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何人不爱牡丹花,占断城中好物华。芳菲四月,暮春时节,群芳凋谢,唯牡丹开。娇贵富丽,美人迟暮,惊艳了风华岁月。
淮阳城的牡丹尤为闻名,盛开时莹白如雪,层层叠起犹如雪塔,花朵为皇冠形,有玲珑之称。
公子一身赤红,以地为席,以臂为枕,悠哉的翘着二郎腿,如痴如醉的灌酒,好似在哪里风流快活,丝毫没有被眼前的黑衣人所打扰到。
段萩桦胸有成竹,好似胜券在握的拿剑指着这位公子道,“少爷,你逃不掉了,还是快把东西交出来吧。”
虽口口声声的说着少爷二字,但实则不然,那满脸的鄙夷都快挂不住了,丝毫没有把这声少爷敬于心中,更没有把他当做真正的少爷。
红衣公子微微扯着嘴角,大概是习以为常,深以为然,笑道,“我都说了,我没有,是你们一直追着我不放。”
这毫不顾忌形象,肆意盎然的笑声,像是山崩地裂也不能将其打断,仔细听来,似乎又像是在萧瑟的深秋,悲凉,幽静而又孤寂。
段萩桦被这不羁的笑声惹怒了,“那就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所有人听令,活捉他,赏白银万两。”
众黑衣人应声道,“是!主子!”。可能是被这巨额的赏金激励到了,回应的声音如同云霄之上的雷鸣,轰轰震响。
红衣公子听此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随意的抛掉了手中的酒,“想不到我竟然这么值钱,那,就更不能让你们抓到了。”
眼眸中忽的透出了一道光,精明而诡异。下一刻就打算起身,但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段萩桦轻蔑的哼道,“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在酒里下了朱红子,世人都知道,朱红子,名药榜第三,东州极为罕见的奇毒,无色无味,中者轻度四肢僵硬,内力无效,重度内力经脉全废,最重要的是它没有解药。”
东州名药榜,东州大陆境内的药材排行榜,榜上有稀世绝药,也有致命毒药,还有神丹妙药,依据药用价值排序。
话毕,众黑衣人缓慢而有序的开始上前捆绑,神色如汪洋大海般沉静,近似抓的只是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蝼蚁。
红衣公子无可奈何的笑了,“朱红子是出了名的稀有昂贵,为了抓我,这么的不遗余力,煞费苦心,还真是抬举我。”
暗道他们到底在我这儿找什么东西,连朱红子这种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毒都舍得用在我身上,这行为太诡异了。
段萩桦的双眸渐渐松散,不屑一顾的说道“少爷,多说无益,还是省省力气吧,以免加快毒发。”
这时前方传来吱吱的声音,“是谁,出来。”段萩桦的眼眸瞬间眯起,疾言厉色道。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树后藏着一位身穿月白色纱裙的姑娘,相貌一般,但是那一身的云纱绸缎貌似是出自七梓阁,能穿得起七梓阁的衣服大多都是名门闺秀,再看那浑身散发出的由内而外的高贵优雅的上位者的气息。
“既然都被发现了,我就不藏着掖着了。我说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卑鄙无耻下流。”姑娘脸上露出春风和煦般的微笑,恰似芳尘一世盛开的繁花似锦的牡丹,朵朵娇艳,雍容华贵。
段萩桦把玩着青铜剑,一招一式的威胁道,“这位姑娘,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我的剑可是很久没有沾过血了,现在锋利的很啊!”
白衣姑娘轻轻的笑出了声,仿佛听到了一个极大的笑话,“是吗!那我偏要救他。”
纤纤的玉手里拿着一枝有玲珑之称的白牡丹,雪白色映衬着肌肤,如一层朦胧云雾笼罩在周身,看不清道不明。
红衣公子稍稍皱着眉,宛如连绵不绝的山川,像是有数不清的哀愁“这位姑娘,谢谢你救我,但你不是他们的对手,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
“我认定了的事,就一定要做。你们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这时,白衣姑娘的眼眸中露出坚定而又锋利的光芒,不知道为何,那神情若穿透了他们的内心,扒光了他们表面的遮羞衣,让人感到深深地震颤和惊抖,不敢与她直视。
旁人都没有看到,被禁锢的红衣公子的瞳孔由如常到突然变大,再到如常,短短的片刻竟如此的跌宕起伏,变化多端。
段萩桦也被那眼神震撼到了,心想这不是一个普通闺秀能有的神态,她不是外表表现的那些从不出闺阁的大家小姐,倒像是身经百战的江湖高手,但是他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惧意,因为他是众人的魂,稍有不慎便岌岌可危,暗暗稳了稳心神,佯装嘲讽道。
“姑娘,你一个大家闺秀不在深闺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跑来管什么闲事。”
众黑衣人冷嘲热讽的附和道,“就是,就是,还是回你的绣楼,绣花吧!”
