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我给你5分钟。”

她坐到沙发上，抱起了一个抱枕。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哦，那真遗憾，机会只有一次——我不会给你机会让你下次想好了说的。”

秦素那张嘴噼里啪啦地往外蹦着句子。

她一紧张就容易话多，现在已经发展到生气的时候也话这么密了嘛。

“秦素，我那天说……让你学学穆澜，是希望你不要装着……”

“……”，秦素的眼神冷冷地扫过方一航，“我装什么了？”

“你那天在我家的时候……一直……”

“方一航，大过年的，我是被陆远鸣和你妈骗到你家的——你带着穆澜来的，你让我怎么办？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嘛？——可我们没有啊，你希望我说什么？”，秦素冷笑了一下，“薛阿姨，我和你儿子是上过床的关系——但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哦，你看，你儿子自己带回来了一位各方面都比我优秀的对象——”

“我没有那个意思，你不用拿这个话贬低你自己。”

上床这个字眼听起来突然有些刺耳。

“贬低……？是啊……是贬低……所以我很后悔，后悔当时看轻了自己。”，调整了一下呼吸，秦素看向一直坐在他对面小茶几上的方一航，“我也可以去找一个喜欢我的人，不是吗？”

“秦素……”

我是喜欢你的。

这是方一航最近刚察觉的事实。

可现在却迟迟开不了口，他也觉得自己说这个话太晚了……it’s too late。

“请你滚出去，我要静静。”

5分钟后，方一航回到了包厢，秦素没有。

“怎么了？”

陆远鸣看出了方一航心情明显比出去之前更差了。

“是我的问题，没有想好说什么就追出去了。”

“哼，早就跟你说了谈个恋爱，也不至于现在这么狼狈话也不会说，要不要弟弟我教教你？”

“她好像还在气头上……先冷静冷静吧。”

万万没想到，秦素这个气性可真够大的。

不过陆远鸣看了一眼那边的穆澜，这位也起到了持续性推波助澜的作用。

不然怎么会把一个mbti是enfp的快乐小狗给气成这样？

调整了一下心情以后，秦素重新回到包厢。

“啊，抱歉，我朋友那边还有事，我就先走了。”，她拿起了挂在衣架上的大衣，给各位同学打了个招呼。

目的达到了，可以功臣身退了。

其实穆澜心里都明白，方一航和秦素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这俩人却没有在一起。

所以她是有机会的。

不是她有心机，只是她想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

她谈过几段，之前追求的东西太现实，现实到别人也会拿利益在台面上要跟她交换。

每个月零花钱会有、所有物质条件都有——但就只能是一个形式上的富太太，对方早就有了私生子。如果不能接受另一半的糜烂生活，那一切都免谈。

也有对她死心塌地的凤凰男，家庭成分让她无法接受。她并不打算去照顾没有社保的老人。

没有脑子的富二代她也不能接受。

富足的生活，和不要那么混乱的聪明些的另一半——怎么那么难。

其实她领过证，但一个月就后悔了，因为对方没有她婚前以为的那么有钱、爱她。

这件事没有人知道，也不会对她造成任何影响。

现在的方一航，非常完美地符合她所有的想象。

她有这个信心，可以拿下他的，就像之前自己看上的每一个人。

只要没有秦素这个意外的话。

“陈硕，我看今天秦素跟你一直在聊天呀，你不是说你单身嘛，你觉得秦素怎么样？”

她摩挲着茶杯，坐在了吧台那里。其他几个男生也去唱歌了，现在只有陈硕在角落里发着信息。

“你这话有些太突然了，我今天第一次见她。”

“就不能是一见钟情嘛？”

陈硕看着穆澜沉默了一会儿。

“所以你对方一航也是一见钟情？”

“不算吧，我们见面的机会还是挺多的。”

“我看他好像没那个意思。”，陈硕的嘴也不太客气。

“这种事要靠努力的。”

没几个男生不喜欢校花。陈硕也是——曾经。

只是他见穆澜谈过太多，哪怕是一见钟情，也不免一步步退却。

如今再次见面，她倒是又明确了目标。

有时候都不禁怀疑她，一直在班里找，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

秦素到家后就收到了公司的紧急通知。

为了庆祝上一年的优秀业绩，公司安排了大冬天让大家去海南团建。

就在节后第一个周末。

这个安排特别突然，也因此参加的人寥寥无几。还有好几个请了年假已经在出去玩的路上了呢。

秦素第一个报名，她想出去转转散散心了。

陆远鸣是第二个报名的。

现在俩人只在群里交流工作。

好在安排的是豪华温泉酒店三天住宿，想干嘛都行，费用公司全包，去几个人都无所谓，秦素也不在乎什么行程，只要是出去玩，都行。

结果真的只有他们俩人去了。

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心情，秦素毅然决然，收拾好行李踏上了去海南的路——

“我错了，秦大小姐——”

一进机场就看到负荆请罪的陆远鸣。

秦素把耳机开了个降噪模式，自顾自地值机，全然没有去管那只花蝴蝶。

但这是降噪，又不是静音。

“秦总监？”

“秦姑奶奶？”

“我发誓——你说的八卦我一个字都没透露过给我哥。”

秦素停住了脚步——嗯，这句话还有点儿用。

看着花蝴蝶难得一脸真诚的道歉，秦素也于心不忍。

“算了，都过去了，你最多就是个帮凶……可能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说，薛阿姨才想让我去家里一趟的，本来是想让我相亲的对吧？”

那天薛阿姨有些慌乱的表情，她可是尽收眼底。

“冤枉，我是被逼的，都是我大姨出的主意。”，他伸手主动提过了秦素的登机箱，“澄清一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你是我哥的同学。”

“没事，都过去了，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那你……还在生气？”

“没有。”，她可不能再气了，身体重要，“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生气？被骗过去相亲，撞上人家正主带女朋友过来，最多就是尴尬吧。”

“哦……我就是担心你生我气。”

“……”，秦素露出了嫌弃的表情，“陆经理，你可真抬举自己。”

海南团建是方一航提议的。

陆远鸣给他分析了一下秦素现在的心理活动。

无非是方一航的行为惹到她了，哪怕之前确实喜欢，现在也心灰意冷。

尤其是他还带着穆澜回家被她撞上——死刑，百分百死刑。

解释一时半会儿毫无用处，得等她这段时间消消气俩人才能好好坐下来再谈谈。

而且陆远鸣也提醒了方一航——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先想清楚再说。别又像那天一样什么都没想好就上前堵人，最后人是堵到了，可有什么用呢？

他要是真想说什么，敲一下邻居门就能见到秦素了。

方一航知道自己肯定做错了些什么，但一时半会儿也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

秦素已经和他完全断绝了联系。

方母那边他也打过招呼，嘱咐不要把他住在秦素对面的事情说出去免得她更尴尬。

而穆澜，他没有多解释——其实是根本没有再提起过。

至少用她来暂时堵上催婚很有效果。

秦素曾说过大冬天的去温暖的地方度个假最舒服了。

他这才想着安排一下公司团建……因为安排得太突然也是没有想到公司里只有秦素和陆远鸣俩人去——陆远鸣也不希望和秦素的关系闹僵，也想抓紧时间修复。

无论秦素和方一航的关系怎样，陆远鸣个人是很欣赏秦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