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和克劳德的约会地点在八号楼顶层,那里放了几台允许学员借用的天文望远镜。
早在先前那个看星星的夜晚后,千代就已经打好了借用申请单,因此一有机会她就约了克劳德来这里。
“克劳德?”千代伸手在克劳德眼前晃了晃,脸上有些不解,“怎么在发呆,你已经提前猜到我带你来这里做什么了吗?”
“不……”思绪被千代的手势打断的克劳德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终于真实了几分,“我只是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件事情,明明我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很久没在米德加尔看过家乡那样布满星星的夜空了而已。”
明明你喜欢的人里他只是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却还是把他渺小的愿望放在了心里并帮助他达成。克劳德几乎要为这份独属于他的温柔而落下泪来。
就是因为千代总是为他做出这样的事情,他才会这么放不下她。
千代按照刚学的技巧调试着望远镜,克劳德虽然帮不上忙,却也静静地站在风口替她遮挡住微凉的夜风。
此刻,在这只有他们两人互相陪伴的一小片天地里,自有一缕温情流泄。
克劳德在打工时间到之前离开了,千代则仍旧留在原地观星。
站的腿都有些酸的时候,千代才往后退了一下,准备到椅子上休息一会儿,却看见椅子上不知何时坐了一个拿着书的红发青年。
明明克劳德离开的时候那里还空无一人,之后千人也没有听到过任何动静传来……这个人走路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吗?
千代原本并不准备和这看上去有些倨傲的红发青年找招呼。
但露天的顶楼上只有这一条长椅,于是她坐下之前还是礼貌性地和他搭了话:“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休息一下吗?”
杰内西斯没有说话。
抑制住剧烈跳动的心脏之后,他才假装自然地以与平时差不多的语调开始念诵起那熟记于心的诗句,“在不断彷徨的心之水面上,泛起微微的波纹。”
这表白会否太过露骨?杰内西斯思忖着,但他却不知道他眼里的欣赏已经被看的清清楚楚。
在捕捉他人对自己的喜爱这件事情上,千代是很有经验的。
正因如此,第一次听到这样初见时就表露心声的言语才令她更加惊喜。
千代在杰内西斯身旁挨着他坐在了长椅上。
“千代。”
“杰内西斯。”
两人同时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在对视之下不约而同地露出了笑容。
夜晚的风很凉,但千代还想继续观星,于是杰内西斯把他的外套披在了她的肩膀上。
偶尔他会像个诗人一样突然用类似咏叹的调子念诵loveless的诗句,而千代则会从专注的观星中分出一部分注意力来,然后相当捧场地为他鼓掌。
杰内西斯嘴上说着幼稚,却从不会在千代鼓掌时打断她。
星星的光芒还未完全消散,千代的腿却不支持她继续这项活动了,于是她只能颇为遗憾地想转身离开。
然而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的腿脚却已经僵住了,千代重心一晃就开始往左前侧扑去,被站在那个位置的杰内西斯及时扶稳。
千代的谢谢被卡在喉咙里没能说出来,因为她感觉自己撞进杰内西斯怀里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某个不可言说的部位。
肩膀上的红色皮衣已经滑落在了地上,千代突然伸手抱住了杰内西斯的腰。
“有点冷。”
“……光抱着我也是不能挡风的。我把衣服重新给你披上。”
杰内西斯把掉在地上的皮衣捡了起来,准备为千代披上的时候却被她拒绝了。
“杰内西斯好迟钝。我能抱一下你吗?”
你现在不是正在抱着我吗——这句话淹没在千代抬头送上的那个吻里,杰内西斯忽然明白了她到底在说什么。
他抱起这名胆大的黑发少女,然后直视了她蓝紫色的眼睛,“不要后悔。”
“才不会呢。”
第二天——
千代醒来的时候,身边原本躺着的人不知何时离去了。
回忆了一下昨晚和杰内西斯聊天的内容之后,千代想起他也民战斗系的学员,他大概是提前起床去上课了。
走出杰内西斯的宿舍时,千代抬眼看了下他的房号。
418。
好像有点熟悉。但千代想了又想,仍旧没想起来这个数字在哪里见过,反正也不是她喜欢的人,便没再继续回忆。
周三的上午千代是没有课的,但她和罗兹约定好了要去看他训练,于是还是回了一趟宿舍换了身衣服才过去。
一号楼007室——
罗兹正在和卡丹裘对打,亚祖在满脸亢奋地接受着萨菲罗斯的口头指点。
大部分时候,萨菲罗斯都在神罗军里执行公务,少部分时候会抽空来轮流检查他们三人和少年萨菲的训练情况,就像今天。
千代掏出学生证扫过007室门口的摄像头后,才伸手推开了已经解锁的大门。
“罗兹。”
轻柔的女声响起时,罗兹下意识地回过头想向千代打招呼,然后被卡丹裘抓住空档一拳打在了他的鼻梁上。
并没有流血,只是打的罗兹鼻子酸酸的有些想流泪的冲动,但他这次忍住了。
因为千代还在旁边看着他。
看罗兹正在紧张地对打,千代便没有继续出声,而是走到旁边打算找个椅子坐下来。
这间训练室里还有个千代不认识的成年男人正在指点亚祖的动作,出于对上课时间的尊重千代并没有询问他的名字和身份,但却对他的五官保持了一份好奇。
他和少年萨菲的五官几乎一模一样,再看他的年龄,也许他就是对方口中的那位父亲大人了。
表面上一脸严肃的萨菲罗斯实际上的心情并不平静。
因为他发现自己对这位明显与罗兹关系不普通的少女有些过分关注了。
身为一个心理和生理都很健康的成年男性,萨菲罗斯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当你意识到她的存在时就应该明白,她就好像一块不可或缺的拼图。
所以萨菲罗斯在下课后做了一件事情——他向千代发出了一个邀请。
“我能请你吃个饭吗?”
而千代答应这份邀请的后果就是,007室里的三兄弟被他们名义上的养父抛在了原地。
再次踏进这栋熟悉的建筑时,千代忍不住感叹,“我好像和这里很有缘分,或者是你的家庭基因遗传的太好了?”
毕竟你们一家子都长的很好看。
“也许的确如此。”萨菲罗斯从前并不相信缘分,但此时面对千代口中的缘,他却有些相信,“不用等很久,我在野外行军时磨炼出的厨艺尚可。”
长的很像,又都会做饭,这让千代几乎感觉自己看到了少年萨菲的成年版,于是她促狭地笑了一声。
“噢~好的。”
萨菲罗斯的手臂很长,为千代布菜时异常方便,与此同时他的眼角眉梢都流露着一种初次心动的悸动感,就好像一只乐于表现自己的求偶期小动物一样。
千代想不起来这顿饭是怎么从餐厅吃到主卧室里的了,只记得萨菲罗斯那双绿色的蛇瞳一直注视着她。
一切就像春日的阳光照映在万物上一样自然,千代躺在萨菲罗斯的怀里,手指在他光滑的下巴上来回摩挲,突然想到了挂在客厅的一个有些独特的东西。
黑色长发的少女于是伸出手指向外间的某个位置,表情好奇,“说起来,客厅的照片里那四颗蛋是什么物种?看着不像陆行鸟蛋,但是又很大。”
而且还有一个明显是后来被p上去的与画面整体色调格格不入的少年萨菲。
这张照片就这样裱在墙上,与周围的其它东西风格完全不统一。
萨菲罗斯一听千代的形容就知道了她说的是什么,沉吟了一秒后还是告诉了她真相,“哦,那是我家的全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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