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应是令人感到难以回答的提问，但，听在苏柏阳耳里——

苏柏阳不禁想起昨夜当秦赦的人时的种种激越。

啊啊啊啊不要想了！

苏柏阳捂住自己的眼，感觉要很快就要狗带。

原以为他是个成熟的COSER连思想都可以控制得住，但，秦赦在他面前说类似骚话的东西，他就忍不住回想。

越是控制，就越是控制失败，脑中回忆的画面骤然展开：流畅优美的肌理渗出汗滴，在夜色下，像是涂上了一层可口的蜜，他曾凑过去，却发现根本不甜，硝烟般的滚烫辣到唇舌。

狗带，暴露了，正常参选的omega谁知道秦赦的信息素是什么味儿，秦赦读心术一定看得见啊啊啊啊！

嘤嘤嘤嘤，他人要没了。

可是。

身后一片沉默。

灼`热的呼吸滑过后颈，身后的秦赦还在等待着他的答案，竟没有伸手来折断他的脖子。

苏柏阳徐徐疑惑。

难道，他能免疫读心术？

可是，刚开始见面时，秦赦分明感觉到他内心饱含的冤屈，还问他：你竟然觉得很冤。

足以证明他不能免疫读心术。

但是现在，他竟然还没死。

苏柏阳定了定神，决定试探：“为什么这么问。”

秦赦低沉的嗓音带着疑惑：“你不怕我吗。”

苏柏阳感到脸上有些热。

如同一些人受到剧痛时，反而会分泌内啡肽和多巴胺来麻`痹自己；苏柏阳目击人的死状，脑子就会不禁去回忆昨夜的欢快而转移惊恐、平复心情，变得更加镇静。

镇静下来，能够思考。

刚刚试探到了。

他的肢体明明显示惊恐得不行，刚刚他整个人被吓了一跳。

现在眼睛还是闭着的，秦赦的手指还放在他的眼皮上。

可秦赦能这么问，也就是说，秦赦能感到他的不怕。

证明读心术还是在的。

但，秦赦却没有明示他厌恶这些昨夜重现的画面。

苏柏阳忽然眼前一亮。

秦赦不会暴露读心术的技能！

于是，秦赦不会指责别人脑中那些不可描述的幻想，不会把厌恶说出口。

甚至，秦赦还会避免看到这些他无比厌恶的东西，或许还给自己精神海下了屏蔽屏障之类的东西。

怪不得他现在猜测推算了这么多，秦赦都没暴怒、不来杀他、还等他的答案！

虽然他现在算是嫌疑犯，秦赦会探究他是不是真凶，探究他会不会想起昨夜种种。

可现在秦赦根本探究不出来，所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懂了怎么应付读心术了！

苏柏阳微笑了一下，放任脑中这些一闪而过的令人发烫的画面，分神回想了一下秦赦的问题，答道：“为什么不怕？因为来参选之前，我就有预感。

谁不知道陛下您是星际之主，过去百年征战星际，赫赫威名，杀敌无数，对罪犯和敌人绝不仁慈！

我膜拜像陛下您这样的英雄，但英雄通常伴随着浴血和残骸，要留在陛下身边，就会看到这些，所以我早有心理准备。

而且，我感觉，他们都不是昨夜的侍卫。”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们？”

苏柏阳：“当然没有见过！但，他们作为陛下的人，就得像我们这些参加选秀的Omega一样。

我们不是自各星球的貌美贵族、就是出身书香门第，或者成绩优秀，信息素等级至少B 以上。

同理，皇宫侍卫肯定会千挑万选，相貌身材能力缺一不可。

全星际什么人挑不到，怎会有长得这么丑这么吓人的？”

“…………”

身后的秦赦竟然没反驳。

苏柏阳提起的小心脏稍稍放下：“他们一定是十恶不赦的罪犯，陛下为什么谎称他们是昨夜的失职侍卫？陛下竟然故意吓我，让我后跳到陛下的怀里，还——”

苏柏阳抬起双手，指尖碰了碰秦赦捂他眼皮的手指。

身后秦赦呼吸一乱，捂住眼皮的手指猛地挪开。

苏柏阳故意羞涩地说：“陛下真坏~”

身体还配合地扭捏了一下。

秦赦：“…………”

秦赦猛地后退了好几步，挽尊道：“你想错了，我不仁慈，更不是什么英雄，我就喜欢看到别人惊吓、落泪、求饶的一面。而你无故出现在我的寝宫——”

