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结婚的第十天

很快,片场门口开来一辆轿车,后车座下来一位穿着西装,戴着金色墨镜的男子,领扣还是银色发着光的图腾徽章。

他一下车,保安围过去想拦住,但被他翘着兰花指一瞪,瑟瑟地后退了几步。

“那是吉米老师吗?”

“天呐,那个巴黎时装周特邀设计师?”

“你看他走路的姿势,是他是他!”

妆发组的几位天天盯着时尚周刊的女生认出了来人,兴奋得叽叽喳喳。

“听说他国风系列做的特别好!好多剧组想找他来当服装指导都没请来,怎么会到这里。”

“不会走错剧场了吧?”

“对啊,我们这个穷逼剧组是绝对请不起这个咖位的服装设计师的。”

吉米身后跟着呼啦一队助理,左左右右有十来号人,他摘了金色的骚包眼镜睨了一眼门口的女人们,问:“我亲爱的沈小公主呢?”

众人一脸疑惑:“谁?”

吉米翻了个白眼:“……沈溶月。”

“在……在里面。”

吉米谢谢都没说,一扭一扭地走了进去。

沈溶月听到浩浩荡荡的脚步声,就知道他到了,优哉游哉继续剥了瓣橘子,头也没抬:“来了?”

那毫不在意的神态和前面的热忱相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吉米撇了撇嘴:“宝贝月月,我堂堂一个世界级的设计师,你能不能给我点尊重,还让我来给你改这种小戏服。”说着用两指夹起椅子上的一件,那嫌弃的眼神好像在看什么劣质产品。

沈溶月拍拍手,拿起一杯水吹了吹,抬眼看他:“我好像没逼你来。”

吉米冲助手示意了一下,一行人整整齐齐地将工具箱摆了上来。

他咽了咽口水,讨好道:“对对对,您没逼我来,是我上赶着来的,那……嘉懿的号码……”

沈溶月十分大气地在白纸上写了一串数字,撕下来,拍过去,但没放开手,挑眉问:“想要吗?”

吉米疯狂点头。

沈溶月美美地笑起来:“二十分钟内把我衣服改好了,我就给你,超过一分钟我就把这张纸撕了。”

吉米咬牙切齿地眯了眯眼:“小的一定把您的戏服改得倾倒众生。”

缪雪早被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她印象中沈溶月娇气高傲却没什么人脉,活脱脱从高处跌落的灰姑娘,可能是拜前夫所赐,有些广告商一听推荐过去的是沈溶月就不肯接了。

但此时她却轻而易举地将这位顶级设计师请到现场来给她改衣服,还十分不客气的样子。

缪雪像个好奇宝宝试探道:“嘉懿是谁呀?”

沈溶月顿了几秒,闲道:“冤家。”

*

早上定妆照拍摄完毕,经过改良的戏服不仅将原来的尺寸缩小到最合适的尺寸,甚至连裙子的气质都高贵了不少,更贴沈溶月戏中的人设了。

很多人好奇沈溶月和吉米的关系,却又碍于礼貌不敢多问。

下午一点,第一场第一镜是在湖山最富有盛名的情人湖。

山泉从布满青苔的岩壁上缓缓流进青绿色的湖中,湖水很清澈,细看还有游窜的小鱼。

岸边的木台不知道是剧组现搭还是原来就有的,旁边停着一张小竹筏,颇有古意。

许多导演喜欢开头就拍亲密戏份,这样能促使男女主更快的熟悉起来,对后面感情戏的拍摄有很大的帮助。

徐鹤也不例外,早早坐在监视器后面,一手卷着剧本,一边指挥摄影机摆放的位置。

这一场戏是公主刘鸢送别敌国将军傅风黎远行。

彼时他们已经互许终生,却不得不暂时分别。

沈溶月很认真地在背台词,做最后的准备,她一抬头,就看到褚寒深随意地翻着,并没有很认真。

沈溶月最讨厌不敬业的人了,小声逼逼道:“拍不好我会很凶的哦。”

言下之意就是“赶紧给我看台词!”

褚寒深合上剧本,抬眼安静地看着她,神色疏淡:“我都背下来了。”

沈溶月有些不信,原著中古诗词特别多,还有拗口的人名,助词等等,改编剧本送过来才半个月,怎么可能全部都背下来。

褚寒深读懂了她小脸上的狐疑,顿了顿,又补了句:“包括你的。”

沈溶月:“……”

这句“包括你的”在沈溶月听起来莫名有种学霸对学渣的蔑视感。

她在怼回去的边缘反复试探,结果发现有些词穷,她演戏的优点从来不在背台词上,真的背下来还是假的背下来,试试就知道了。

沈溶月对演戏的自信不是白来的。

导演举着喇叭喊:“溶月情绪可以吗?要哭哦,不是嚎啕大哭,而是眼里有泪光,楚楚可怜的感觉。”

