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浴室内,手机来电铃声震个不停,却无人理会。
漂亮的白发青年躺在浴缸里面,双颊通红,额间布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睫毛也湿漉漉的,薄唇微张,剧烈喘息着,像是刚经历过一场激烈的运动。
但只有楚黎自己知道,不是什么运动,是他的发.情.期才刚结束。
身上的燥热还未散去,敞开的衣服被汗水打湿,黏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最为隐秘的部位,藏着相比较正常男性多出一点属于女性的器官,尾椎处,一条细长的黑色尾巴从腿间翘起,尖端是一点爱心形状的尾钩。
这也是楚黎藏了多年的秘密——他是个双性魅魔。
纤细的脚踝抬起,泛着薄粉的脚趾轻轻顶开浴缸末端的水龙头,冰凉的水流瞬间涌出,将发热的躯体渐渐包裹。
已是深秋,温度本就不高,想也知道在这样的冷水下浸泡有多容易生病。
可楚黎这会儿顾不上这么多了,他迫不及待想将这具身体因为发.情燃起的温度降下,哪怕代价是之后的几天里因为发烧再次升温。
手机还在震动。
喘息声随着温度的下降终于停下,尾巴也瞬间消失不见,泛红的眸子恢复如墨般的黑。
“哗啦”,楚黎从浴缸内坐起,赶在手机铃声将要停下的最后一秒接通了电话。
他没有主动开口,只是咳嗽几声示意这边有人在听。
他怕他的嗓音太哑,又被问起,平添麻烦。
来电人是他的大伯,楚恩光。
那人似是觉得楚黎可能不会接电话了,在听见手机内传来的咳嗽声后不免愣怔了一下,旋即飞快开口:“小黎,不是说今天写生结束吗?怎么还没有回来?”
楚黎捋了捋正在滴水的头发,身体后知后觉地因为冷而打了个寒颤,他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今晚就回来。”
楚恩光压根没心思注意楚黎那边的小不对劲,兀自继续道:“快点回来,后天就是和蒋家那边见面的日子,助理和律师都会来,我和你一块儿去,不出意外见完面就能签合同、领证了,一点差错也不能出,知道吗?”
楚黎嗯嗯敷衍应付着,将手机免提开启,放在盥洗台上,拿起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总算暖和了一些。
“你父母养你这么多年,在你身上投资了那么多,供你学习画画、开工作室,爷爷生前也把你当亲孙子对待,什么好的都想着你,如今家里公司出了问题,就靠你和蒋家联姻救一把了……”
又来了。
大伯的pua。
楚黎最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在他终于说完之后,没听进去几个字的楚黎不咸不淡道:“嗯,准备去车站了,先挂了。”
“好,快点回来。”
楚黎直接掐断电话,裹着浴巾朝卧室走去。
卧室内也是狼藉一片。
画纸随意落在地上,画纸上的图案直白露骨,无一例外刺激着人的视觉神经。
这是楚黎身为魅魔的一点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最近他喜欢上了触手系,画架上贴着的那张画纸便画着几条沾着白.浊的粉色触手。除此之外,他还买了一点触手形状的小玩具,为这次的发.情期准备。体验感不错,能一次性满足好几个地方。
都是成年人了,性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东西,更何况他还是个双性魅魔,那方面的需求格外强些。
楚黎低头打开手机,除了大伯打来的电话,还有一条母亲发来的微信。
【小黎,不想联姻就不联姻,家里的事不用你担心,也不是只有联姻这一种办法,大人会处理好的,你好好搞你的工作室】
楚黎心底一软,面上表情也舒缓了些。
他都22岁了,已经大学毕业了,还拿他当小孩子看呢。
他是被楚父楚母捡回家的孩子,从小便宠着长大。
楚母身子弱,没有生育能力,两人没办法拥有自己的孩子,原本是打算领养一个孩子的,没想到在路边捡到了被丢弃的楚黎。
楚黎天生白发,还是个双性人,楚父楚母以为他是得了白化病和双性身体才被丢弃的,瞧着可怜,觉得有缘,便带他去了最好的医院检查。
