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锦毛鼠娶亲二

凡纯青本来的打算只是吓退梁东升,争取些时间,选在凤花楼也是为了躲藏。没想到凤飞花手上还接了一单巨鲨帮帮主的委托,这下好了,没有了追杀者,他们就自由了。展昭和艾虎进城时就已经找了客栈住店,而且给凡纯青也定了一间房。凡纯青在凤花楼吃饱喝足,和凤飞花两清后,就跟着展昭他们走了。

“我上次来的时候,有家店的云吞不错,不知道还有没有开。”赶了几天几夜的路,昨晚终于休息好了,现在就应该吃个丰盛美味的早餐才叫圆满。尤其是艾虎在跟她讲,她回家以后,八王爷请展昭和她去了好几次饕香楼,她还和王丞相的千金宝林解决了饕香楼的红绿之争,现在的饕香楼已经是那个被先皇御赐牌匾的完整的饕香楼了。凡纯青表示她要吃早餐,要吃好吃的早餐,不能马上回去吃到饕香楼,就更要吃好吃的早餐了!

凡纯青带着展昭和艾虎找到那家记忆中的店时,居然在那看到了陷空岛五鼠。“展昭!”最先看到他们的韩彰激动的一拍桌子站起来,凡纯青还能看到他喷出了不少包子屑。还在嫌弃中的凡纯青更没想到,韩彰这一喊,和他同桌的四鼠还没动,呼啦啦的一店子的客人都起身了,吓得凡纯青和艾虎不禁后退了一步,这什么架势?又怎么了?

“展昭你没事吧?”“展大侠你没事就好。”“展兄弟……”随着白玉堂出来,众多江湖人士也纷纷出来迎接展昭。看到展昭跟他们打招呼,凡纯青和艾虎握着剑柄刀把的手才松开,看来是来“救”展昭的啊。艾虎看看被人群围在中间,又看看和她一起被挤到路边的凡纯青,“青青姐,刚才那家芝麻糊也挺香的,不如我们去那吃吧?”刚才的确路过了一家很香的糖水店呢,凡纯青点点头,就跟艾虎两个人走了。

艾虎松了口气,还好支走了,打扰青青姐吃饭,她怕那群江湖兄弟性命不保啊。展昭是看着凡纯青走的,与其留下来和江湖同道介绍凡纯青,耽误她吃饭,真不如让艾虎带她走,好歹吃好了心情愉快一点,下手也没那么狠。展昭看了一眼白玉堂,反正他倒霉也有人陪,谁让白玉堂居然无视了凡纯青。

和艾虎一起喝了几碗糖水吃了些糕点,听她讲完饕香楼的事,凡纯青就回客栈去退房了。艾虎则回去找了展昭,跟他们约定了在城外见也跑回去客栈了。

“等等,他真的是小侠艾虎?”艾虎走后,韩彰跟展昭确认。“是啊,他自己不都承认了。”这句话不是刚才都问了艾虎吗?“可是,不是说你身边跟着一个小丫头的吗?不会真的说的是青姑娘吧?”不对啊,韩彰抓抓头发,竹蜻蜓不就是凡纯青吗?凡纯青不小了吧?“二哥,这么复杂的事不适合你想。”蒋平拍拍韩彰的肩,小侠艾虎是女的这件事,怕是他二哥要抠破脑壳才能想的通了。

凡纯青带着艾虎等在城外的送客亭,她连白龙都牵来了。比起从小照顾小黑的她,展昭显然没她会打理马匹。所以平时凡纯青给小黑喂食刷毛,偶尔也会顺手给白龙服侍一下,所以白龙也不是很抗拒她,不过至今凡纯青也没上过白龙的背,她可是有小黑的人。一大群人从幕陵镇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送客亭上站着的紫衣少年,以及牵着两匹千里马的黄衣姑娘。

“原来你还有其他衣服的啊?”白玉堂一见到凡纯青就忍不住要挑衅,大概是实在气不过他曾被凡纯青追得躲进酸菜缸里,而之前每次反击都像打在棉花上,以至到现在养成了每次见面就想回击。“我也是爱美的姑娘,比起只有大婚之日不穿白的白五爷,衣服还是比较多的。”凡纯青微笑,偷进皇宫里都没穿夜行衣,有本事明天成亲也穿白色啊。

白玉堂一口牙磨得作响,有的缺心眼的或者和白玉堂交情深的已经笑成一片了。陷空四鼠和展昭叹了口气,所以说为什么要去招惹凡纯青呢。

就这一闹,大家心里都有了凡纯青伶牙俐齿不好惹的影子,凡纯青不禁想给白玉堂下绊子,她乖巧无害的形象啊。不过江湖人嘛,大多不是靠脑子吃饭,讲不通的打一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所以到达陷空岛时,凡纯青还是建立起了自己无害又无聊的形象,虽然这有些影响她日后在江湖打探消息的便利,不过麻烦也少了不少。

凡纯青没和艾虎展昭留在前院聚众玩闹,她可是女的,她是能到后院看新娘子的。艾虎在看新娘子和听江湖八卦间选择了后者,她毕竟表面上还是个少侠嘛。“大人。”看见她,洪玉娇赶紧行了礼,“大人,你们都没事吧?”洪玉娇穿着大红喜袍,卢夫人在前头张罗着宴席,韩夫人在这边打扮着洪玉娇。

“没事,我……”本来凡纯青想说她哪用得着白玉堂救,可是想想还是别随便下旗子,就又咽回去了。“差点拖累你的大喜之日,我也没准备什么礼物,真是不好意思。”本来她理直气壮空手而来,现在差点延误吉时真是罪过罪过。

