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菲依视角)
圣旨
北疆的晨光刚穿透帐幔,宣旨太监尖细的嗓音便刺破了军营的寂静。
"——朕承天眷佑,今有喜讯,大赦天下,与民更始——"
我跪在帐中土石地上,掌心贴着冰冷的地面。地面突起的小石子,此刻正硌在膝盖间,生疼。
"王相,接旨吧。"
我双手高举过顶,接过那卷明黄绸缎。绸缎上的龙纹刺绣刮过虎口的茧,像极了那夜陛下用金护甲划过我掌心的触感。
"臣,谨贺陛下。"
声音稳得连我自己都惊诧。
雪参
库房最里间的玄冰匣里,躺着三株通体莹白的雪参。
"大人,真要献这个?"老军医的手在发抖,"这可是百年难遇的参王,能起死回生的......"
我亲手将雪参装入鎏金匣,衬上北疆特产的冰蚕丝。"陛下如今......"喉头突然发紧,"最需要这个。"
匣中另附一张洒金笺:
「北疆雪参,性温润,最宜养气血。愿陛下圣体安康,皇嗣永固。」
落款处一滴墨晕开,像极了那年她在我肩头落下的泪。
白发
铜盆里的水映出一张陌生的脸。
鬓边一缕银丝刺目地混在青丝里,我伸手去拔,却带下三四根。昨夜在沙盘前枯坐整宿,竟不知何时成了这般模样。
"大人!狄人偷袭粮草——"
我抓起佩剑冲出大帐,北疆刺目的阳光照得眼前发黑。恍惚间仿佛看见陛下站在高阶上,玄色龙袍下微微隆起的小腹——
剑鞘狠狠砸在马鞍上,惊得战马嘶鸣。
血战
这一仗打得格外惨烈。
箭矢穿透肩甲时,竟不觉得疼。敌将的首级滚落马下,血溅在脸颊上,我徒手去擦,反倒抹出更狰狞的血痕......
"大人!您伤口裂开了!"
我甩开亲兵的手,径直走向库房。最上等的金疮药,南海珍珠粉,还有边关将士们拼死从狄人王帐抢来的天山雪莲——统统打包送往京城。
若她欢喜,便是要星星要月亮,我也去摘。
夜烛
医官退下后,我独自拆开染血的绷带。
案头摊着药王谷最新的"回信",银铃的字迹依旧温婉:「谷中秋色正好,王相勿念。」信纸一角还画了枝歪斜的杏花,像极了小时候我教她绣的花样。
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映出压在奏折下的密报——「陛下孕中思酸,命北疆进献沙棘果」。
我提笔写下「臣即刻派人去寻」,却突然想起,她从前最恶酸食。
笔尖悬在纸上,墨汁滴落,污了"即刻"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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