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温之书回到房间不久就收到了林牧的转账,附带了一句好奇。
“老板好像生气了,你惹他了?”
温之书顿了顿,收了钱后才回,“可能是他觉得自己比不上一万块钱吧。”
不知前因后果的林牧一脸疑惑,却敏锐的觉得自己不该不问。
.........
第二天一早,温之书按照往常的时间准备好了早饭,结果迟迟没有看到人从楼上下来。
见桌上的咖啡越来越冷,温之书只好上楼敲门。
“乾先生?”
屋内没人应声。
难道还在睡?
不应该啊,这个人以前从来没有赖床的情况,就连节假日都是按着时间下楼吃早餐的 、
“乾先生?”
一连叫了几次,屋内都毫无反应,温之书有些踌躇,他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各种密室事件,一时心惊肉跳。
我再喊几声,若是还没有反应就暴力拆门!
“乾先生?!”
温之书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他自己都觉得刺耳的程度,看着面前毫无动静的门,他转身下了楼。
杂物间好像有斧头和锯子,不知道能不能有用。
一来一回的速度很快,温之书左手斧头右手扳手的上了楼,却发现门已经被打开了、
“乾先生?”
露出来的缝隙瞧不清屋内的情况,他小心的往内推了推,看见了杂乱的房间。
遭贼了?!
“吵什么...”身旁突然传来说话声,温之书吓得一激灵,手一松,东西都掉了。
“嘶......”
不同音调相同的语气词让空气陡然一静。
乾默脸黑得吓人,穿着拖鞋的脚上静静躺着一把银白色的扳手,“你要拆家?!”
“不是,是拆门。”温之书比他严重的多,斧头砸在脚上的那一瞬间他就跳了起来,这会正金鸡独立的站着,龇牙咧嘴道:“喊了好几声您都没回,我又没有备用钥匙,就想开个门看看情况。”
“以你的脑子,竟然没想到报警。”乾默一脚踢开扳手,忍着疼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讽刺道:“门没事,我的脚现在肿了。”
窗帘大开,朝阳的光迫不及待的将屋内照得一清二楚,乾默背对着窗户,忍着疼不露一丝痛苦,“你要赔钱。”
温之书:.....
“我也受伤了。”温之书松开手将自己的脚往前送了送,“您看。”
白皙的脚背上确实也肿了一块,但是乾默毫无触动,“这是你自找的。”
他瞥向地上的‘凶器’冷脸道:“地板也坏了,全部都算在你的头上。”
温之书解释:“这一切的根源是我担心您在屋内有事情才.....”
“这不是理由。”乾默冷漠道:“摆在眼前的事实证明你的猜测毫无依据,但是我的脚和我的家都收到了创伤,你要赔钱。”
你要赔钱四个字好似被咬得很重,温之书有些无语。
他无奈道:“多少钱?”
“地板是全实木的,一块三千,我的脚么.......\"乾默颇有兴致的欣赏着对方肉疼的表情,将昨晚郁结于胸的烦闷全部都反馈到原主身上,“按照我一天的收入你赔不起。”
温之书咽了咽唾沫,“ 我可以照顾您。”
“这是你的工作,不要混为一谈。”乾默提醒道:“昨夜林牧给你转了一万是吧?”
温之书想到还存放在零钱里的一万块钱,肉疼的点头。
“再转回去吧。”乾默勾着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幅度,“算你优惠。”
.......
温之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男人身上的睡意还没换,浅蓝色的条纹格子将他整个人的气质都润得温和了些,一大早的鸡飞狗跳似乎并没有让他烦躁,反倒是多了些愉悦的感觉。
“我知道了。”温之书一脸笃定的表情,“您是在借故罚我。”
乾默挑眉,“我没那么无聊。”
“您有。”温之书将脚放到地上踩了踩,发现还好,至少自己还能垫着走路,他弯腰将两个‘凶器’捡起来放在门口,转身看着乾默说道:“您在记恨昨夜我跟您提钱的事情。”
“哼....”乾默有些幼稚的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嘲讽的音节,随后继续否认,“那是你自己小肚鸡肠。”
再讨论下去也没什么意义,就像乾默说的那样,房子和他的脚确实受到了伤害,就算是打官司,温之书也有责任赔偿。、
一万块,确实算是优惠了。
“我会把钱转给林助理的。”温之书收回外露的尖锐,平和的道:“准备的早餐和咖啡都冷了,我再去重新给您准备一份。”
说完转身出门,关门下楼。
乾默坐在床边,看着闭起的门,视线从屋内杂乱的物品上一一扫过,随后落在胀痛的脚背上。
昨夜他确实是心情不好,在打完电话给林牧以后更是气的睡不着,他不敢相信温之书竟然因为一万块钱而怀疑自己的人品,翻来覆去半天好不容易有了睡意,梦里董知又出现了,导致他几乎是一夜都没有休息好。
早上温之书过来的时候他是知道的,只不过不想理会罢了。、
谁知道对方也不放弃,想到今天还需要去老宅吃饭,他只能按捺不悦起床开门,却不想被扳手砸了脚。
那一瞬间,他体内的燥郁简直到达了顶峰,直到看见对方痛苦的脸。
不可否认的,他心情瞬间变好了,还迅速的找到了能让自己更加开心的办法。
就算是被拆穿内心的想法也绝不承认。
.......
