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云家父子

等仁黎采药归来时,听到街上在传宣德门前不知何人造次,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行凶。而且是要杀宫里的大人物。仁黎听得七七八八,心里有些不安,忙拦住其中一人:“敢问,何时之事?”

“未时,两个大汉蒙着面,就在距离宣德门五百米左右的位置,和一个穿着官服的女子打了起来。”

“女子?可是青衣绣着一个雪凰?”

“那我没看清。”

“那人可受伤了?”

“好像是有人受伤了,不知是不是那个女子,不过她手上确实有血。”

仁黎心中咯噔一下,自己这个乌鸦嘴,刚说太平盛世无人造次,转眼宇华倩就和人打起来了:“谢过。”她跑到自家药铺前招呼店里人找一匹马来,自己跃上马,快速驶向皇宫。

按理,仁黎的官职是不可以骑马或坐轿进入皇宫的,可是宇华悦姝经常头疾,特许了仁黎有此特权,可随时随地骑马驾车进宫。宫门侍卫见是仁黎,以为太国母又头疾发作了,不敢耽误片刻,马上开了城门。仁黎一路飞驰赶去了医馆,如果宇华倩受伤了,肯定会在医馆治疗,之后才会回宇华府邸。来到医馆院中,仁黎跳下马直接冲进医馆,一屋子人看着仁黎慌里慌张的样子忙问:“仁大人怎么了?”

仁黎一看宇华倩不在,心里更是打鼓:“哦,无事。听说宣德门有人闹事,还有人受伤了,我来瞧瞧。”

“哦,是云家公子云辰飞大人,不过已经处理好送回云府了。”

仁黎疑惑的看着回话那人,这人也算机灵:“还好是遇到了宇华大人救了他,不然他小命难保啊。”

“那宇华大人无事?”

小官一笑:“宇华大人巾帼不让须眉,功夫了得,自然无事。”

“嗯,你们忙吧,我去面见国主。”仁黎的心终于放下了,才提着手中之物去见国主。她没想到宇华倩正在和国主谈论此事。

“你觉得他是装的?”

“我觉得是,这是故意演给我看的。”

“有点意思。”

“还有更有意思的,估计一会仁大人就能为国主解说。”

“表妹觉得云辰飞所作所为云海可知?”

宇华倩知道,自己的回答虽然不能决定什么,可是会影响尉迟宇很多想法:“微臣不知,如若国主需要,微臣立马去核实。”

尉迟宇刚想开口,小河子忙进来禀报:“仁大人求见。”

“请。”

“仁黎请国主安。”仁黎跪下那刻看到宇华倩冲自己笑了,心里不知为何觉得暖暖的。

“仁大人请起。”

“谢国主。”

“听说你去采药,就为证实一件事?”

“正是。”

“可采回来了?”

“采到了,不过微臣还需要几样东西。”

“说吧,我叫人给你准备。”

仁黎从背包中取出采药交给一旁的宫人:“小刀一把、白纸一张、白纱布一掌、白醋一碗、清水一盆、架上火炉将我这几种药熬制一柱香后倒在碗中拿来即可。”

尉迟宇和宇华倩对视一眼:“去,按照仁大人要求这些物件。”

“是。”宫人接过草药不敢怠慢,转身去熬制。

一柱香很快就过去了,宫人端着一碗褐色的药水走了进来:“仁大人,药熬制好了。”

仁黎朝尉迟宇行了礼:“还请差遣宇华大人的手下,把那把凶器取来。”

尉迟宇看向一旁的宇华倩,宇华倩赶紧走出大殿挥手叫来一人:“速速去去刑部,把那把刀取来。”

“遵命。”

待那把凶器拿到后,仁黎开始用桌上准备好的东西在刀上各种摆弄,尉迟宇和宇华倩看的是莫名其妙,不明所以。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尉迟宇都有点瞌睡了,他摆弄着手中的星月菩提开始闭目养神。倒是宇华倩显得十分精神,她干脆走到仁黎身边左右张望。只见仁黎先是用纱布点了一些白醋在刀上擦拭,之后用清水擦洗了一下,然后将桌上那碗药喷在了刀身处和刀把处,弹指间刀身和刀把处开始出现一些金色和红色斑点,仁黎忙拿小刀沿着刀身斑点处一点一点将上面东西刮在白纸上。

“回国主,微臣做的实验成功了,此物就能证明当时使用者的身份。”仁黎将刀放下,将白纸呈上。

宇华倩接过仁黎手中的白纸瞧了瞧又闻了闻,有一些油渍的味道,她转上走到尉迟宇面前:“国主请看。”

尉迟宇将纸走到自己鼻下闻了闻:“油渍?”

