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十二回

“你怎么不回家吃饭?”白素贞见着弟弟入夜后才回来,便问起。

玉青不敢带食盒,怕被白素贞误会,用湖水洗过后放在府邸墙外某处藏着。他甚至还漱了口,怕白素贞嗅到海鲜的腥味,回道:“都说了不用管我自己吃食,我又不是小孩子,连吃饭你还要管我?”

平日里白素贞也是不管他的,但如今提亲的流程已过,定好了日子就要行大婚。白府家里本只有姐弟两人,是不合规矩的。所以白素贞从外地请了些演员来扮演娘家长辈叔婶,要让婚礼热闹些。

请了客人来自然得管人家的饭,所以这些天家里都大鱼大肉好不热闹,她想着得给弟弟留一份好的。结果这家伙成日跑没影,连饭都不跟大伙儿一起吃。

白素贞有些无奈,道:“随你,别饿着就好。”

玉青见家里吵吵闹闹,心里烦闷,自行回房了。虽然他贪玩,但骨子里对人类没啥好感,在人间耍闹可以,要与人亲近就令他难受。

自从姐姐开始安排“亲戚”后,他就不爱呆家里。

可他作为“妹妹”,完全不顾姐姐的婚事张罗于情理说不过去,所以也没有像以往一样在城里无所事事,而是跑去和尚那里偷偷摸摸躲着。

虽然白素贞嫁给许仙要搬去清波门许家的破屋子,但那里实在太小,不适合办婚礼,所以婚礼地点定在孤山白府。

本来这不合规矩,但白素贞父母不在,这府邸是她所有,往后算作夫妻共同财产,并不算许仙入赘,在礼仪上也不是不可。

“亲戚”们收了钱财,便帮着贴字、挂灯笼,气氛一派喜庆。

玉青受不了这样的喜庆,他回屋躺了两刻钟没睡着,便又出门。吵吵闹闹,他还不如沉在西湖底下去睡!

但他到底也没有去西湖底下,而是回了城里。

刚刚入夜一个时辰左右,星光点点。杭州城街道上还有人路过,家家户户都亮着灯烛,时不时从屋子里传来说话声和笑声。

玉青远远看到刘贤穿着捕快服巡逻,气不打一处来。这烦人家伙,之前拉着和尚的手不放,简直猥琐至极。他立即躲在暗处,伸出蛇尾绊人家的脚。

刘贤没设防,摔了个狗朝天。他捂着屁股站起来看地面,也没有东西碍住,他怎么莫名其妙就摔了?倒霉催的。

幸好路上没有街坊,不然他又要被笑话。想到这里,刘贤学着和尚单手执礼,说:“罪过罪过……”

他有些懊恼,觉得自己的心态还是没有转换过来,他不应该在意街坊们笑不笑话。这一点他还得再跟宜年师父探讨,要怎么才能达到不为外界言语所动的境界。

“呵呵……”

刘贤似乎听到有人在笑,但转头四顾什么人都没有。他立即冷汗直流,难道是撞鬼了?他这一身武功对着人还可以嚯嚯两下,对着鬼是真没办法。

这下,更坚定了他要找宜年师父学法的决心。想必师父对于鬼神,应该也是有一套的……

他这样想着,快步走出了这条诡异的街道。

玉青捉弄了刘贤,心情好了不少,翻到安家院子的顶上,掀开了瓦片去看屋子里的和尚在做什么。

和尚竟然正在洗澡。

玉青立即想要把瓦片盖回去,但被洗浴水的雾气迷了眼睛,又多掀开了一片瓦,要看得更清楚些。他当然不是想要偷看和尚洗澡,而是不小心正好看到了和尚在洗澡。

之前法海常在西湖里洗,但上次生病之后安澜不让他去。最近也确实天冷,所以他会打了井水烧热,在屋里用木盆浴身。

在寺院的时候,每日清晨僧人会沐浴后再礼佛。现在他入俗世,遵照“三日一沐,五日一浴”的俗世礼仪。他不需要沐(沐,擢发也),只需要浴。五日一次,自然是要彻底清洁。

法海脱了衣服,站在盆里,用瓢先将自己的胸背浇湿,再慢慢坐进去,用巾帕擦。最后他又站起来,在身上各处摩擦澡豆成泡,再用瓢浇洗,清理得极其细致。

这在玉青看来,不仅脸红眼红,身上也有了胀痛的趋势。他极力忍耐,深深吸了好几口雾汽。

香得他晕乎乎。

和尚皮肤极好,白白嫩嫩,一尘不染,如玉剔透。肌肉线条完美无缺,鼓胀出分明的青筋,流淌着可口的鲜血。在热气的晕染下,他脸颊和鼻尖都有些发红,嘴唇湿润饱满。

和尚浇了身子,从盆里走出来,开始擦脚。从大腿擦到脚趾,一根根将水渍擦尽。

若玉青不是蛇,可能就喷鼻血了。

为什么和尚连脚趾都看起来那么好吃?相宜的长短排列,弧形的指甲盖,粉红色的脚后跟……

玉青不由自主变成了蛇形,从瓦片洞里滑落进去挂在房梁上,控制着自己想要去舔人脚指头的冲动。

法海知道玉青在屋顶上,但没想到他变作蛇形滑进了屋里。

法海仍不紧不慢擦身,抬头笑道:“我之前说再见,是让你明天来见我,怎么现在来了?”

