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静一觉醒来，想起今天是久违的周末。

这个念头并非一开始就存在，而是在她关掉闹钟大概两次之后，模模糊糊冒出来的。

好像……是周六？

还未完全启动的大脑难以处理对当下判断的信息，许静把手机闷进被子里，8：00的时间明晃晃地刺眼。

靠，又忘了关闹钟。

然而彻底关掉闹钟需要手动解锁，许静睁不开眼，只能每隔十分钟摁下锁屏键，获得短暂的休眠。

如此循环四次，待她终于清醒过来时，已经不知今昔何日兮了。

她把自己往被子里又埋了埋，好不容易摸到手机，转过眼看。

8：47.

Saturday。

好像差不多是时候了。

她挣扎着坐起来，掀开了床帘。

正巧舍友A拿着洗漱用品从外面推开宿舍门，与顶着一头杂草的许静对视两秒。

她用气声道：“醒啦？”

许静缓缓倒下，抬头望天，喃喃道：“可能没有。”

醒不醒都不清醒。

“嗐，”A一边把洗漱用品放回架子上，一边说道，“B出门了，C还在睡，暂时就不开灯了。”

宿舍的窗帘遮光效果很好，再加上床帘，随时随地制造黑夜拟态睡眠环境。

许静躺回床上放空了一会儿，在快要再次被睡眠席卷之前，清醒了过来。

“DDL。”她呆滞地道。

舍友A开着小台灯，勾画出最后一笔眼影，闻言啧了一声：“还没写完呢？”

“是新的，”许静欲哭无泪，“你下学期千万不要选这个教授的课，实在是硬到我崩溃。”

“你提醒我了，”A忙里偷闲摸出手机看了一眼，“这两天好像要开始选下学期的课了？”

许静愣了一下。

她每学期都很想问，为什么她总是这学期的课都还没上明白，就要开始选下学期的课了？

能不能让她的生活有点盼头？

培养方案把她们院系的课程丰富度吹得天花乱坠，可开来开去就那几门，还经常遇见专业课外语课体育课思政课通识课撞成一堆的混乱情况。

总之谁也别想好好上课。

更何况他们冷门专业，整个专业老师就那么几个，给分不好的老师总在每学期的几门必修课上阴魂不散。

“随便吧，我已经放弃选课了，”许静花两秒钟消化了一下这件事，翻身下床，“全部勾上，一轮能摇上哪门是哪门。”

选课这种事，三分天注定，剩下二十多分都靠手速和网速。

她现在的注意力都在ddl上。

昨晚太困，以至于她现在只模糊记得祝招妹把她送到了宿舍楼下，至于其中是否有威逼利诱的因素——她懒得想。

洗漱完回来打开电脑，意外的是只有不到30%的电量，iPad稍微好点，有83%。

昨晚忘充电了。

许静一面叹气，一面给电脑和手机都插上电源。其间顺手拆了一个小面包，配着牛奶吃了。

电脑没电的话，要不还是去图书馆吧？

图书馆能直接连上校园网，进入各种资料库查文献也方便。

她们破学校时断时续的□□用起来真的很要命。

算了，许静咽下最后一块面包，拔掉了电脑的数据线一股脑塞进包里。

反正各大资料库他们垃圾学校从来没有订全过，用着用着发现某个资料库的权限过期了也是常有的事，有时候下载个文献还得拜托其它高校的同学。

——————

图书馆有一亿人。

许静来得巧，刚好赶上一个正占着绝佳位置的同学收拾东西离开。

她无视其它同学虎视眈眈的眼神，春风得意地坐下了。

先来后到，弱肉强食，这就是高校图书馆的生存规则。

抢个有插座的位置也逃不过达尔文的物竞天择。

不利的位置包括但不限于学校由于经费不足儿设置的空有插座没通电的位置、空调正对着的位置、门口正对着的位置……

哦，还有根本不静音的静音舱。

许静每次路过静音舱都能听见里面的同学大声背书，甚至还有K歌的。

久而久之，她十分怀疑里面的人其实也知道这地儿根本不隔音，只不过有个心理安慰罢了。

赶ddl的时间过得飞快。

期中小论文不比学术项目或是学年论文，本就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许静花了整个上午阅读文本、查找文献并下载、初步阅读筛选有效文献。

然后谨慎地挑选出某些可能在教授和助教看来“不入流”的学院学报，作上“不要列进参考文献”的标记。

做完这些差不多下午两点。

作息混乱是彻底调不过来了，她刷着外卖app想。

这个点并非用餐高峰期，索性直接出去吃吧。

预计用时不会太长，她保存文件，合上电脑，一边往外走一边发消息。

“吃饭？”

“……你这是午饭还是晚饭？”祝招妹发了个无语的表情包。

“lunner？”

祝招妹：“……”

“真的有这个词吗？”

“无所谓，你理解就行，”许静戴上口罩抵御冷风，“你来不来？”

“你在哪儿？”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许静手指已经有些僵冷：“图书馆门口，你……”

下一秒，身后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猜到你在图书馆，”祝招妹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昨晚睡得太晚。吃啥？”

“……随便，都行，我不挑，”许静下意识地敷衍三连，这才反应过来，问道，“你刚才也在图书馆？”

这不废话吗。

祝招妹心道这可难办，一般来讲说“随便”的人都只会在无穷无尽的选择项中采取排除法。

他忽略后一个问题，直奔主题：“那行。火锅？”

“衣服刚换的，不想吃得一身味儿。”

“日料？”

“好冷，不想吃冷的。”

“披萨？”

“上周刚吃过……”

二人在寒风中相顾无言。

“许静同志，”祝招妹温和地道，“你再‘随便’下去我们今天就只能去吃学校食堂了。”

许静疑惑地道：“这个点食堂没开吧？”

祝招妹：“……”

也是。

大学牲自习之余想要吃个饭果然是困难的，对于选择困难症来讲，太多的选择只会演化为无穷无尽的困扰。

“要不饿死吧。”祝招妹认真地道。

困在ddl里的作者奄奄一息爬起来看看还有人在看吗，嗯，没有人再看。作者悲惨地躺回凉凉的坑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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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发疯×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