“回国主正是。这应是凶手最近尝尝触碰金色和红色两种油脂所成。”

尉迟宇脸色一沉,瞄了一眼宇华倩:“宇华倩,刚刚宣德门前行刺之人可有活口?”

“一死一逃。”宇华倩本来是想留那人一名,奈何自己出刀太用力了,直接将人杀死。

“对逃跑之人全力追捕,对外就说天牢行刺者就是这两人,这事结案吧。”尉迟宇现在没办法处理云家,毕竟云海手握兵权,自己对付他要慢慢来。

宇华倩看透了尉迟宇的想法和顾虑:“是,微臣这就带人扩大搜索范围。”

尉迟宇点点头,还好表妹是个聪明人没在仁黎面前多言:“仁大人,云辰飞刚刚被行刺了,你替寡人再去云府瞧一瞧他的伤势,叫他最近在家好好休息莫要再去惹其他人,不然下次就没人能救他了。”

仁黎瞧着尉迟宇阴阳怪气的有些好笑更有些替他无奈,是啊,就算有证据那又如何,云家也好夏家也好,都像蜀国的一堵墙,墙倒了,随时都会有人闯进来,那要比死一个两个人可怕得多:“微臣领旨,微臣告退。”

宇华倩见仁黎要走忙和尉迟宇打了招呼离开:“微臣也告退。”

两人刚退出大殿,尉迟宇就将手中的茶杯扔了出去,嘴上暗骂:“混蛋。”

一更起,黄昏至,宇华倩和仁黎走在出宫的官道上。两旁时不时有一些出宫的大臣与两人打招呼。宇华倩摆着一副高冷的脸不做回应。倒是仁黎见到每一位大人都很热情,一一应答。

“你对我怎么没这么热情?”宇华倩像怨妇一样看着仁黎。

仁黎看着毫发无损的宇华倩心里美美的,可是表情还是一副莫要靠近的样子:“没有啊,都是一样的。”

“你刚刚回宫为何那么慌张?”

仁黎脚步一停看向宇华倩,这人怎么知晓此事:“没有啊。”

宇华倩故意上前一步凑近仁黎:“那你骑马干什么?”

“走累了,就骑马回来了。”仁黎快步走向前,特意与宇华倩拉开距离。

宇华倩望着仁黎的背影苦苦一笑,这个人明明在乎自己为何不承认呢。

宣德门前刺客刺杀云辰飞的事还不到两个时辰,就被说书人编成了故事。此时已黄昏,食为天大堂内,说书先生端着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继续讲到:“只见宇华倩大人大步跨出马车,一瞬即间抽出腰间一把承影剑,要说这承影剑可大有来头,此剑被成称为精致优雅之剑,是老国主在西夏征战时获得一块上等的冰寒铁所制,出炉时,‘蛟分承影,雁落忘归’,故名承影。只看宇华倩大人剑柄一扬,剑身映着阳光泛着银光杀向了其中一人.......”

吴娟坐在二楼一角隐秘处听着说书人滔滔不绝讲着宇华倩杀人的过程,嘴角勾起一丝丝坏笑。自己从小随着师父习武,师父的轻功是一绝,宇华倩因此特意拜学过一段时间,论辈分,自己也算是宇华倩的师姐呢,不过她可没有宇华倩那么嗜血。

就在吴娟听得聚精会神时,店小二凑到眼前:“大人,相爷叫人传话,请您夜探云府。”

“我知道了。”吴娟起身伸了一个懒腰走向自己卧房。看来云辰飞被刺已经引起了诸多人的关注了,刚有人回报仁黎奉旨探望云辰飞,这会儿相爷也叫自己开始行动了。

云家,一些往日与云海关系密切的武官刚刚离开,又迎来一群拍马屁的官吏,他们都以为国主特意叫仁黎前去探望是对云家的厚爱,所以一个一个的也备了厚礼去凑热闹。对此尉迟宇心中十分不悦,可是又无处发飙。

晚膳后,夏凌薇坐在尉迟宇身旁削苹果,见尉迟宇闷闷不乐,不知是为何:“是谁惹了宇?”