未曾想什么也没查出来,后又辗转几座城市,依旧一无所获,所有的检查结果都显示楚黎很健康,加上找不到他的生身父母,两人索性收养了他。
根据楚黎的身体情况、性格、偏好以及长大些后自己的选择,楚父楚母将他当作了男孩子抚养。
这么些年来,楚黎身体一直健健康康,无病无灾,楚父楚母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但只有楚黎自己知道,他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一只魅魔,是从一枚蛋内破壳而出的。
他拥有魅魔这一种族的记忆传承,拥有成年后的发.情期,甚至拥有一些简单的魅惑人的能力。
但他从未使用过这样的特殊能力,将自己掩藏得很好。
他只想过普普通通的生活,陪伴在如今的家人身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成年之后每每经历发.情期,他都会偷偷躲藏起来,等待发.情期结束,对外则称自己写生去了,从未有人怀疑。
这回也是如此。
楚黎飞快打字回复:【没事的妈,联姻才好呢,我这样的身体情况本来也没打算找对象的,和谁结婚都一样,不会对我的生活造成任何影响】
更何况……传闻蒋家少爷蒋辞遇清心寡欲,从不近色,自接手蒋氏起便一直醉心于事业,若不是因为蒋老爷子病重,唯一心愿便是看见最疼爱的孙儿成家,蒋少爷定是懒得与人结婚的。
就连与他见面都是差助理和律师过来,十分的公事公办。
楚黎已经预想到了联姻后的生活——两人井水不犯河水。
放下手机,楚黎吹干头发,换上干净的厚衣服,简单将房间浴室收拾干净,提着行李箱叫了辆车。
他的身后是一幢地处乡下的自建小平层,也是他的“秘密基地”,每次发.情期都会来到这里度过。
小平层原本是太爷爷住的小破房,后被白手起家的爷爷找人重建,原本是想用来养老,未曾想还没住进来便病故了。
爷爷的遗嘱里,这间房子被留给了他,这里也确实适合写生画画。
不过乡下虽然环境好,却没什么人住,这些年来年轻人陆陆续续都去了城里发展,几乎无一人留下,交通算不上便利,房子也不值钱,只一个度假山庄这么些年来生意一直不温不火,属于蒋氏产业的缘故,却也没有倒闭。
对此大伯那些亲戚虽然一直对他这个“外人”有些意见,却也自动忽略掉了。
而且……父母当年就是在这里捡到他的。
捡到他的时候,晨雾弥漫,东方欲晓,也是他名字里“黎”字的由来。
伴随着“滴滴”两声,楚黎的思绪被车灯唤回,一辆出租车稳稳停在了他的身前。
见他手中拎着行李,司机十分热心地下车帮忙装进了后备箱内。
坐上车,楚黎发现母亲回了他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楚黎回了条语音过去:“已经在车上了,今晚到家。”
回完消息,闲来无事,楚黎打开购物软件,给这次购买的触手形状的小玩具打了五星好评。
够仿真,触感也很好。
……
擦肩而过的黑色商务车内。
“辞遇,已经过去二十二年了,那枚蛋丢失的时候里面的小魅魔还没有破壳,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说不定早就…出了什么意外。”
“老爷子也是希望你能尽早抽离出来。”
化着浓妆、穿着包臀裙、大波浪卷发的“女人”吐出的却是男音。
所有魅魔都是双性,有的雌性激素更强,有的雄性激素更强,但选择哪种性别全凭个人喜好。
比如开口的这位,姓任名遥,各方面都偏向于男性,爱好却是女装。
穿着黑色正装的俊美男人坐在他的身边,面色冷然,闭口不言。
任遥轻叹了口气。
蛋丢失的那年蒋辞遇也不过只有六岁大小,处于已经记事却又遗忘很快的年纪,谁能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执念竟那么强,寻了二十二年,“守身如玉”了二十二年,连段恋爱都没谈过。
任遥还不死心,絮絮叨叨:“你看,我和你哥不就磨合失败了么,互看不对眼,说不定你的小魅魔破壳之后也看不上你呢。”
男人总算有了些反应,睨他一眼,“我已经同意了联姻。”
换言之——你大可以闭嘴。
任遥无情拆破:“你确定你不会在领证之后把人随便丢在一边,一年都见不上一面?”