沈溶月点点头。

她几乎在导演喊“action”的时候就进入了状态。

褚寒深站在竹台边,单手抱着盔甲。

沈溶月距离他大概半米的距离,先是低头轻轻笑了一下,再抬头,眼眶已经泛红了,却没有让泪滴下来。

摄影机推过去给了特写,离得非常近,却完全没有打断她的情绪。

她仰着头,望着褚寒深,含着眼泪娇俏道:“阿黎说好了,一定要回来。阿鸢只等你三个月,三个月你若不回来,阿鸢就找个貌美郎君随意嫁了。”

褚寒深倾身拂去她眼睫上的泪珠,嗓音清磁:“阿鸢莫哭,我几时骗过你。”

沈溶月扑进他怀中,双手紧紧地搂紧他的腰身,蹭了蹭。

接下去就是第一场吻戏。

沈溶月仰起小脸,楚楚地望进那双茶棕的眼眸中,里面的光芒温柔缱绻,不知是入了戏还是作为沈溶月本身,她的心尖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接着,她感觉到后脑勺搭上来一双不同于自己的,微凉的手,手指轻轻地插.进她的发丝中,来回抚动,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屏住呼吸,看着眼前的俊颜离自己越来越近,温热微湿的空气喷洒在她脸上,熏得她心跳加速,连指尖都不自觉蜷曲了起来,将褚寒深背后的软衫捏得褶皱堆叠。

砰砰,砰砰……

就在两人鼻尖距离一厘米的时候,沈溶月下意识退后了一下——

“cut!”

徐鹤举着大喇叭:“刚刚氛围很好!溶月你怎么回事?别退啊,你们是情侣,哪对情侣接.吻是害羞的。”

沈溶月放开褚寒深,回过头辩解道:“我是鼻子痒,不是害羞!!”

褚寒深半靠在竹栏边,狭长的眼眸看着她泛红的耳朵,心里微微一动。

徐鹤懒得听:“赶紧赶紧,不管害羞还是痒,接着上一条继续。”

还是刚才那个动作,沈溶月双手环着褚寒深,两人面对面对视。

可是这次沈溶月比刚才还要怂,甫一触及褚寒深的视线,眼睛就像落了小虫子,眨巴眨巴眨个不停。

徐鹤:“溶月,你的眼睛抽筋了吗?”

沈溶月咳了一声,大言不惭道:“这叫抛媚眼。”

徐鹤:“……”

褚寒深:“……”

前十分钟还能打诨插科,来来回回拍了十几条之后,导演组渐渐失去了耐心,徐鹤也有些急躁地站在监视器后,两手撑着座椅,忍着不想骂人。

沈溶月深感抱歉,但是作为她的初吻,她确实有些做不到平心静气,场面一时有些僵硬。

一直沉默的褚寒深忽然开口:“导演,等十五分钟后再拍,想休息一下吧。”

随后他扣住沈溶月的手腕,淡道:“你和我来。”

看样子两人需要沟通一下,这是好事。

徐鹤大手一挥:“半个小时后回来集合。”

*

湖山风景区平日还是有游客的,但今天被剧组封了路,到处都十分安静。

情人湖前有一片枯黄的杂草评,穿过中间的小道可以通往青砖白墙的古代江南民间建筑。

褚寒深带着沈溶月走进一条小巷子里,低矮的瓦片遮住了太阳光,而且半点人声也无,几只麻雀在屋顶啼叫几声便飞走了。

沈溶月低头背靠墙壁,也不顾有没有灰,脚尖踢着地面上的小石子:“来这里做什么?”

褚寒深扳正她的脸,和她视线相对,嗓音低沉:“讨厌我?”

沈溶月拂开他的手生硬道:“不是那个意思。”

褚寒深垂眸,语气极淡:“你以前和周学谦怎么亲的?”

沈溶月长久没听到这个名字,听到时眉毛皱起来:“干他什么事?”

褚寒深唇角勾了勾,眼底清寒:“你可以把我想象成没离婚前的他,甚至是热恋时期的他。”

沈溶月皱了皱眉:“你有病吧?我为什么要把你想象成他?”

褚寒深眼里划过一丝阴郁,声音却十分冷静:“他以前怎么亲你的,我也可以怎么亲你。”

沈溶月一口气堵在胸口,要吐不吐的,脸都憋红了:“我不是因为和你拍才进不了状态,而是因为……因为……”

褚寒深:“因为什么?”

沈溶月赌气地将石子踢得大老远:“因为这是我的初吻!所以我进不了状态,你满意了?”

褚寒深眉头松动了一下,眼眸里的寒气一扫而光,掀起眼皮望向她,转而划过一丝幽暗跳跃的光芒。

沈溶月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说出来了,她和周学谦相处这么多年,连小手都没拉过,也是丢脸。

巷子本来就安静,这下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沈溶月乘窒息的尴尬没有完全将她淹没的时候,踹了一脚墙壁,转身就走。

然而很快,她手臂就被极大的力气扯了回去。

还没反应过来,她的一声惊呼便淹没在了温热的唇.瓣上。

沈溶月瞪大了眼睛,整个人像没有感情的木板,僵在原地。

啧啧,小褚这个强吻很不好,大家不要学(x),要不是他是男主,他会被我女鹅摁在墙上打!

所以我女鹅下章打他了嘛?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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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本作者菌内心os:小褚褚给麻麻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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