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

严竞差点儿就要坐起身质问孟斯故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觉得自己会怕一个手脚不利索的人半夜过来怎么样?而且什么叫“遇到个男的”,怕是忘了以前是谁先发一长串信息约他单独到旅馆见面。

但是孟斯故语调平淡,叫他放心就跟叫他吃饭似的,不掺杂任何起伏的情绪,搞得严竞计较也不是,当没听见也不是,想到最后竟隐隐有了失眠的迹象。

彻底入睡后,约摸着睡了半小时不到,严竞就醒了。常年练就的高度警惕心使得他察觉到一丁点儿不正常的动静都会瞬间失去睡意,他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翻了个身,面对着孟斯故那头。而孟斯故始终保持着背对着的姿势,那细碎的声音正是从孟斯故嘴里发出的。

严竞以为孟斯故身上的伤痛犯了,打算问要不要再吃一颗止疼片,话还没说,依稀看见孟斯故的被子小幅度地耸起又落下,像是在……

这动作把严竞的话也给生生夹断,甚至好一会儿他都怀疑自己可能没睡醒。

黑暗中,孟斯故的动静说不出到底是舒服还是痛苦,就这么带着未知无限放大到严竞耳边。

严竞懂男人生理上自然发生的需求,但他不理解不久前信誓旦旦保证不越界的人,怎么半夜背着他偷偷做这些事儿。

这个发现令严竞激动,生出一种占据上风后形容不清具体原由的坏心眼儿,想借此惩罚一下孟斯故近段时间的口是心非。于是他没急着戳穿或是叫孟斯故滚去卫生间解决,而是一动不动地等待下一步动作。

谁知还没等到孟斯故做更多,他先听到了一阵没压住的微弱啜泣声。

*

“孟斯故,”想到孟斯故掉眼泪的模样,严竞以为自己判断错误,终是没忍住,开口问,“你在哭?”

孟斯故被他突然发出的问话吓了一跳,腿上的动作也停了,整个人僵在那里。

严竞没耐心等他找到借口回答,坐起来就要按自己那边的床头灯开关。

孟斯故连忙阻止:“别开——”

灯还是亮了起来。

昏黄的灯光中,首先映入严竞眼帘的就是孟斯故那张淌着泪水、带着怨怼的脸庞,再往下,孟斯故的手指紧紧抓着被单。

严竞说:“哭什么,都是男人,想怎么着就大大方方的,别跟谁欺负你了似的。”

闻言,孟斯故眼泪又流了一行,压着哭腔吐出三个字:“就是你。”

严竞笑了,抱着手看他,“关我什么事儿,孟斯故,我逼着你半夜起来干坏事儿了?还是我没让你舒舒服服躺着睡了?”

孟斯故吸了下鼻子,颤声说:“我不想,但是热……”

说话间,严竞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孟斯故泪眼迷离,双颊泛红,看着不像发烧,更像是用了某种药。

严竞猛地掀开被子,果然如他猜想。

“不对啊,药应该没问题。”严竞回想他从孟斯故背包里拿出来的几个药瓶,退烧、消炎还有止痛片,都是孟斯故自个儿在山上的屋子里收拾进去的,哪个都不该是会造成这种反应的东西,“你下午吃了没事儿,烧也退了。”

孟斯故没办法跟着细琢磨是哪个步骤出了问题,他只觉得现下肩膀的痛感全然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不正常的热感涌至全身,急于散出来。

“就是热……”

严竞伸手摸他的额头和脸颊,又摸他的手臂,温度是比正常体温稍高些,但不是发烧那类的高热,让他一时半会儿分不太清这是不是孟斯故的心理作用。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等我一下。”严竞到卫生间接了半桶水,抽了条毛巾,边提出来边说,“拿凉水先擦擦,省得待会儿……”

话还没说完,严竞滞在了原地。

只见孟斯故趁他离开,自己解决上了。

*

“孟斯故,你就这么急!”

孟斯故羞恼得说不出话,刚刚他顾及严竞在睡觉,不敢怎么样,愣是把自己憋得难受到哭,现在被发现了,他既有破罐子破摔的念头,想在这一刻让自己快快好受些,又担心结束的时候不好收场。

严竞看他的手不动了,把桶提到床边,说:“擦擦,降温。”

孟斯故扭过头,想说不用,话到嘴边还是变成了一个“嗯”,然后说:“我自己来。”

“逞什么能。”严竞把毛巾放进桶里,轻哼了声,道,“手都这样了,来得了吗。”

的确不太可以,孟斯故左肩受伤,左臂动作太大会拉扯到伤口,右手还缠着纱布,连洗澡的时候都得套个塑料袋。不仅这事儿不行,自己帮自己解决都不太行。

孟斯故无力反驳,平常能快速算出最佳路径的脑袋这会儿愈发混沌,做不出更多理智思考。他的脸上不再有丝毫清冷,抬起右手,缓声说:“疼。”

“你……”严竞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纱布来回磨擦,不疼才怪,“那还能怎么着?”

说是这样说,严竞脑中已经跳出一个办法。

孟斯故眨着还挂着泪痕的眼睛看着他,许是想到了同样的法子,看了几秒便垂下眼,死死咬住嘴唇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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