蒋辞遇:“……”
任遥:“爷爷没多少时间了,装装样子也不行吗?他最放心不下你了。”
车外度假山庄的牌子渐入眼中。
车内安静几秒,“……知道了。”
得到蒋辞遇的这句许诺,任遥总算放下了心。
许是六岁那年不小心弄丢了那枚蛋的缘故,这么些年来蒋辞遇一直都是个责任心极强的人,只要是他答应的事就没有不认真完成的。
就要到达山庄,任遥没再与蒋辞遇说些有的没的,撩了撩耳畔卷发,随意低头瞅了一眼手机,发现线上店铺收到了一条新的评价。
是最近推出的触手形状的小玩具商品的评价。
是个熟客,定制的粉色触手,给的五星好评。
有品。
下了车,蒋辞遇径直走向最深处只有蒋家人能够进入的区域。
是一片海盐温泉。
蒋辞遇推开自己的房间,任遥没再跟上去,他是魅魔,没有这群触手系那么依赖海水。
脱下衣服,蒋辞遇沉入温咸水中,目光落到一旁用来造景的光滑石堆上。
石堆中有一处凹槽,二十二年前他便是将他还未破壳的小魅魔带到了这里孵化,柔软的毛巾垫在凹槽内,蛋落在中间,一半在水里,一半在水上。
一觉醒来蛋便不见了。
他们毕竟是非人类,防止身份泄露,这些私密的专属活动区域都没有安装任何监控,其他所有山庄内的监控全都找过,却都一无所获。
六岁的孩子世界很小,小到每天都盼着他的小魅魔破壳,盼了一年,朝夕相处了一年,明明……就快要破壳。
蛋的突然丢失于彼时的他而言无疑意味着世界崩塌。
这么些年他一直有在留意,寄希望于小魅魔意外存活了下来,近乎成了一道虚无缥缈的执念,加上情爱方面兴致寡淡,更是没有任何与人交往结婚的念头。
在其他人眼里,或许是他一直没能走得出来。
他也说不清楚,毕竟那会儿他才不过六岁,自然无关情爱,就是单纯觉得拥有的拼图缺了一块。
蒋辞遇闭上眼,水下,许多条粉色触手从他体内钻出,上面的吸盘一张一合,呈现绮丽的深粉色,明明应当是很放松的状态,却莫名显得有些紧绷。
二十二年前,魅魔蛋丢失的那天爷爷帮他寻了一天一夜,周边都是崎岖山路,他只是个普通人,腿伤便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
最近病情加重,更是下不了地了,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想到方才任遥说的那一席话,一条触手突然从水底探出,在干毛巾上蹭了蹭,灵活地卷起岸上手机,拨了一通电话出去。
联系人显示的是“程助理”。
那边接得也很快,“蒋总。”
“推掉后天所有行程,预定闲风的雅间,联系……”蒋辞遇顿了顿,似是在脑中搜寻某个名字,无果,只能更变称呼:“联系我的联姻对象,见一面。”
程助理也不知道自家总裁怎么突然改变了主意,原定后天的见面是打算让他和律师去的,左右不过是走个程序,签一签合同。
但上司的心思你别猜,顺应安排就是了。
程助理:“好的。”
挂断电话,程助理转而拨通了前不久才储存的备注为“楚黎先生”的手机号。
那边过了好久才接。
“喂……”
声音沙哑,透着几分生病特有的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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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长达七年的爱情长跑,沈隅与程墨斐将要结婚之际,查出了癌症晚期。
守在病床的最后一刻,昔日最要强的爱人紧握着他的手,哭成了泪人。
一睁眼,沈隅穿越回了十二年前,那年他正满十八,高考刚结束。
重活一世,沈隅决定——1.养好身体。2.与程墨斐好好过日子。
沈隅果断将志愿填写程墨斐曾经的大学,收拾行李,孤身去了他们相爱了七年的北方城市。
第一次见面,是在新生接待处,程墨斐正在被一个学弟表白,面露排斥,“我是直男,对男的没兴趣。”
沈隅:“?”
他记得,当初是程墨斐主动撩他的。
第二次见面,是在寝室内,他动用了点关系与程墨斐成了室友,程墨斐自来熟地搂着他的肩膀,在他颈窝嗅了好久,问:“兄弟,你身上擦了什么?好香。”
沈隅回答了一个沐浴露的牌子。
这是程墨斐曾经最喜欢的沐浴露,也是他们曾在浴室无数次翻云覆雨的证据。
第二天,寝室浴室多了瓶一模一样的沐浴露。
第三次见面,是在医务室,有体院男生骚扰长相漂亮的新生沈隅,程墨斐大步上前,将人护在身后,眼神冰冷,“我兄弟,直男,龌龊心思收收。”
沈隅:“……”其实他不是。
正当沈隅纠结该怎么掰弯这会儿还是深柜的程墨斐的时候,程墨斐每天都在自我攻略。
“我跟沈隅一见如故,肯定能成为一辈子的好兄弟。”
“好兄弟睡一张床怎么了。”
“好兄弟就应该一起洗澡。”
“咱们直男在乎那些做什么?”
沈隅:“……”
——
后来,程墨斐发现好兄弟心里揣着个人,手机密码是他们的纪念日,恋爱APP记录着不知名日期,还说梦话念叨那个人的小名,甚至,他用了那么久的沐浴露都是那个人喜欢的味道。
而且……那个人好像还是个男的!
程墨斐整个人都炸了。
前世纪念日这天,沈隅特地精心打扮,买了程墨斐爱吃的小蛋糕回到寝室,想与这一世的他一起度过,未曾想刚推开门便被抵在了墙上。
鼻尖依旧是熟悉的香味,程墨斐咬牙切齿:“不许和野男人在一起。”
沈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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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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