“怎么?我现在不能来见你?”

玉青从房梁落下来,变回人形,一把握住和尚的腰。哇,香香滑滑的腰,热热的有些烫手……

法海却有些嫌弃他,觉着自己刚刚沐浴过,不能被污了身子,便将玉青推开,说:“倒也不是,只是现在到了入睡的时辰,我怕招待不周。”

“招待?如果不是入睡时间,你要怎么招待我?”玉青没察觉和尚对他的嫌弃,非得要往和尚身上摸,想要贴得更紧一些。

法海无奈,将玉青的手撇开,浣了巾帕将被他摸过的地方又擦了一遍,道:“自然是以礼相待,给宾客奉些适宜的茶点。”

“大晚上的谁喝茶啊。”

玉青贴过去,又被推开。他终于发现和尚不想跟他亲近,大为吃惊,开始恼怒,问:“你怎么回事?之前还偷摸亲我,现在我抱你,你竟推我,跟我玩欲情故纵呢?”

和尚哪里懂什么欲擒故纵,实话实说:“小青,我刚刚沐浴,是时候该礼佛入睡。招待不周,下次再……”

“什么意思?你嫌我脏?”再不机灵的蛇蛇这时候也能听出来是被嫌弃了。他气愤,非捉住了和尚的手,不让和尚继续擦身。

“当然不是,在人世间行动总是会染上凡尘,这并非污秽肮脏,而是难以避免的尘垢。只有将尘垢洗净,方才能静心……”法海跟他讲道理。

“你就是嫌我脏!”玉青气得大吼。

他是极爱干净的蛇蛇,他最厌恶人类的一点就是“三日一沐,五日一浴”,这让人类身上臭味浓郁。而他作为蛇类,几乎一天洗两次,早上洗一次,晚上洗一次。

今天早上他已经在西湖里洗过一次了,晚上家里人多他心烦没有洗,出来城里瞎逛,竟然被和尚嫌弃身上脏!

他身上一点味道都没有,怎么可能脏!

“善哉善哉,玉青你心里洁净,但刚刚从屋顶上下来,难免染了尘。”法海轻松挣开他的手,准备去拿衣服穿上。

玉青却听不进他一句话,扑过来抱住他,甚至缠着他的腿,将他往床上压倒。

法海不知道蛇妖性情竟然这样执拗,心里叹气,面上却还是和善耐心,说:“玉青,要是你不嫌弃,我再烧了水来,帮你清洗?”

玉青冷着脸,显然是气得不轻,他捉住腕子,摁在和尚的头顶。他俯身要亲和尚的嘴,被和尚侧脸避开,只亲到了嘴角。

他更气了,赌气说:“就你最干净,你连刘贤都可以拉手,却嫌我脏是吧?我偏就要把你弄脏了!看你还怎么干净!”

和尚避他,他就伸舌头舔和尚的脸,又含着和尚的耳朵啃来啃去,将喉结衔在嘴里唆。最后过分了,是真连脚指头都不放过。

法海无奈,觉得既然这样,只能过后再沐浴一次。他没有任何反抗,由着玉青拿他撒气。

他见玉青几乎把他全身上下弄脏了一遍,浴水都凉得没热气,便小心翼翼出声问:“够了吧?”

“不够。”玉青吃上了瘾,心里的冲动越发清晰明显。

他伏在和尚的身上,握着那细而结实的腰,抵着人家的腹部,呼吸急促,眼神炙热。他往和尚的脸上凑,和尚没有避开,他亲到了和尚的嘴。

他把和尚的嘴也弄脏了,把每一颗牙齿,每一点牙龈,上颚、下颚、舌头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弄脏了。和尚的唾液里混着他的唾液,和尚的呼吸里混着他的呼吸。

但这些还不够,他还想要把和尚的里面也弄脏。他要把和尚最深处的地方也弄到全是他青蛇脏脏的味道,让和尚被他玷污彻底。

然后和尚里里外外就都是他的,是他玉青的。

他的手逐渐往下……玉青已经顾不上其他,脑子里疯狂上演各种不能为人道的画面。

原来欢愉的滋味是这样美妙的吗……

正当他要完全沉浸其中,和尚抓住了他的手,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法海淡然自若,劝道:“玉青,爱欲莫甚于色,色之为欲,其大无外,赖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无能为道者矣。”

澡豆:魏晋以后,人们发明了“澡豆”(以豆粉添加药品制成)和“胰子”(含猪胰脏和草木灰成分的复合品),兼具去污和护肤,唐代“药王”孙思邈在形容“澡豆”时称“旦用洗手面,十日色如雪,三十日如凝脂”,虽有夸张之嫌,但也足见其功效。——来源网络

爱欲莫甚于色,色之为欲,其大无外,赖有一矣,若使二同,普天之人,无能为道者矣。——《四十二章经》第二十四。大体意思是:情爱**莫过于色,众生解脱最大障碍即是**,男恋女色,女爱男色,**强烈。欲界众生多是因此,而不得出离三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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