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今晨收到了一纸诉状,上面说史老太是被人谋杀的。”空旷的院子里,尹辞踱步走来走去。
“哒...哒”这一个又一个的脚步声,仿佛踩在他们的心尖上,沉重而压抑。
“所以,这个案子从现在起由稽查司接管,从现在起诸位都只能呆在这个院子里,接受盘问”不容置疑的口气从薄唇中发出,低沉幽暗的嗓音就像在漆黑寂静的森林里野兽的低吟,浑身散发着危险与霸道,眸光凌凌,泛着寒气,单手后背,性情凉薄之人大概就是如此了。
熙熙攘攘的东陵大街上,寻常百姓都侧着身子在史家大门口,都想一探究竟。
然,一袭月白色纱衣映入眼帘,四月的风和煦,飘起了白纱,犹如九天神女降临一般,白纱上绯色的牡丹,妖娆雅致,高贵雍容,那是上位者的独有的气场,缓缓走近,雪白的肌肤好像撒着金光,佛光乍现,恰似俯视众生的释迦摩尼,普度众生的佛。
近如眼前,惊为天人,雪白的脸庞,朱色的嫩唇,高挺的鼻梁,柳叶般的墨眉,明明都是平常在不过的五官,这凑在一起,为何就如此惊艳!
嘴角弯起,她笑了,别人卖笑要钱,她卖笑要人的命。
脚踩七梓阁新出的兰花鞋,抱着一只血红色的猫,身旁跟着身穿藕袍手持长剑凶神恶煞的男子。
一脚刚要踏进史家大门,“姑娘,你快别进去了,你是来探亲的吗?你还不知道吧,史家老太死了,还是谋杀,里边来了个好大的官,官威大的能压死人呢。”一个好心的百姓道。
白衣卿冲着好心人笑道,“谢谢,我不是来探亲的,我是来查案的。”
好心人还沉浸在女子的笑容里,“天哪,这哪是在笑,这明明是要我命啊!”
白衣卿的身形看不见时,才回过神来震惊道,“查,查案子的!”
史家大院
“咚”一声,只见史家正堂上的牌匾砸在了地上,牌匾上还插着一柄锋利的短刀。
两排威严的士兵齐齐亮出了手里的长刀,纷纷指向正对大堂的一男一女,“来者何人,尔等休得放肆.”
这时一道声音响起,“稽查司,稽查副史大人到。”
士兵长急忙收刀跑向藕袍男子面前,单膝跪地叩首“参见副使大人,大人这边请。”
藕袍男子,神色不愉,后退一步,指着白衣卿,“这才是你们的大人。”
士兵长张着大嘴,瞪着双眼对男子道,“小子,你知道我这刀多重吗,敢跟我开玩笑。”
“尹大人,可以开始查案了吗?”白衣卿的纤纤玉指拂过血猫的头,血猫一脸享受的趴在白衣卿的怀里,一人一猫不亦乐乎,头一下也没有抬。
尹辞的眼睛眯起,深色的眼眸如深不可测的漩涡,仿佛能把人绞碎一般,看着这欢乐的一人一猫。
自从上次稽查司放榜后,皇上直接任命魁首的我为稽查司稽查正使接手稽查司,下地方巡查,而身为榜眼的白衣卿则为稽查副史,我的副手。
但是后来经查,不要说整个天盛国,甚至于整个东州大陆,只要登记在册的人,每家每户就没有一个叫白衣卿的。
仿佛整个人从天凭空降世一样,来去无踪。
白衣卿这样一个凭空出现的人,处心积虑的来到天盛国,又费尽心机的进入稽查司,到底有何目的?
尹辞身后的侍卫沉柒看着这越发诡异的气氛,连退两步到身穿淡青长袍面如温玉的男子旁,耳边低语,“表公子,你觉得这姑娘是我们的副史大人吗?”
表公子玉衡神色淡淡,“我觉得是。”
“可是,女子不能为官,她是不是犯了欺君之罪!”沉辞惊得目瞪口呆。
“你忘了,皇上当时的圣旨上可写着,旷世之才皆来者不拒,根本没有男女之分,况且皇帝的父皇高祖皇帝在位时,朝堂就有女官的先例了,这位姑娘怕是要成为当朝第一女官。”玉衡宽了宽衣袖,文人墨气淋漓尽致。
还不等沉柒恍然大悟,尹辞久久不答的声音响起深长而冷瑟,“开始吧。”
稽查司的一众人等皆坐到史家大宅的正堂,正堂的主位坐着稽查司稽查史尹辞,身边站着侍卫沉柒,右位坐着稽查副史白衣卿,后面站着护卫梧凤,左位坐着稽查文史玉衡,主管案件文书与记录,两旁立着威严的士兵。
站的笔直,神情肃穆,声音雄厚的沉柒喊道,“宣,史家二老爷史秋生。”
史秋生穿着灰色长袍,面色沉重,双手作揖,“见过各位大人。”
尹辞瑕玉的手指托起青花瓷杯,“咣”薄唇抿了一口茶,“砰”茶杯就被放在了梨花桌上,正堂内除此无一点声音。
冷若冰霜的面容,只见赤色薄唇扯了扯,“史老爷,史老太被谋杀你可知道。”
史秋生突然睁大双眼,“不知道,我,母亲她是被谋杀的?怎么会?母亲平常不是赏花就是拜佛,哪会得罪人。”
尹辞拂了拂衣袖,眸光凌厉,声音浑厚且低沉“是吗?你什么时辰发现你母亲自缢的?”
史秋生一脸颓相,“今早辰时,家里的丫鬟告知我的。”
尹辞眸光一变,眼神锋利的像刀子,直射史秋生,“今早辰时,你在哪里?”
史秋生痛苦万分,“我当时在史家衣铺查账,如果我今天不去查账就好了,母亲也不会......”
尹辞冷眼看向史秋生,冷酷的如冰山上最寒冷的顶峰,凉薄透顶,“可有人证。”
史秋生灰扑满面,“衣铺的王掌柜和账房先生。”
“宣这二人进来。”
“是,主子”
沉柒“宣,衣铺王掌柜和账房先生。”
不一会王掌柜和账房先生进来,“拜见大人。”
尹辞冷面冷声,“史老爷辰时在衣铺查账,可属实?”
一股寒意向王掌柜和账房先生袭来,二人生生打了个哆嗦,这四月天怎么可能冷,幻觉一定是幻觉。
“是的大人,确有此事。”
尹辞眸内的冷意渐渐退却,睫毛敛下,陷入沉思,史家老太今早辰时而亡,按照时间,这位史家二老爷暂时排除嫌疑,但是这只能证明这位史老爷在辰时无法作案,并不能代表他没有杀人,或者指使他人杀人等等。
思及至此,尹辞敲打桌面的手指停下,眸光凌凌的射向史秋生,表示无异议“下去吧”
尹辞深深的看着白衣卿,华服着身,坐姿懒散,怀里还抱着宠物,这是当在郊游呢,神色略显不愉,“白大人,怎么不发挥一下你的才能,让我等也观瞻一下,能坐上这副史之位,必定有过人之处,况且,整个天盛,还就你一个女官呢”
白衣卿身子僵硬无比,茫然的看着玄黑的尹辞,想这真是好大一口锅,怎么扣在我头上了,尴尬笑道,“大人在,我怎敢逾越”
尹辞明显不怎么相信,眸光淡淡撇了一眼白衣卿。
白衣卿叹了口气,对着尹辞那英俊不凡的脸想,美人有毒,诚不欺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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