继而赶快道歉,“对不起苏姐姐,你怎么来了?”
苏挽青平息了会才淡定下来,被人引着进了内室,赵嘉沐一点没有和红绸那般牵连她的意思。
她腿被吊着,请苏挽青坐在床上。
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挽青,怎么看怎么高兴。
苏挽青说:“橘红说你伤的重,我来看看你。”
赵嘉沐听的眼睛一弯,感慨道:“这院里可算来了个养眼的人了。”
养伤的日子苗姑姑不让她出门,赵嘉沐无聊的每天只能揽镜自赏,瞧着自己可爱的容颜给自己续命。
苏挽青对她这话不解。
橘红憋着笑跟她解释:“姑娘,嘉沐姑娘喜欢生的漂亮人。”
苏挽青这才明白,有些哭笑不得。她性格内向朋友不多,也是头一回遇见赵嘉沐这般为人热情,爱好奇怪的姑娘。
“方才出去的两个,不也挺好看吗?”尤其那位郎君。
“苏姐姐我虽喜欢生的漂亮的,但前提那得是人。”赵嘉沐愤然道:“他们算什么东西!来我都嫌脏了地儿。”
她的讨厌不加掩饰,这叫苏挽青诧异。
赵嘉沐仍然气闷,显然方才被气的不轻,“你可莫被她皮相骗了,沈念欢这人心眼坏的很,不过是蹭沈家的一个县主名头,还一边想带着皇命入靖南王府,一边明目张胆养好看郎君,置我靖南王府于何地?”
赵谦牧虽对赵嘉沐不好,毕竟留她一命,又给她十几年安稳荣华。
她这人护短自然看不上沈念欢当她嫂嫂。
赵嘉沐话说的没头没尾,苏挽青听的云里雾里。
见苏挽青沉默,赵嘉沐怕她在意,赶忙劝她,“苏姐姐你放心,沈念欢虽自称靖南王妃,实则我三哥根本没同意,如今有了你那就更不可能了。”
“沈念欢?靖南王妃?”苏挽青呆了呆。
赵嘉沐以为她介意,赶忙急道:“苏姐姐,你别生气……”
——苏挽青明白了。
她双颊透着粉,眼中笑意滋生明眸似水,“我不生气的。”
“……啊?”这回轮到赵嘉沐愕然。
沈念欢是一国县主,脾性应该骄傲贵气,若真受皇命入靖南王府,定然不希望丈夫有个看入眼的姑娘。她毕竟也是官员之后,父亲三元及第享誉扬州,杀肯定不能杀,到时说不得就能被放回家。
苏挽青真的不生气,反而满满的期待。
然而这种期待没能持续半个时辰,就被意外拦住她的人瞬间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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