餐厅里放着重新做好的咖啡和三明治,温之书不在。
乾默的脚步有些慢,他拉开椅子坐了下去,慢慢的吃着迟到的早餐。
很快,温之书换了衣服走了出来,乾默端着咖啡杯,看着眼前的人,半晌才将口里的东西咽了下去。
“我穿这样可以吗?”
简单的连帽卫衣,一条有些发白的牛仔裤,配上一双宽松的老爹鞋,让温之书看起来像个大学生。
“可以。”乾默放下杯子,多嘴道:“你早饭吃了吗?”
温之书点了点头。
他吃的是之前冷掉的三明治,咖啡喝不惯所以热了杯牛奶。
“钱我已经转给林助理了。”温之书掏出手机,将转账记录交给对方看。
乾默随意的扫了一眼,并未表态。
信息声音响起,温之书安静的坐到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乾默吃完。
“怎么又转给我了?”
页面上,是林牧迟来的好奇心。
温之书:“做错事的罚款。”
林牧:“......”
什么样的罚款能正好一万整?
但是他依旧没有追问,毕竟能在温之书头上罚款的,只有那个人。
当然,那个人对于自己也同样具有这项权利。
收回手机,乾默已经吃完了东西。
温之书走上前去收拾,乾默则上楼去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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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牧今天没有来,所以是乾默开的车。
温之书在前排和后排之间纠结了一会,被要求坐到了副驾驶。
“你把我当成了司机?”
秉持着金主最大的原则,温之书坐到了前排并且选择了闭嘴。
而且是一路上都不开口的闭嘴。
老宅落座在市郊的园林里,当初那里就是以养老为卖点,园林中配备了专门的疗养院还有老年休闲中心,房价不是一般的高。
乾默给他父亲买了一栋小别墅,上下两层,只有一个姓李的住家保姆陪着他,今天过来吃饭是从董知走后新立的规矩,老人家当初在医院看到乾默的第一句话就是:“以后每星期陪我吃顿饭,要不然哪天死了我都不知道。”
乾默看着老人鬓角白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抗议,沉默的接受了。
汽车从闹市往南走,交通越来越顺畅,眼前的景色也越来越精致,道路两旁树叶金黄,带着秋意洒落在地面,像是给园林铺了一条黄金大道。
温之书一直歪着头看着车外,他不知道驾驶座的人已经瞥了自己好几眼。
很快,目的地到了,他解开安全带挪着脚下了车。
乾默的动作也有些慢,他站在车前,偷偷跺了跺脚。
温之书瞧了他一眼,询问道:“老板,需要我去按门铃吗?”
乾默并不答话,脚步顺畅的从他身边经过,然后伸出手开了密码门。
“少爷回来了。”一进屋,李阿姨就笑着迎了上来,她站在门边,看着对方换鞋,“刚刚老先生还在念叨你呢。”
“李阿姨。”乾默换好拖鞋抬头在屋内扫了一圈,“我爸呢?”
“在楼上听戏呢。”李阿姨忙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叫。”
话音一落,她看见了跟在乾默你身后进门的人,愣神道:“董先生?”
“臭小子回来了?!”硬朗豪爽的声音随着脚步声从二楼往下,一身唐装的乾钟山垂目看着门口的人,眉头蹙了蹙,问道:“这是谁?”
“叔叔好,我叫温之书。”
温之书站到乾默的身侧,脸上是礼貌的笑意,“乾先生的住家保姆。”
乾钟山与李阿姨齐齐看向乾默,前者表情凝重,后者担忧。
“先进屋吧。”李阿姨见气氛僵硬,连忙开口道:“董...温先生先换鞋。”
李阿姨说错了一个字后立马改口,顺势从鞋柜里拿出一次性拖鞋来,“我先去给你们倒茶。”
李阿姨在这里工作了十来年,自然知晓董知与乾默是什么关系,当如此相似的一个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她才会如此失态。
“你跟我上来。”乾钟山沉声说完,转头就往楼上去。
温之书看向乾默,不知老先生说的是哪一个,只见乾默面色如常的开口道:“你去沙发那坐一会,我一会就回来。”
“好的。”
温之书换好拖鞋,也不随意看,直直的往客厅去,在沙发一角坐下来,安静的像个摆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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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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