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功夫少年

2004年,16岁的尹瀚宇初中毕业,他那时是真的不爱学习,学习成绩非常差,当时他以为自己要么是早早南下打工,要么读个职高学个技术什么的,再不然家里谁给安排个工作?他的人生也就这样了,只要不偷不抢平平安安的就挺好。

但没想到父母还是给了他第四个选择,问他愿不愿意去保定的一个武校上学。尹瀚宇欢天喜地的离开老家,在保定郊外大山坡上的武校,尹瀚宇过了快乐的三年时光。

刚上学时,尹瀚宇还没长开,他的小脸圆圆的,身高还不到1米7,学校让当时18岁的彭祥龙带他,两个人就住上下铺,当然这是尹瀚宇爸爸给的红包的结果,不然没人关注他这个小矮个。

武校是一个凭真功夫论输赢的地方,来这的都是血气方刚的半大小子,有什么解不开的矛盾就打一架,谁输谁赢都不会上报给学校,完事了大家还是好兄弟。

尹瀚宇本来就很会打,缺的是系统的训练,他一开始确实跟不上,每次打架都输,开始彭祥龙还会出手帮忙,后来发现这小子要强的很,彭祥龙帮完了他,他还生气,就任凭他自生自灭,倒是没想到一个月后,还真让他打出名堂,成了人人服气的存在。

但尹瀚宇还是给彭祥龙添了不少的麻烦,武校是军事化管理,尹瀚宇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但作为独生子,父母亲人从小到大就没让他干过什么活,所以多少有点生活不能自理。衣服洗不干净、床铺叠不明白,每次检查前,同寝室的其他人都要给他擦屁股,但尹瀚宇偏偏是要强的,偏不用别人插手,导致他们寝室次次评级倒数第一。

辅导员严厉批评了彭祥龙,说他身为大师兄,一个月了除了功夫见长什么都不行,彭祥龙无奈,谁叫他碰上尹瀚宇这样一个执拗的人?在郭勃的建议下,彭祥龙假装闷在被子里,然后郭勃在旁边帮腔,“我靠龙哥你哭了?主任他/M为了点叠被的事把你骂哭了?”

徐建森也配合着:“马/的龙哥什么时候让人骂哭过?主任更年期啊?”

尹瀚宇本来在床上看小说,一听立刻翻下床,但任凭他们怎么去扯被子彭祥龙都没出来,尹瀚宇只能看到被子下面是一双红红的耳朵。这一僵持就是一个半小时,郭勃和徐建森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俩人这么执着,现在他俩也不知道要不要演下去了,于是一到了饭点,两个人赶紧就走了,只留下彭祥龙跟尹瀚宇。

“师哥,是因为我的原因吗?对不起啊!”尹瀚宇双手合十,蹲在彭祥龙的床边诚心道歉,“师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应付了,我以后都好好叠,还有洗衣服,也都会好好洗干净。”

闻言,彭祥龙把头探出被子,“还有跟师兄弟都要好好相处,以后不能独来独往知道吗?”

在一学期的相处中,尹瀚宇也越来越依赖彭祥龙,把他当大哥,当目标。彭祥龙也真心照顾这个师弟,两个人都属于努力又有天赋的类型,尤其是尹瀚宇,他练半年比大多数人练两、三年还厉害,很快也成了学校重点培养的学生。也因此,彭祥龙跟尹瀚宇经常一起被额外加练,当然也能吃上小灶,时间长了就变得形影不离。

武校建在大山坡上,要走很远才能到居民区,学校只会每周日拉学生出去购买一些日用品,当然学校也有小卖部,只是东西都贵的要死,来这的几乎没有有钱的,日常没什么紧急的都是互相串着用,绝对不会多花一分钱在小卖部里。

学生们都学会了藏烟藏酒,且不说学校禁止学生抽烟喝酒,这种东西一旦放在好找的地方,男生宿舍里大伙招呼都不会打一声的分了。因此,尹瀚宇和彭祥龙就有很多秘密基地,其实是彭祥龙相当会藏,尹瀚宇只是安心把自己买的东西交给他罢了。

尹瀚宇第一次取得了武术冠军,他的师傅特意给他办了个庆功宴,一方面是他确实年纪轻轻成绩斐然,另一方面是其他学员最近成绩都非常差,急需尹瀚宇这个冠军提升士气,这场庆功宴要求全校师生都参与。

然而那天还是彭祥龙19岁的生日,学校也是有点故意冷落他的意思,让他知道成绩才是一切,而“大师兄”的名头什么都不是。彭祥龙当然知道,所以向来与尹瀚宇形影不离的人,那天坐的最远的位置。他也不说话,场面热络起来后,早早的就离席了,他觉得众星捧月的尹瀚宇扎眼。

庆功宴的后半程很多人都喝醉了,彭祥龙一个人在寝室里没意思,就躲起来抽烟,那时候他连手机都没有,小卖部也下班了,他的生日居然没法联系任何人,不过他能联系谁?是那个丈夫死了改嫁了母亲,还是在菜市场卖花生瓜子的奶奶?其实他知道,他的生日如果学校不给他过,就没人给他过,而现在大家都只围着尹瀚宇!雨夹雪的天气,显得他一个人特别的可怜。

