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忘了很多事,诚如你所见,我一醒来就在这个破败不堪的茅草屋里。但是在印象里,我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有钱人。
我不喜欢这里的任何一件事情,包括门外那个一直在忙活的男人。
他说他叫白理,算是我的青梅竹马。自他记事起一直是同我生活在一起的。
我看着这个过着如此拮据的日子,倍感头疼。紧接着我发现眼前这个人貌似智力有些问题。无论我说什么他都说好,从来不会反驳,甚至连架都不会吵,呆呆愣愣的跟个木头一样。
我说:“诶,够了,那地再扫就得扫出坑来了,消停会好吗?”
他听到了朝我这边看了一眼,但马上又去找别的事情做了。我叹了口气不再多说。走出这个破烂的屋子。
周遭除了零零星星的几个屋舍,也是一片荒凉,我想不通,人怎么能把日子过成这样?
算了,我随手扯来一人问路,废了一个时辰才找到镇上。
来回考量了一番,去码头搬货。
原先嫌我碍事,搬不动东西的工头,在看到我一下甩了两个麻袋扛在肩上霎时惊呆了。
工头握住我的手,眼底放光道:“你留下来。”
我点了点头。扛一个麻袋三文,到了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拿到了四百五十文。
我买了些酥饼和牛肉,正往回赶,那荒凉的村舍口影影约约坐着一个人,待走近看时,是白里。
“为何待在此处?”浪费时间,倒不如同她一道去扛麻袋,我如是想。
白里却是可怜巴巴的样子,只是看着我,不作声。
我到也没那么多气去生,只是看着他这幅样子心里没由来的不爽。
“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这幅模样,我离开的这几个时辰里你被人欺负了吗?”
他头埋得很低,不停的来回摇头。
最后只是说“你不在,我以为你要离开。”
我将手里的牛肉和酥饼递给他,朝着那个破草屋走去。觉着好笑“我不能走吗?”
白里似乎慌了,急忙跑到我的面前道:“不行,你别离开。”
我皱眉看着他,印象中根本没这号人物,青梅竹马?呵,我看是胡说八道。
懒得同他多说,我大步回了草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屋内那张桌上老旧的油灯还在发着光,桌上摆着几碟菜,都是些应季节的野菜。
简直不忍直视。
白里默默地跟在后面,将门关上。
“你要吃饭吗?”他依旧轻声细语的。
“嗯。”
我坐在吱呀乱晃的椅子上,拿了块酥饼又倒了半袋牛肉在碗里。正待要去咬那饼时,不经意的抬眸一瞥,对面人细嚼慢咽的吃着那些毫无油水的野菜。
“......”我咬了口酥饼,看着碗里的牛肉,思索片刻,这应该是吃不完的。
下一秒,白里看着碗边被丢过来的半袋子牛肉,似乎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专心致志的啃着我的东西,抽空回他“吃不完了。”
白里貌似挺高兴道:“谢谢你,许景。”
“许景?”我怔了一瞬,这句话,这个声音,仔细想来,她因当是听过的。
吃完饭,留白里收拾这一屋子的残局。
我坐在一旁静静等他,当他再度坐在我对面时,我向他打听我失忆前的事。
据他所说,我同他关系很好,他家里很有钱,而自己则是收养在他家里的。后来因为一些事,他同家里闹翻了,我也跟着他一起离开了,然后......就是目前这个样子。
我抿了抿唇,十分我一分都没信,不过我还是开口道:“你别说你是因为我才同家里决裂了。”
白里不住的摇头,“不,不是,不是因为你......我....我...”然后他又将头埋下,默不作声。
我:“......”
我笑了,这人真有意思。我上下打量一番,发觉这人简直呆的令人发指。看着倒是眉清目秀,但这人仅仅是站在那就会给人一种“我是个老实人,你快来欺负我”的感觉。
罢了,理不清这些,我所幸就去休息了,“对了白里,这屋子里有浴桶吗?”累一天了,身上的汗味也着实不好闻。
他点了点头指着角落的那个大桶,我纠结了一瞬,半晌妥协,勉强能用。
“我去烧水,你离远点。”
白里点头如捣蒜。
结果一个转身功夫,柴全部被劈好了,我霎时呆了一下,因为真的是一转身。然后...就都劈好了......简直离谱。
见我面色甚是怪异的看着他,白里似乎有些不自在扣手,“你怎么啦。”
我勉强挤出一丝假笑“......你这柴,怎么劈的,方便演示一下吗?”