“废话少说,你们一起上吧!”姑娘闻着雪白色的牡丹神色淡定,恍如不沾染凡尘白衣飘飘的仙子。
段萩桦凶神面煞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所有人听令,一起上!”
命令刚下完,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快的暴风都追不上,只能听见叶子一片一片的沙沙作响。
那姑娘站在那里,似乎没有动的意思,就在那黑影闪到时的刹那间,姑娘竟凭空消失了,只见到两三片花瓣在风中飘落。
众多黑衣人你瞧我我瞧你四处寻找,都看不见那姑娘,满脸疑问。
“别找了,我在这里。”
在这空幽的竹林间,白衣姑娘那余音绕梁般的声音缓缓道来,众黑衣人闻声而去,原来在段萩桦后面。
众黑衣人瞠目结舌的定住了,呆得是那骇人的轻功,惊得是她那悚人的胆子,居然敢戏弄主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吧!
段萩桦惊讶的扭过来道,“姑娘好功夫,但可惜了,谁让你遇见了我。”边说边拿剑向白衣姑娘刺来。
踏步而来的轻功,犹如水上荡起的涟漪,悄无声息而又激流勇进般迅速,这速度,这轻功,此乃上乘轻功,能修炼出这样的轻功的人,世间也就寥寥几位。
就在剑离那姑娘半根青丝时,那姑娘无影无踪的又消失了,那寥寥无几的轻功在姑娘这里似乎没有一点作用,这轻功仿佛不是尘世间的人能修炼得出的,如九天神女瞬间移动一般有法术。
众黑衣人被这惊世骇俗的轻功惧到了,如果不是实实在在亲眼看到,他们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在做梦。
红衣公子单腿盘踞而坐,全然遗忘自己还在水深火热之中,目光如炬,炯炯有神,如果再有一盏茶,那这就是一场闻所未闻的大戏。
段萩桦知道她不简单,但是没想到轻功能如此极致,盛怒道,“姑娘一直躲算什么英雄好汉。”
白衣姑娘无辜而又狡黠道,“姑娘我本来就不是公子哥,当然算不上英雄好汉了。”段萩桦闻声而去,结果又是一场空。
“无趣,不逗你们了。”白衣姑娘兴味索然的说,随后从某个树上飞了下来。
段萩桦一直伺机而动,蓄势待发,眨眼间,运气丹田,内力似是上升到了极点,周围的树木花草都连根拔起,漂浮在虚空,锋芒毕露。
下一刻就拔剑而来,所有人和物都被震出十丈之远,只有那姑娘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就像巍峨耸立在云层中的高山,让人望而却步。
这时只见白衣姑娘轻轻地挥了一下衣袖,虚空中若有若无的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和直面而来的剑在空中对峙,下一刻,那股力量犹如积累到了极点,剑连着段萩桦直接被震飞。
“噗“
只听见段萩桦从胸口涌上而喷血的声音。
众黑衣人大惊失色的跑向段萩桦,“主子,你没事吧!”
段萩桦换上了阴翳的面孔,声音嘶哑低沉,如同被惹怒的雄狮猛兽,“我没事,是我小看她了,我还没使出全力呢!”
虽然段萩桦这么说,但是众黑衣人觉得能把主子震飞,那是世间少有,想来是遇上了哪位隐世高人了。
红衣公子没了前面看大戏的姿态,脸色逐渐严肃,眸子双双缩紧,拳头半握,呼吸都变得缓慢,深知这不是浅显的过招,一举一动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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