苏柏阳竟然胆敢打断他：“那就当我猜错了，那些人头是陛下的侍卫吧！可是我和弟弟明明在睡觉，却忽然挪了位置，弟弟晕了而我衣衫不整。”

苏柏阳想了想，又垂下眼帘，唇部始终包住了牙齿，紧张地说出自己的请求：“我们不远万里来到陛下身边参选，能表达过对陛下的仰慕，已经很开心了。现在出了这档事，是我和弟弟防范不力，我们都没脸再留在陛下身边，恳请陛下让我和弟弟落选回去。”

秦赦蹙起眉头：“你是无辜的。”

苏柏阳心中猛地一跳，不敢过分惊喜，也不再想昨夜种种，只让心中的无辜和冤屈、紧张、怕死、哀伤、感动等情绪直冲头顶。

等于在说，对，他就是无辜的！

苏柏阳还心疼自己，饱含冤屈地捂住了脸：“谢谢陛下理解，但虽然这样，也希望陛下不要声张出去。即使我和弟弟都没被标记，可夜里出现这样的事，不知道是谁干的，很多人都见到，已经什么清白都没了。”

秦赦仿佛感同身受，语气又低又沉：“我的清白也没了。”

竟仿佛在比惨。

同时也在仿佛暗示苏柏阳不用因为这种原因落选回去。

苏柏阳：“…………”

苏柏阳不得不正面瞄了一眼秦赦唇边的牙印。

好像是秦赦惨得更明显一点。

不敢吱声.JPG

反应过来后苏柏阳连忙保证：“我也不会说出去的！”

然后小心翼翼地：“陛下或许可以化妆遮掩一下？”

秦赦摆了摆手：“重点是把人找出来杀，你说呢。”

苏柏阳吞了吞口沫，不得不道：“应该的。”

秦赦又道：“还没审问你弟弟。”

苏柏阳：“！”

苏柏阳赶紧道：“弟弟他晕过去了，和我一样是无辜的。”

秦赦却踏步出去了，语气不怎好：“你不知道，昨夜有两名小偷，我正要弄死其中一个，他们却因分赃而产生争执，另外一个非常——非常恶心，竟把另一个同伙打晕丢了出去，自己行那偷窃之事。

他们都戴着易`容`面`具，还调换了监控画面。”

苏柏阳暗暗心惊，原来昨夜弟弟之所以哭泣不是凡尔赛，而是因为秦赦的杀意是真的！

而现在，秦赦长腿迈开，大步流星的，走得极快。

苏柏阳在后面连忙跟上，紧张地捂住了心口，却很快又把紧张换成担忧。

对自己命运的担忧，可以是对弟弟安危的担忧。

苏柏阳道：“我醒来时，发现弟弟他后脑勺也被嗑到，我非常担心弟弟被怎样了。等等，为什么陛下要用审问这个词？我们真的没有偷东西！”

反问得理直气壮！

秦赦没回答。

只给苏柏阳留下一个宽阔的肩背背影。雷厉风行、坚实可怕。

苏柏阳知道，军装下，秦赦的背肌上，布满了属于他的指甲痕。

弟弟苏可可被安置的地方，就在隔壁。

都不用秦赦推门，隔壁有医生、Beta女仆、侍卫开门迎他。

Beta调查官也搜查过一次，对秦赦报告：“陛下，检查过了，他除了后脑的撞击的痕迹，身上没有指印淤痕咬痕。”

秦赦停住脚步，眉头皱得更紧：

“竟然，也不是他。”

读心术下，很明显知道，调查官没说谎，其他仆人也认可调查官的说法。

昨夜的记忆很是模糊，秦赦只记得对方的面具、只记得那人挑衅他的声音、对方白皙的肌肤，以及——

对方的腰极细。

他有意按下过指印，指甲里，还残留过对方的基因。

可是，一觉醒来，他整个人都明显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什么都不留。

除了这两兄弟，全皇宫所有人都在该在的岗位上。

墙壁等明明还残存着温度，犯人明明走不远，可他却竟然抓错人了，秦赦双拳捏紧。

就在此时，被检查过的苏可可幽幽转醒，轻轻喊了声：“哥哥，痛。”

跟过来的苏柏阳呼吸一窒。

哥哥挺住了，弟弟千万要过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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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