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有个牵挂的人。
或者....
成为别人的牵挂。
———《凡尘渡》
等到午后,叶轩醒了,睁眼就见到顾陌满眼温柔的看着自己,自己还睡在顾陌怀里,将人抱得那叫一个紧。
“睡饱了?”
“嗯。”叶轩没松手,只看着顾陌,顾陌捧着叶轩的脸笑道:“想亲就亲。”
叶轩将人覆压于身下吻得很深,似是在索取这七个月连本带利的亲吻,直至顾陌喘不上气叶轩才把人松开,顾陌被吻得狠了,极度缺氧,眼神还有些迷离。
“弦之。”叶轩唤着顾陌,顾陌迷离中抬手将人抱住,他想抱住这个人。
“我在的。”
“弦之,我爱你。”叶轩埋首在顾陌耳边,小心说着爱意。
“我爱你,阿轩。”顾陌毫不吝啬自己的爱意,以前不懂便不说,如今懂了他就想告诉叶轩,他是爱他的,他想让他的小狼崽被爱着。
不是我也爱你,不是因为叶轩爱他而说出的爱意,是顾陌就爱着这个人,从始至终都爱着。
叶轩发了狠似的咬着顾陌的脖颈,又亲吻着顾陌的唇,狼崽子将自己的爱人当成了所有物,就想那么霸着,占着,在顾陌身上留下痕迹,除他之外无人可以染指。
叶轩想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他太疼了,命运仿佛跟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顾陌没有挣扎,也没有抵抗,放任着叶轩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本想等让南宫衍和穆翎都全身而退后,在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就陪着叶轩。
若是哪天他要死了,死在一个桂花盛放的地方,总比死在那个四面是围墙的深宫里要好得多。
可偏偏造化弄人,竟是半点的喘息机会都不给他留下。
顾陌不想让叶轩像他一样身陷泥淖,可他现在却偏偏又最需要叶轩。
一边是他的父亲,一边是待他至亲的亲人,身后是他的爱人,顾陌一直以来伪装的强大,似乎正在被他的父亲用他身边人的血一点点将它瓦解。
两个人都太疼了。
穆王府里,一阵琴声传出,悠扬绵长,少年修长的手指拨弄着琴弦,面色清冷而凝重。
“琴是好琴,只是弹琴的人心乱了,琴音也跟着乱了。”
“阿翎。”琴声戛然而止,冷亓抬头看向迎光而来的穆翎,目光温柔。
“既然担心,为何不跟着去?” 穆翎上前,在桌前站定,避开了冷亓炽热的目光。
自从察觉冷亓待泠舒与众不同之后,他现在越来越怕对上冷亓的目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让自己陷进去,可笑的是,自己又做不到不管冷亓。
“南境之危刚解还需要阿翎抚慰民心,而我要护着阿翎。”
一个没了神力,只有蛮力的废神,信誓旦旦说着要保护别人的话,这样的话说出来确实好笑,但穆翎却因为这样的三言两语就信了,而且还是很认真的信了。
冷亓面上冷静,但确实是在担心泠舒的身体,他相信以泠舒之能护下南宫衍平安归来并非难事,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确定泠舒会在何时倒下。
冷亓不了解人间的帝王,但他够了解那位上面的天地之主,左不过都是一样的德行。
这样的帝王最讨厌的就是被人忤逆,违背他的意思,尤其是人越多就会让他越是心烦。
但只要让他觉得你还有利用的价值,他便不会赶尽杀绝,留着你的性命直到最后一刻。
像南宫衍这样的人,能利用的价值太多,顶多是打压,却不会危及他的性命。
况且泠舒临走时吩咐了不让穆翎离境,穆翎自己虽然也在担心南宫衍,可他拎得清:一旦京都那边出现意外,泠舒若是带回南宫衍,瑄帝到时若还是苦苦相逼,穆翎也可以让南境成为南宫衍的倚仗。
穆翎没再说话在一旁坐下,房间安静下来,冷亓再次抚上琴弦,琴声悠扬婉转确实比之前好了太多,穆翎靠在椅子上闭眼倾听,心绪也随着静了下来。
冷亓看着穆翎,嘴角微勾,继续弹奏。
京都,宁王府外围了重重重兵,瑄帝以宁王通敌之名下旨革去南宫衍在朝中所有职务,将其贬为庶人。
为了方便监管仍然让他居于王府,府里的人都被遣散,诺大的王府顿时空了下来。
对一个此刻已经伤痕累累正躺在床上,又没了任何权势的人也能堤防至此,足以看得出瑄帝究竟是有多忌惮南宫衍。
林家家产被抄,好在瑄帝还有点人性给林家留了一座府宅,林父因阻拦抄家被撞了一下伤了脑袋躺下了。
宁王府内,熏香的烟雾缓缓飘着,泠舒一袭红衣坐在床头,目不转睛盯着南宫衍清俊的脸庞,长长的睫毛时不时跟着眼珠转动而微颤。
“小舒。”
南宫衍在梦中一遍遍唤着泠舒,握着泠舒的手时紧时松。
南宫衍所有的狼狈模样也就只有泠舒才能亲眼目睹,别人都道南宫衍是个狠厉王爷,人人怕他,唯有泠舒不怕,还将他当成小孩一般护得小心翼翼。
“我在。”
泠舒一遍遍应着南宫衍梦中的呼唤,耐心抚慰梦中心绪不平的南宫衍,有些苍白的脸上浮起笑颜,生病的美人就算是枯骨也是美的。
“小舒!”
