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处,许景冷脸将包子丢在桌上,灌了口热茶尝了两块几日前托人下山买的点心,便开始修炼打坐了。
这一打坐就直接到了傍晚,她揉了揉快要僵硬的脖子。那两个包子还在桌子上。
“许景,快点,到你值班了。”外面准时传来这样的声音。
许景莫明烦躁,回了声:“好。”很快换好衣裳,随手抓了把佩剑,脚要跨出门外,合上门的前一秒,眼睛瞥向桌上。
一夜很快就过去。
守了一夜的班,许景看起来有些疲惫,正准备回屋,迎面撞上了上早课的一群弟子。
人刚让到一旁,不远处一人骂骂咧咧的冲了过来,“许景,你这个小畜生,竟敢这么对我?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许景微不可闻的啧了一声,淡淡道:“一大早的,四师兄这是怎么了?”
蒋镇气炸了:“你还敢跟我装。”说着便抽出剑。“我今天一定要杀了你。”
许景冷冷瞥他,正在考虑要不要动手,眼前突然飞来一人,挡在她的面前,定睛一看,又是白里。虽然明知此人极爱多管闲事,但此刻许景还是松了口气。
昨晚她思来想去忍不住脾气,当晚将那包子在地上又来来回回踩了几十遍后,亲自跑到蒋镇房里,硬塞着让他吃下去。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眼见许景依旧一副事不关己,悠闲至极的样子,蒋镇怒火中心。
白里原先正在劝和,可一人怒火中烧完全听不进去他说话,另一个则根本就没在听。再加上蒋镇那一句大吼,白里深感无力。
许景困得要死则是更加不耐烦了。随即道:“听到了,你要杀了我,然后呢?我不想跟你计较太多,昨晚站了一夜班,我需要去休息。”
众人围着看戏,早课也不去上了。
白里闻言回头看了眼许景眼底的乌青,依旧两头劝说。
“师弟,师兄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你要如此气愤,若不是什么大事,就这样算了吧,莫要伤了和气。”
“许景,你是不是做了什么让师弟误会的事,解释清楚就好,这事就算过去了。”
“对不起,不该将掉在地上的包子塞给你吃,我的错。”许景转头瞥了眼白里道:“好了结束,我要去休息了。”说着便兀自离开。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有些心有余悸,皆震惊。心道,许景此人原来是会报复人的。因为她平时沉默寡言又常常对他们的一些针对视若无睹,宗门众人大半都以她为消遣,时不时就像猫逗耗子一般打一下,撞一下。心想着反正此人没有法力,难不成还能报复回去吗?可现在这......
蒋镇目眦尽裂,这辈子没受到过这种侮辱,一把推开白里,剑直指许景后背,“你这叫道歉?”
许景揉了揉眉心,火气烧到了顶,回过头猛的一把拍开他的剑,“你大爷的你道过歉吗?老子以前没计较过你陷害我偷盗,在我茶水里下的致人瘫痪的蛇毒,还有平日里的那些小把戏,我都不屑搭理你,怎么?让你吃个沾灰的包子委屈你了?”
蒋镇错愕的盯着自己被拍开的剑,还未反应过来,脸上挨了一记重拳,然后整个人飞出去五米之远。
许景掰了下手骨,眼中冒着红光。
蒋镇满口血沫,满目惊恐地向白里伸出手,然而还未张口呼救,就又被拖回去。
情况发生的太过突然,白里眼见这边已经打红眼了,再不制止,蒋镇就要被揍成猪头了,没法,只好上前拉架。
眼见一拳又要落上去,白里拉着许景的胳膊劝解道:“我们好好说,好好说,不要动手好吗?”
许景没空理他,一把甩开他,随即下手更狠了。
如此劣性,如此行径,根本不像是许景平日里能做出来的。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白里心道不对,忙上前制止,趁她不备用法术封了她的穴道。
法术即刻生效,许景腿脚无力,踉跄几步,倒了下去。
白里上前接住,正要准备命人去请大夫,下一秒,左眼传出一阵剧痛。
不知为何,怀里人明明已经无法动弹,却还是恶狠狠地蓄力给了他一拳,白里被打的有点懵,眨两下眼睛,被打的眼睛不可控的流下几滴眼泪。
众人都看傻了,这才想起来跑去叫宗主。
蒋镇被人搀扶起来,见许景现在动不了了,嘴里又开始骂骂咧咧了,但由于他整张脸被打的面目全非,说话也是含糊不清,于是跟本没人听懂他在说什么。
周围嘈杂混乱的不像话,许景又开始浑身发着高热,像是要自燃了一样。白里管不了太多,她这反应太不正常了,这如今的症状简直是要走火入魔了,只怕再晚一点,后果真的不堪设想了。
白里将许景抱起,大步往济林阁冲去。
一路快跑,穿过一片松林终于到了济林阁,白里侧身撞开门,急道:“程老,你快看看许景这是什么情况?”
他将许景平放在一旁的小榻上,回头看着正拄着拐往这边走的白发老者。
程老随便看了一眼,手搭上她的脉,片刻给出答案:“体内内力混乱,四处流窜,此人是个凡人,毫无修仙资质。简而言之,一个废物。”
白里拽了拽程老的袖子,小声道:“后面那句话不用说的。”
程老莫明伸手去拿银针:“实话而已。不过,我好像记得这丫头是扫山梯的吧。”随即用银针在她穴位上扎了几下,不至片刻,许景渐渐恢复了清明。
许景缓缓坐起,头痛欲裂,强忍着身上火烧般的不适,只好一手撑着额头,缓了许久,抬眼看着程老道:“是的,打杂的。”
程老收了针,看向她道:“太过急功近利,可惜,你没有那个天赋。”
白里疯狂的扯着程老的衣摆,小声道:“您别说了。”我的天,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能直接当着人面说的吗?
许景垂眸看了眼地,突然笑了“说的不错。”
程老摇了摇头,转向白里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对这个小姑娘说。”
白里目光纠结的在两人身上来回切换,最后一步三回头,只挤出一句:“你们要好好说话啊!”
待人走后,程老一脸责备,狠狠地用拐杖敲击了几下地面,“我没说过吗?”
许景低头:“说过。
“说过你还要犯险?控制不让灵脉扩散这点本就极难,你还要将计就计的去修那个错漏百出的心法,你以为你是什么人?当心走火入魔,失了心智,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你。”
许景尝试运了一下功,身体的不适感渐渐散去,除却头依旧昏昏沉沉的。她揉了下眉心,疲惫至极“你也知道,那不是我能决定的,我但凡展露一丁点会法力的痕迹,先不说多少人会盯着我,就白宏屹那老家伙也不会放过我,就别说要下山了,我怕是最后还得要回到牢里去。”
程老倒了杯茶递过去,“那你今天这是......”
许景一手接过茶水,闷了一口道:“软柿子当久了,谁都敢过来捏一下,不给点教训,恐怕我今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程老摇了摇头,“书阁给你的心法不对,不要再练了。”
许景笑了笑,将杯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练,为什么不练?发疯发狂打的又不是我自己,书是他们给的,那最后的成效不还是要他们自己来验收?没关系,我今天揍人揍得很开心。”
程老无奈:“我是怕你控制不住,只怕你自己都没发现,你现在跟之前根本就是两个样子。”
许景浑不在意的理了理衣服,“什么两个样子?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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