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红从里屋走出来,后面跟着臊眉搭眼的陈皮。
二月红走的商细蕊面前面带笑意的说:“商老板久等了,我们走吧。”
商细蕊正打量陈皮看的入神,这人管二月红叫师父,但看上去又不像是个唱旦角的,这一身腱子肉像是唱武生的。
“难道二爷还会唱生角不成?”商细蕊这么想着也就没听见二月红的话。
“商老板?”二月红又叫了一声商细蕊才回过神来。
“啊?怎么了?”
“车备好了,咱们走吧。”
二月红看他半天也不知道商细蕊盯着陈皮想着什么,但也没问他。
两人上了带着红府标志的气派马车,到城北戏院的时候水云楼的众人早已经开始为上戏准备了。
二月红也跟着商细蕊往后台去,还没走到一半商细蕊就被一个梳着辫子的小丫头拽住了胳膊。
“我的商老板呀!你这一宿又是去哪野了啊?”
商细蕊也觉得他一天一夜不见人影有些过分,转移话题道:“小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二月红,二爷。是长沙城里的名角儿。”
小来见有外人在,也就不好说商细蕊什么了,客气的跟二月红打招呼道:“二爷好。”
二月红看着小来的身份又像商细蕊的跟包,但更多的更像他的亲人,但商细蕊没多介绍他也就没多问。
二月红也跟她打招呼道:“小来姑娘好。”
商细蕊跟二月红说:“二爷,我先去上妆,您等我一会。”
跟着二月红进来的小厮在一旁心惊暗想:“满长沙城敢这样让二爷等的也没几个,这位也真是够一说了。”
二月红面带笑意好脾气的应了一句,就真的坐在后台的一个空椅子上等着了。
就这么冷眼看了一会,这水云楼的后台是真没章程啊,比他们梨园那全员晚上下斗的戏班子还乱。
整个后台干什么的都有,吵架拌嘴就不说了,还有上了半截妆过来找他搭话的女戏子。
二月红向来是不肯驳女人面子的,所以有来搭话的他也会跟着应和几句。
等商细蕊上好妆过来二月红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了。
商细蕊见状大吼一声:“都干什么呢?没事儿干了是不是!”
经他这么一吼二月红身边的人还真散了,但同时也吓了二月红一跳。
昨天跟商细蕊聊天的时候二月红哪见过他这样啊?这人就是一个软萌单纯的小戏子,现在这样一吼还真有几分班主的气势。
商细蕊带着歉意走到二月红身边道:“二爷,我们这后台太乱了,反正要开戏了,要不您到包厢等着去吧。”
二月红顺着他道:“也好,那我先出去了。”
二月红一边往包厢走,一边暗想:“这商老板不愧是在北平都数得上的名角儿,扮上以后还真不一样啊。”
二月红到包厢以后还看见对面包厢里坐着一个熟人,那人看见他以后立马起身往这边走来。
不一会二月红的包厢就传来了敲门声:“二爷。”
示意小厮开门后进来一个身穿短衫膀大腰圆的男子,二月红示意他坐下后说到:“四爷也来听戏啊?”
进来这人正是老九门里中三门的老四“水蝗”。
水蝗客套的说:“这不是二爷亮嗓的机会不多吗,我这耳痒只能随便找个戏园子了。别说,今天晚上这位我听过一回,还真不错。听说还是北平来的名角儿呢。”
与水蝗随意闲聊几句后台上也开锣了,二月红也就把注意力全放在戏台上了。
商细蕊上场以后整个人都像换了一个魂,好像跟在台下的时候完全不是一个人。
内行的二月红看了半天就知道,商细蕊的这一身功夫除了勤学苦练之外,这与生俱来的天赋还是占了大半的。
一出戏完毕,满堂的喝彩,商细蕊好像也习惯了这钞票首饰被扔的满戏台的场面,淡然的转身回了后台。
二月红见他回后台,也下楼到后台找他。
商细蕊一见到他就上来问二月红的评价,二月红也毫不吝啬夸奖的跟他说着。
说到最后,二月红提议道:“我看这北城戏院还是太偏,要不商老板直接到我那唱吧。我除了梨园以外还有一个戏院,到时候我们一起也行,我单给你们水云楼分出一个戏楼也行。这不是比在这边好得多吗?”
商细蕊想了想说到:“这是不是太麻烦二爷了?”
二月红无所谓的说到:“这有什么麻烦的?商老板就当在别的戏院一样,大不了我也抽茶水钱不就行了?”
商细蕊笑了笑说到:“那也好,不过我得等这个月结束的,我跟北城戏院说好了要在这唱一个月的。”
二月红说到:“好,看来商老板是个守信用的人。那我回去让人打点一下,商老板到时候到城南也不用找宅子了,我直接让他们给安排好吧。”
说好了这事以后两人又聊了几句,二月红便回府去了。
二月红回程的时候一人也就没坐马车,直接让小厮自己驾着马车回去了。
进了红府二月红就直接到祠堂找陈皮去了,看见祠堂角落放着一副空着的碗筷,二月红就知道这肯定是他的那个义妹丫头又偷着给这小子送面来了。
陈皮听见二月红的脚步,立马把本就挺直的身子跪的更直了。
二月红走到他面前说到:“连跟我打个招呼都没有就直接跟张启山下斗去了,你这是要另起炉灶?”
陈皮赶紧说:“徒弟不敢,我只是好奇……”
二月红打断了他的话:“算了,既然你们已经进去了,以佛爷的性格是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过几天我也跟他去一趟吧。”
陈皮听到这来劲了:“师父,到时候带我也去一趟吧!”
二月红道:“这次你还真不能去,我走了你在城里看好盘口。这墓不是那么简单的,下次去的时候带你一起。”
陈皮恹恹的应下了。
二月红又嘱咐道:“我下斗的时候你看着点今天看见的商细蕊。他初到长沙,今天在城北戏院我又看见了水蝗,我怕他一个人应付不来。”
见陈皮又应了一声,二月红才让他起来把这事翻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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