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跟商细蕊在那聊天的时候,给一旁陈皮看的可是心中诧异。
他师父虽然脸上挂笑是常态,但向来是笑不达眼底,跟谁都是客气中透着疏离。
可二月红跟商细蕊聊天的时候陈皮看的真切,那笑的真可谓是眉开眼笑打心底里的欢喜。
二月红感觉陈皮在一边盯着他,回头问道:“怎么了?”
陈皮这才感觉到他看的有点明目张胆,摇摇头收了视线。
二月红跟陈皮没等一会,商细蕊就换回了常穿的月白色夹袄大褂过来找他。
二月红就这样眼底带笑看着商细蕊朝他走来,换了装的他少年气十足,完全褪去了台上的那股凌厉劲儿。
商细蕊走到二月红面前道:“走吧二爷,我都饿了。”
二月红看他娇憨的样子笑意更浓了:“走吧,商老板。”
陈皮走到他们前面给二人开门,商细蕊跟二月红并肩走到了戏院后门红府的马车一起上了车。
二月红之前跟商细蕊也没少出去,今天这种约夜宵的事情小来早就见怪不怪了,所以也就没跟着一起去。
陈皮像以前一样等师父上车坐稳以后,就跟车夫并排坐到了马车车厢的前面,二月红见他没进来撩开车帘看他。
二月红开口道:“都是四爷了,一起进来坐吧。”
陈皮听二月红这么说,红着脸不好意思的叫了一声:“师父!”
二月红笑着拉他:“来吧。”
没办法,陈皮只能顺着师父进来跟他们同乘了。
别看陈皮平时在外面跟别人做生意的时候派头十足,但现在猛然跟师父同乘还真有点不自在。
商细蕊可没注意到这点,他还在好奇刚才二月红说的四爷是什么意思呢。
这么想着,商细蕊也就这么问出来了:“二爷,陈皮变成四爷是什么意思啊?”
二月红自然的说:“哦,我们红家不是还有别的买卖嘛,陈皮最近生意做得好,升了掌柜了。”
二月红为了逗弄徒弟,把生意做得好几个字咬了重音,尾音还还特意上挑。
陈皮听出了师父调侃的语气微微把头低了下去,掩饰自己羞的通红的脸。
二月红看自己小徒弟的反应觉得很有调戏成功的满足,把头偏向商细蕊的方向背着陈皮笑开了。
本来陈皮就在一边不知所措,偏偏商细蕊还在一边没眼色的说到:“那可是件好事,恭喜四爷了。”
陈皮知道二月红对商细蕊的感情不一般,自认为承不起商细蕊叫的这声四爷。
陈皮赶紧对商细蕊道:“商老板,您是师父的朋友,您还是叫我陈皮吧。”
按照戏曲门的规矩确实应该如此,所以商细蕊也没有推脱,继续叫他陈皮了。
从城北戏楼到红府的路说近不近,但二月红跟商细蕊还没感觉聊了几句就到了。
三人一回府,管家就迎了上来对二月红道:“二爷,您吩咐的饭已经备好了,现在就布菜吗?”
二月红用余光瞄了一眼商细蕊,商细蕊在一边早就期待这顿宵夜了。
二月红道:“嗯,布菜吧。”
两人并肩来到餐桌旁,一桌子的吃的摆在那,商细蕊早就移不开视线了。
二月红赶紧道:“商老板,快坐下吃吧。”
商细蕊也不跟他客气,直接坐下也不等二月红先动筷了,直接大快朵颐了。
陈皮站在一边看两人都落座后就站在饭桌边上,二月红见状叫他道:“干嘛呢啊?坐下一起吃啊。”
陈皮还是不太习惯跟二月红一起吃饭,以前刚到红府的时候二月红只有教他本事的时候才跟他在一起,剩下的时候也只有他做错事才会跟他单独聊天。
二月红又接着跟陈皮道:“这顿饭也是庆功宴,为了庆祝你正式成为当家人,正好把商老板也叫来,咱们热闹热闹。”
陈皮不好意思的说:“这都是师父的功劳,本来就是我惹的祸,让师父为我费心周旋。怎么还能让师父为我庆祝呢?”
商细蕊在一边嚼着满嘴的炖肉,看着这师徒俩在那商量。
二月红拉陈皮坐下道:“好了,要不是我徒弟本身有本事,我就是再怎么周旋也不会得到大家认可的。”
陈皮虽然入席了,但还是有点拘谨。
二月红看他的状态,又叫人上了两壶暖酒。
商细蕊看没他的份不满道:“二爷,怎么没我的份啊,二爷难道是舍不得这点酒吗?”
二月红本来是想着商细蕊明天还有晚场的戏,这么晚还要喝酒对嗓子不好,所以才特意没给他上酒的。
商细蕊不高兴了,二月红只能又吩咐下人道:“给商老板上一壶甜酒吧。”
第一次跟商细蕊在烟花院相遇的时候,二月红是见过他醉酒的样子的,甜酒度数没那么高想着给他来点哄哄他罢了。
没想到商细蕊倒是好哄,一听说二月红叫人给他也上酒了也就没再不高兴了。
陈皮跟师父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这么亲近的坐在一起喝酒,原来那种师父高高在上的疏离感现在也减少了不少。
商细蕊刚才饿急了也没管边上的师徒二人聊着什么,现在吃的差不多了才跟着他们掺和几句。
二月红捏着酒盅对陈皮道:“当初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个唱戏的好苗子,没想到最后竟然在别的方面大有发展。”
陈皮又想起了自己刚到红府的时候师父听他跑调的花鼓戏头疼的样子,直到发现他没事用九爪钩,才慢慢教了他些别的。
二月红仰头喝掉了酒盅里的酒,陈皮也跟着喝了一杯后又给师父斟满了酒,商细蕊看两人都喝了也凑热闹似的喝完了杯里的甜酒。
二月红又道:“你傍身的本事我完全不担心,但是你做事非得做绝的性格怕是有点危险。”
陈皮早年的经历让他觉得自己的做法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如果不是二月红平时时刻警醒他,也许他做事会比现在还要狠厉。
陈皮想到二月红总是在跟他重复着做人的道理也深有感触,低头掩去泛红的眼眶道:“师父,是徒弟对不起您的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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