“当然可以。”然后,他一个抬手所有柴在空中自动爆开,随后整整齐齐摆在一旁。
“......艹”
白里变了脸色,开始不认同的盯着我道:“许景,不可以说脏话。”
我却根本没心思跟他聊这个,“你是个什么东西?”
白里歪头,似乎很疑惑“什么?”
我言简意赅道:“你会法术。”
白里眨眨眼,很是莫名,“对呀,你也会呀!怎么了?”
我愣了。
等等等等,什么情况?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印象,这合理吗?我缓了一瞬,立刻回过神来,“你家在哪儿?”
白里道:“长风宗。”
我道:“你爹是谁?”
白里道:“长风宗宗主。”
......没印象,一点都没有。但凡她有一点记忆呢?
一种莫名的烦躁扼住了我的喉咙,让我觉得难以呼吸,什么都想不起来,面前的人也不能尽信,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除了空白还是空白。我只记得自己是个凡人,其他的,不,根本没有其他的了。
白里看出了我的不安,轻言道:“想不起来也没事,我们就好好的待在这里,也挺好的。”
我并未多说,却不赞同,影影约约的总觉得不安。
几天后,镇上来了一批人,穿的奇形怪状手里还拿了一副画像似乎要找什么人。
我原先并不在意,直到远远看了一眼那个画像,瞠目。
他们要找的是我?眼见那群人走近,我低下头,借着人流逃出此地。
镇上是不能待了,我往回赶,还没松口气,身后传来一阵陌生的气息,我忙闪躲开来。
回头去看,是个女人,但自己根本不认识。
那女人手上戴着长甲,一身暗紫色服饰,穿的甚是暴露。
“我告诉你,跟着......诶,站住。”
会站住才是有鬼了,我拔腿就跑,才不管她,穿的奇奇怪怪的,一看就不像个好人。
不知跑了多久,我心道应该是甩开了吧,脚下不停,回头看时,那人已不见身影了。但我依旧没有放松警惕,一个回头,果不其然,那人正站在我面前不远处,凹着一个一言难尽的姿势。
什么意思,这人......?
我后退两步,两眼盯着她,以防她要动手。
她却是十分自信从容的迈着步子走过来,“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好,跟我回去,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
我:......这年头拐人难道还是这种话术吗?把人当傻子吗?
我朝她扯出一抹笑,“我拒绝,谢谢。”
她挑了一下眉,似乎笑的更深了,“拒绝无效,跟我回去吧。”
话毕,那人身影瞬间消失,我不明所以,下一秒,那张脸出现在我面前,还未等我反应,瞬间头晕目眩,再就是意识不清的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后,我睡在一张极其奢华的大床上,但是......不对......竟然有人在解她衣服!!!!!艹,什么东西,我瞬间恼怒,一脚踢过去,脚腕却被人紧紧抓住。
“不要紧张嘛,我见你衣服太过破旧,心想着给你换一套好看的。”
是去抓她的那个女人。
我抽回脚,拽紧胸口的衣服,半跪在床上。“你什么意思?”
那女人甚是无奈的摊了摊手“我都说了,带你回来是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啦。”
“你当我傻吗?”
那女人笑眯眯道:“不傻,不傻,来来来,乖乖的,我们来换身衣服。”
我:???
且不说面前这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个什么药,就她手里拿的那块布究竟能遮住什么啊!
我大声回绝:“我不要。”
那女人仿佛觉得极有意思,两眼放光的就要扑过来。
救命,我终于意识到了,面前这人有病啊!我开始疯狂的逃亡。
我们绕着房间跑了不知道跑多少圈,直到累到不行,但那家伙依旧毫不放弃。
实在是忍无可忍,我怒道:“你要是逼我穿那种衣服,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那人仿佛有些忌惮,并不多,但总算放弃了给我换衣服的想法,摊了摊手,道:“你看你,真是的,较什么真呀!”
我才不管她,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为什么带我来这,几个意思?”
“就待着呗,你会喜欢的。”
我不满道:“不喜欢,我要离开这。”
“不应该啊!那你要换一下这屋里的陈设吗?我去吩咐人来。”
我实在是不敢说话了,我真的看不懂,接着我试探性的道:“我要吃的。”
“可以。”
“我要换间屋子。”
“可以。”
“我要重盖一座房子。”
那人往外走,我松了口气,心道:“还没那么离谱。”
但紧接着那人朝外吩咐道:“马上动工,重盖一座宫殿。”
我:“......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凌荧。”
我打量一下周围:“这是你家?”
凌荧微笑道:“不是哦,这是你家。”
......
我究竟还忘了些什么?没再多想我极力消化完这些,抬眼看她,“或许,你会陪我聊会天吗?”
凌荧笑道:“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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