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木卡卡西在丢下一句类似划地盘的话后,匆匆嘱咐几句,就跑没影了。
现在时间还早,楼下的动静被很多有心人看在眼里。看到她进入楼道,纷纷关上门窗,不予与之照面。
同一栋楼的邻居多是十几岁的孩子,下忍。
既没有足够的天份晋升,也没有门路转到闲职,只能日复一日地在琐碎的工作中碾转。
哪里需要,就去哪里。
他们是平日里抓鸡找狗的小能手,跑腿干活的熟练工,也是战时第一批上去填沟壑的炮灰。
期望能有机会一飞冲天,也能灵敏地嗅出机会里是否掺了毒。
如果说暗部招生是他们都想抓住的稻草,那么后续发生的对峙足以让人看清内里扭曲的门道。
明菜从一开始搬来到现在,就没能和他们搭上话。
任谁用膝盖看,都能明白安排一个六岁孩子入住下忍公寓的古怪之处。
今天在门前广场上闹了一通,现在更不可能了。
她沿着楼梯慢慢向上,耳边传来的都是关门砰砰声。
没有人愿意和她打交道。
人是社会性的动物。
有人带头排挤,自然有人跟着排挤。如果有人出面担保,原来排挤的人不仅不会反省,反而会加剧远离。
而将过错全部怪罪于他人身上的人,往往很难承认自己的错误。
被排挤的人想要得到一个普遍意义上的成功,还必须取得包括他们在内的所有人的认可。
多可笑啊。可又怪不到他们身上。
上行下效罢了。
再往大局观宏观叙事上靠靠,也许这样处理才是最有效,最能顾全大局的保护。
反过来还得谢谢他们。
谢谢啊,谢谢你们排挤我,算计我。
等我百忍成钢后,再回来报答你们。
明菜关上房间大门,把包裹放在五斗柜上。
她的房间和其他人并无二样。
单身公寓带个小小的卫生间,进门就能看到床。
打开窗户,让房间透透气。窗外有个铁架花坛,里面用废弃的木板布头垫着,做成一个花盆。花盆里种着她从路边挖回来的染发药草。
拔下一根,仔细嗅闻。
一股酸酸的气味。
难怪会被人讨厌。
明菜随手把药草丢到盆里,拿出今天的作业,一道一道地认真完成。
偶尔有一道不会做的,只能自己冥思苦想,想办法凑足字数写上去。
至于对不对,等明天老师改完就知道了。
作业做完,她又把忍校教的新体术基础练了三遍。孤儿院教的已经淘汰了,忍校的这一套锻炼方法可以一直用到下忍。训练量非常大。
饶是她天生体质过人,三遍下来,背上也出了薄薄一层汗水。
这样足够吗?
不够,完全不够。
就算知道小时候练体过度会长不高,明菜也别无选择。
再加上五十个俯卧撑,五十个引体向上,各种拉伸性训练,直到出了一身大汗,她才停下来。
肚子好饿啊——
训练量太大就是有这个毛病。
明菜瘫坐在地上,双手回转,用力按着肚子,让它不要响得那么刺耳。
空间太大,肚子饿得咕咕叫也能激起回声了。
她下意识地去掏包裹,发现里面没有饭团了。
是哦。
不能在茶屋打工了,自然也顺不到免费的晚饭。
想起今天发生的事,佐藤夫人那边应该也收到了类似的警告吧。
她那么小气,怎么招得到比自己吃的更少干的更多好员工呢。
能让老板连钱都不要的,只有命了。
有人威胁了她,为了自己。
这是要干嘛?
挨几顿饿,就会变得老实?
呵!
她在地板上躺了一会儿,转进卫生间洗漱一番,干干净净地出来了。
村子每个月的补给还没下来,现在全靠每晚定时定点发的一点炒面过活。
下忍还能通过接任务赚取工资,她一个忍校学生,没有工作提供给她。
可她饭量本来就大,还练了那么久,固定配额的食物完全填不饱肚子。
数下钱包里的钱,这些要留着买忍具。如今不得不拿出来先买东西吃了。
明菜叹了口气,把洗干净的衣服晾在窗台后,滴下来的水顺便把草给浇了。
这就叫天生地养,和她一样。
她揣着小钱袋,沿着大街小巷瞎逛。
战争刚刚结束,物资还没周转齐全,能摆出来的吃食都贵得让人心慌。
她摸着胸口的钱袋,犹豫再三,还是走上了自给自足的路子。
现在天已经黑了,摸黑抓鱼不可取。
她盯上了郊外小树林里的野菜。
之前来采染发草的时候,看到了不少有印象的野菜。苦荠菜和蒲公英都能吃,还有类似折耳根的匍匐藤。
采了一兜子野菜,明菜满意地打了个结,绑到腰上。
然后去买点烤红薯之类的,晚上就能加餐了。
然而此时,草丛里突然传出动静。
她迅速趴地,减小自身存在感。
屏气凝神十几分钟,终于等到一只兔头鬼鬼祟祟地探了出来。
好家伙!今晚不是加餐,而是大餐呀~
明菜咽了口口水,从怀里抽出一根根千本。
兔头是五环,兔身是三环,兔腿是一环。
她用手指夹住千本,与胸口平齐,眼睛,手指,兔子,成一条直线。
咻!