“我在。”
南宫衍自梦境中惊醒唤着泠舒,泠舒一直守在床边握着南宫衍的手,南宫衍一叫他他便给了回应。
“我梦见初遇你时的场景,只是这次你走了,我叫你,你却不应我。”
南宫衍身体虚弱,面色发白,看着泠舒开始笑着说起自己的梦境。
“听到了,你在梦里唤了我二十一次,吵得很。”
泠舒宠溺笑着,将额头抵上南宫衍的额头替他测温。
南宫衍睁大了眼睛盯着近在眼前的泠舒,似玉般没有半点瑕疵的面庞和长长的睫毛,有些动情地轻声道:
“小舒。”
“嗯?”
“怎么办,我觉得我可能要吵你一辈子了。”
“那我岂不是很亏。”
泠舒笑着抬头看向南宫衍,他可是一向喜欢清静的,南宫衍吵得很,但怎么办呢,谁让他就喜欢南宫衍呢。
“没办法,谁让你遇到了我呢。”
“是啊,怎么就被我遇上了呢。”
南宫衍也笑着迎上泠舒眉眼逐开的笑颜,泠舒看向南宫衍的眼神是如此极致的温柔和宠溺,泠舒轻声道:
“睡过去些。”
南宫衍闻言也很自觉的往里挪了挪给泠舒让出了足够的位置,泠舒随后合衣在南宫衍身边躺下。
泠舒似乎很累,刚躺下便似睡着了一般,南宫衍没有说话侧过身看着泠舒,在不紧不慢的呼吸声里,南宫衍随后也闭上眼睛安心睡下。
初遇那年,南宫衍还曾是一个身着一袭白衣,策马驰骋,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而泠舒始终一袭红衣很是耀眼。
南宫衍策马自都城大街上过,衣带勾走了路边泠舒头上的发簪掉在了地上,泠舒随即轻功追上:“公子弄断了我的发簪,就想这么走了?”
南宫衍看着眼前的人,不仅是被泠舒的容貌所惊艳,还有他的轻功,顿时来了兴趣:“小公子若不嫌弃,那我便将后半辈子抵给你,可好。”
“只是半辈子?”泠舒抬眼,冷冷的神情里带着些质问还有些不满。
南宫衍笑了,他策马远远而来时就注意到了一身红衣的泠舒,此刻对上,这性子却如这身衣服,让人见了便心生欢喜,让他看了便挪不开眼。“公子想要多久,都成。”
“公子可莫要反悔。”泠舒看着南宫衍的眼睛。
南宫衍向泠舒伸出手,在阳光下笑得那样好看:“君子一诺,五岳皆轻。”
泠舒伸手,翻身上马坐在南宫衍身后,环住南宫衍的腰,靠在南宫衍的背上:“承君此诺,必守一生。”
究竟是谁先落入了谁的圈套也说不清楚了,可能是相互的吧,毕竟那时两人笑靥如花,哪里像是刚结下梁子的模样。
两人只觉对方:一个是傻子,一个是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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