“师兄,你在这啊,我们找了你半天。”尹瀚宇裹着学校统一发放的棉袄,一路小跑气喘吁吁的,身后跟着平时跟彭祥龙关系好的三个师兄弟。

“找我干嘛啊?”彭祥龙没好气的说,他虽然知道自己的冷遇跟尹瀚宇没关系,但还是难免迁怒与他。

“给你过生日啊。”尹瀚宇眼睛明亮,从怀里掏出来了一只烧鸡,其他几个人也拿出了几瓶白酒和几样下酒菜,“这个是我早就从厨房里偷出来了,没人动过,可惜没有蛋糕,好在我看你早上吃鸡蛋了。”

郭勃捂着一碗三鲜伊面小心翼翼的赶来,“本来想给你泡康师傅的,但兄弟我真没忍住前几天给吃了,这个你将就一下,等下个月我爸给我打钱给你买。”

徐建森已经把白酒倒在水杯里了,他递了一杯给彭祥龙,“祝我龙哥生日快乐,早日发大财!”

彭祥龙怔愣的看着他们,“你们怎么会知道?”

尹瀚宇撕了鸡腿递到彭祥龙嘴边,说道:“我参加比赛前,听你教练跟你说的啊,我当时算了算日子,就是今天。”

那是半个月之前的事了,尹瀚宇一直记得?

一个男孩急切道:“师哥,你快吃啊,你不动筷子,我们都不敢动。”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尹瀚宇假装恍然大悟:“你别告诉我你刚才吃饱了?!我可是一直饿着肚子打算跟你庆贺呢。哎,不过师哥要是吃饱了,这只烧鸡我就勉为其难吃了吧。”说着就把鸡腿往自己嘴边送。

彭祥龙笑着盯着尹瀚宇的眼睛,握住他的手腕把鸡腿送到嘴边,咬了一大口,“想吃老子的鸡腿,你还差远了呢。”

彭祥龙接过酒,清清嗓子,说:“兄弟们,我谢谢你们还能记得我生日,这第一杯酒,敬我门的兄弟情,等我彭祥龙出人头地的那一天,我一定忘不了大家!从今往后,兄弟们就排在我人生的第一位!咱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我当!”说罢,仰头干了,众人也跟着干了。

然后又满上第二杯,“第二杯酒,敬我妈,谢谢她当年生了我!”虽然心里不愿意妈妈改嫁,但是他还是惦念着妈妈。

“第三杯酒,敬你小宇,祝贺你取得冠军!”两人碰杯,尹瀚宇第一次喝酒,已经连干了两杯,眼睛都辣出眼泪了。

也不知道是谁开始起哄,“你俩喝个交杯酒得了。”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交杯酒,喝交杯酒!”

彭祥龙指着徐建森说道:“你来你来,咱俩喝个交杯酒!”

那天,六个小伙子在一个空的练武室里喝的昏天暗地,包括尹瀚宇在内的三个人是第一次喝白酒,吐的那叫一个惨烈。第二天当然是全校通报批评,喜提打扫卫生一个月,但哥几个都是乐呵呵的。

之后,彭祥龙总算突破了瓶颈期,成绩突飞猛进。

尹瀚宇是一个滴水之恩涌泉相报的人,所以即使后来他跟彭祥龙闹到兵戎相见,他也始终记得一件事。

新来的赵立春教练非常会拉赞助,他经常拉着成绩好的学员出去应酬,然后半夜开车把醉醺醺的孩子们带回来,就因为这样,有人晚上回来觉得热就开了窗户,那时候尹瀚宇的感冒本来都快好了,被这么一折腾病的更重了。

运动员本来就不能乱吃药,尹瀚宇实在是病的厉害,尤其是到了晚上,天天高烧降不下来,又赶上学校正组织学生参加全国武术大赛,也没人照顾他,最后临到比赛了,尹瀚宇无奈只能缺席。

这次的比赛很盛大,武校几乎倾巢出动,宿管并没有把尹瀚宇当回事,只留下药就走了。半夜,尹瀚宇发烧的厉害,全身无力,他想喝口水,艰难的从上铺爬了下来,可是暖瓶里早就没水了,他只能去水房喝自来水,可是没走几步人就晕倒了。

再次醒来,尹瀚宇发现自己在医院,旁边是熟睡的彭祥龙,原来是他实在担心尹瀚宇,到了火车站故意磨蹭时间没赶上车,就这样他一个人跑回了学校。

回到宿舍,一进门就是晕倒在地的尹瀚宇,那时真的他快吓死了,由于县城没有救护车,宿管也没有车,这一路彭祥龙一个人背着尹瀚宇跑去的医院,从此,彭祥龙成了尹瀚宇会特别留有余地的人。

彭祥龙:按我这个配置,我是白月光啊?哈哈!

莓杀:咱们这边呢,就是说,那个……

Jason:白月光都是早死的,死不了的都是垃圾~

彭祥龙:哎呀!这一章有你什么事?

莓杀:别打架啊……瀚宇啊,过来拉架……

Jason:尹瀚宇,他打我,打我的鼻子,你最喜欢的鼻子!

尹瀚宇:谁啊?我打死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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