尉迟宇闷不做声,自顾自的摆弄着手中的星月菩提,夏凌薇将一块苹果凑到尉迟宇嘴边:“看来是我无意间惹宇不开心了,那我去一旁思过,琢磨琢磨自己哪里惹国主不开心了。”

夏凌薇假装生气,把刀和苹果扔在桌上,走到一旁坐着。尉迟宇见状忙起身追了过去:“哪里说是你惹了寡人。”

“问你话不说,给你苹果不食。怎么看都是我错了呢。”夏凌薇嘟起嘴瞧向一旁。

尉迟宇忙陪着笑脸:“我家薇儿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惹我,是一些不懂事的大臣而已。”他走到桌前把苹果拿起咬了一大口:“别说,薇儿亲手削的苹果味道更甜。”

往日不曾有人这么哄逗夏凌薇,也无人说过这些甜言蜜语,如今尉迟宇这般哄着,夏凌薇自然开心:“甜嘛?那你都吃掉。”

“好好好,都吃掉。那我给爱妻亲手削一个如何?”

“好啊。”

尉迟宇一手拿着苹果一手拉着夏凌薇坐会桌前:“那你要陪我吃完,我才能给你削。”

“嗯。”夏凌薇点了点头,认真的看着尉迟宇吃苹果。

被夏凌薇这么盯着,尉迟宇脸突然红了,自己虽然年长夏凌薇几岁,可是身边的女人却只有她一人,虽外人眼中他是个玩世不恭、贪图享受之人,可女色这方面自己还是很谨慎的,自古有云,书中自有颜如玉,可还有一句话尉迟宇记得更清楚---女人乃祸水也。

尉迟宇几口吃完,拿起桌上的小刀帮夏凌薇削苹果,手上的小刀十分精致,尉迟宇颠了颠分量很轻,拿在手中削了一下苹果十分锋利:“这刀是哪里得来的?”

夏凌薇提到刀具兴致一下来了:“这是哥哥送我的,我还有好多各式各样的刀具,我嫁妆中还有两把剑、一条九节鞭.......”

尉迟宇耐心的听着夏凌薇介绍起自己的陪嫁品,听到有趣的还大笑几声:“你瞧瞧你,一般大家闺秀出嫁,陪嫁的都是一些绫罗绸缎,金银珠宝,而你是各类兵器。”

“那没办法啊,薇儿自幼丧母,我是跟着哥哥混大的,哥哥又经常出入武堂军营等地,我也就跟着学了一些武功,弄得一身的痞气。”夏凌薇和仁黎聊天的时候,听她说,男人都是一样的,都很喜欢知书达礼、温柔体贴的女子,可自己就不是那样的,一时间没办法改了。

尉迟宇看到夏凌薇眼神中流入出一些悲伤,温柔的拉起她的手:“薇儿,今日起除了你的父兄,还有寡人疼爱你,今生愿与汝共白头。”

夏凌薇很享受尉迟宇的温柔,这是父兄都不曾给过自己的,她眼圈一红低下了头:“嗯。”

“呐,这可是为夫亲手削的,你可要细细品尝啊。”尉迟宇英俊的脸上多了一丝坏笑。

夏凌薇觉得这坏笑似曾相识,似乎大婚夜那晚他就是这么笑的,夏凌薇慌忙拿过苹果背过身咬了一口:“嗯,好甜。”

尉迟宇忽然从背后抱起夏凌薇,夏凌薇一慌,手中的苹果差点掉在地上:“你要作甚?”

“这么晚了,寡人乏了,自然是抱你去寝殿休息啊。”

尉迟宇吩咐小河子等人止步于大殿,自己抱着夏凌薇大步流星走向寝殿,所有人都很识趣的望着尉迟宇和夏凌薇离开,转身收拾起大殿来。

热闹的云府客人来了一波走一波,直到亥时云府才算安静下来。云海被这群马屁精拍的飘飘然,带着一丝醉意晃晃悠悠来到云辰飞门前:“少爷睡了?”

门口的小厮见云海来了,睡意全无:“回将军,少爷早已入睡。”

“仁大人临走是如何吩咐的?”

“仁大人说少爷最近需要忌口,腥辣食物不能食用。”

“那就按照仁大人叮嘱办。”云海透着门缝望了一眼屋内,乌漆嘛黑什么都瞧不清楚。他以为云辰飞睡了,转身回了自己卧房。

只有房顶上的吴娟知道,云辰飞刚刚偷溜了出去,只是吴娟还有其他事要做,便没跟着云辰飞。她悄悄溜进云海的书房,来到书架中仔细查找起来,在书房左侧第三个格子中翻出一封信,打开一瞧竟然是粤国国主写给云海的,她将内容背下将信原样放回,瞧了四周无人才离开云府。

已过亥时,想必国相已经睡下,自己只能回到食为天,待明日早朝前与国相一见,回禀此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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