啪!
中了?
明菜猛地跳了起来,欣喜的笑容还没消失,就发现后腿中了一记的兔子还有余力逃跑。
她立刻抽出第二根千本,想也不想地射了出去。
啪!
这一次破空声和命中声几乎同时响起。
草丛里爆开一团血花。
明菜走到面前,伸手将兔子掏了出来。
仔细一看,天灵盖都被掀飞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把周围的痕迹清理干净,拎着夜宵找个偏僻的地方处理。
省去了去头的一步,直接洗净生火。
一只公兔子,没有骟过,没有香料,烤熟了,味道也只能说勉勉强强。好在她塞了些野菜进去,吃起来不会太腥。
吃完用千本剔牙,一下子剔出一条怎么也咬不断的筋。
明菜嫌弃地弹飞,寻思着赶紧回家刷牙。
她还在换牙呢,可不能因为乱吃而长一口烂牙。
此时夜色已深,她一路飞奔回家,就当是锻炼下肢力量了。
即将踩着公寓旁的大树翻进去时,她及时在树后刹住了车。
“宇智波君,你怎么在这儿?”
鼬站在路灯下,举起手里的纸袋。袋子里装着两串丸子,竹签上还有自己日复一日掐出来的指甲印。
“今天去茶屋没看到你,生病了吗?”
明菜叉着腰打哈哈。
“哈哈哈,想去练练手里剑罢了。最近老师教得太快了,我怕期末考试通过不了。”
“是要多练,不过应付考试已经没问题了。喏,佐藤夫人让我带过来的东西。”
明菜接过来,表情复杂。
袋子里不仅有三色丸子,还有她亲自捏的大饭团。鼓鼓囊囊的一大包,明显是考虑过她的饭量。
她停顿时间太久了,鼬好奇地问:“不吃吗?应该都是你喜欢的口味。”
明菜撩起眼皮,同样表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谢谢啊,谢谢你们。”
“怎么了?顺路而已。不用客气,我们是同学。”
一句话,三个意思。
不然为什么说宇智波鼬的脑子和常人不一样呢。
她就一句话,啥都没说呢。他就能品出三种不同的意味并给予妥当的回答。非常的贴心。
就是因为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温暖,所以她一直都没能彻底摆烂。
明菜掂了掂手里的纸袋,犹豫再三,发出邀请。
打兔子之前,也没料到居然有人会专门给她送吃的过来。家里又没冰箱。这些食物都不是能隔夜的。
她抽出一串三色丸子分给鼬。
“我一个人吃不完,你帮我吃一点吧。”
鼬装作没发现她鞋子上的泥痕,衣服上的油点,很自然地接了过去。
明菜不想把人带进自己房间,就在树根上坐了下来。
鼬也是。
两人并肩坐在一起,都不是多话的人。默不作声地吃东西,一袋子晚餐很快就消灭干净了。
明菜摸了摸鼓鼓的肚子,第一次有吃撑的感觉。
“吃完后,总感觉自己还能再长三厘米。”
鼬谨慎地比较了一下两人身高,给出自己的判断。
“你以后不会太矮。”
“太矮,矮,普通,高,太高。照你的说法,至少有五个等级。你是在安慰我吗?”
鼬被噎得停止了思考。
今天她受刺激了吗?在学校不是很正常吗?
“抱歉,刚才没有表达清楚。只是在班级里,你比一些男同学还要高。我根据这个才得出结论。”
“是嘛。宇智波君真是聪明伶俐,这么小就能看出我以后能长多高了。”
还结论呢。一个小孩子,用语那么正式。话里话外都在彰显我不仅比你厉害,我书读得还比你多。
真不愧是宇智波豪门的直系大少爷。老祖宗的嘴都继承下来了。
明菜站起来,在树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她低下头,终于放肆地笑出大白牙。
“那你可要张大眼睛好好看着,我到底能高过多少人。”
瞎了可就看不到了。
“谢谢你的祝福。我会一直好好地看着你。”
鼬伸出手,像是没有留意到她言语里的暗刺。
如果能顺利看到明菜长大,就证明此世的发展和前世不同。宇智波也许会有一个完全不同的前景。
“结印为证。”
明菜眯起眼,认真打量起身前同样六岁的同学。
“好啊。一言为定。”
她也伸出结印两指,和鼬拉钩为证。
如果宇智波鼬能一直当她同学,是不是就意味着忍界那些乱七八糟的矛盾冲突会少一大半?毕竟忍界乱不乱,端看他家出不出奇葩了。
至少佐助不会离家出走了吧,宇智波也不太可能被灭族。
安稳多了呀!
她瞬间打起精神,勾着鼬的手指使劲晃悠,意味深长地笑道:“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不负责任小剧场:
一打七回到家:母亲大人,从今天开始,可不可以多给我做一碗饭。
美琴:为啥?
一打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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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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