“凡大人,如果不是你,根本就不会有今天大喜之日这一说。”不是凡纯青拦着,她已经犯下杀人罪,秋后处决了。洪玉娇坚持要等到凡纯青才成亲,她很赞成白玉堂去救人,今天来不及就明天,反正她嫁定给白玉堂的。“我已经没有了家人,我希望凡大人能以我家亲友的身份,看着我成亲。”

“没问题,你放心,白玉堂敢欺负你,我给你打回去。”白玉堂和洪玉娇,凡纯青当然偏帮洪玉娇,虽然她跟白玉堂比较熟,但谁让白玉堂总气她。韩夫人最后给洪玉娇戴上凤冠,打理满意了才得闲说话,“青姑娘啊,阿娇的意思是,让你代替她的爹娘,坐在女方高堂位上。”她一看就知道凡纯青没听明白,不然不该是这么爽快的答应。你看,这会儿吓的。

高堂位?“不行不行……”凡纯青摇头摆手,如此大礼,她受不起受不起,“我哪能代替你爹娘,受你和白玉堂跪拜敬茶。”一边说,凡纯青一边退,企图逃跑,然后她撞上了要进门的展昭。凡纯青抓着展昭,要他给她帮忙拒绝,“阿娇要我替她爹娘作为女方长辈受礼。我才多大啊!哪能坐上主位,受高堂礼啊?”洪玉娇还比她长两岁呢,这叫于礼不合吧!

“凡大人,我的命是你救的,我们全村的仇是你报的,你是我们整个洪家村的恩人。高堂位你坐得起的。”洪玉娇不肯放弃说服凡纯青。“一个姑娘家,出嫁之日,一个长辈,一个撑腰的人都没有。”韩夫人同情的看着洪玉娇,凡纯青假装听不见,不要说得她不同意就是害洪玉娇可怜兮兮的罪人一样。这种事情,在成亲前不就该想好,认卢夫人韩夫人做姐姐不就解决了吗。

展昭看了看殷切看着他的凡纯青,又看向希冀看着凡纯青的洪玉娇,以及一旁哀怨看着凡纯青的韩夫人。“白玉堂给你下跪敬茶,不好吗?”展昭可以理解洪玉娇的想法,凡纯青之于她是再生父母,洪玉娇很尊敬她。凡纯青一时失语,没想到展昭居然说出这种不着调的话。“还能这样?”你以为她没想过那场面多好玩多解气吗?好歹那是正儿八经的拜堂,她怎么能这么把女人一辈子只有一次的婚礼玩掉。

“青青,你将姚维绳之于法,还洪家村百姓清白,于你是公事,对阿娇姑娘来说,却是生存的意义。你总要给她表达感谢的机会啊。”洪玉娇无权无势无钱,唯有用自己来报恩,可是凡纯青既不是男人也不需要婢女,她能报答的方式不多。展昭看得出凡纯青虽然好玩,也想要白玉堂吃瘪,可她也顾着白玉堂在众江湖人士面前的面子。“白玉堂那别扭的性子你也知道,阿娇姑娘既然提了,那他肯定也是同意了的。你无需顾虑太多,我就站在你旁边。还有,我过来是要跟你们说,白玉堂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吉时到了就可以开始了。”

号外号外,白玉堂跪了刚才跟他们一起回来的,展昭身边的女人!一时间,进不去主厅,在外头看不到新娘的人们嘈杂起来。想要低调的凡纯青这回彻底出名了,还想隐藏她捕快的身份已经不可能了。“刚才在想什么呢?”展昭站在凡纯青身后,给她介绍她认不得的江湖前辈。刚才白玉堂给她敬茶的时候,凡纯青和白玉堂对视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喝下去了。

“……觉得茶里有毒。”凡纯青至今都觉得白玉堂太奇怪了,居然一点不生气不羞恼,总觉得他会在茶里下药。不过看在洪玉娇的份上,她怎么都得喝一口,不然大家都下不来台。“呵……”展昭不禁笑出了声。“啊?不会吧?你们原来关系这么恶劣的吗?”晃荡一圈回来的艾虎听到凡纯青这么说都不敢相信,她看凡纯青和五鼠关系不错的啊。

“嗯,恶劣。”凡纯青很是严肃的赞同了艾虎的说法,其实更准确的说,是那熊孩子单方面的幼稚。“不会的,白玉堂虽然年少气盛,有些顽劣脾性,可谁对他好,他知道的。他也是感激你救下了洪玉娇,了却了他妻子的心头大事,才会给你敬茶。”展昭能理解凡纯青为什么那么想,不过,白玉堂心里知道归知道,往后估计还是会和凡纯青对着干的,用凡纯青的话来说就是,谁让他是个熊孩子呢。

凡纯青从展昭眼里看到了无奈和些许看戏的幸灾乐祸,眼睛一眯,果然,白玉堂还是不会和他和平相处的。艾虎察觉白玉堂和凡纯青的坏关系并不是真的坏后,就抓了把花生,又晃荡开了。

凡纯青好歹也是个年轻的女名捕,好奇来聊天的,借着机会来交好的,没有理由也能喝一杯。凡纯青之前做赏金猎人的时候,也没有过和这么多同道打交道的时候,虽然展昭和五鼠都有帮她挡一下,可是也架不住人多,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朋友。凡纯青是预料到自己会醉,会头痛的,可是她没想到,醒来的时候,韩夫人和洪玉娇会在她床边。

“青姑娘,你醒了?”韩夫人见凡纯青醒来,给她倒了杯水,“头痛吧?我去让厨房给你热醒酒汤。”“发生什么事了?”凡纯青靠着床柱,头昏脑涨的,没事这两人怎么会在她房里。

“青姑娘不记得了吗?你被人下药了啊。”虽然说的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事,可是洪玉娇却是笑着的。凡纯青疑惑的看着洪玉娇,她被人下药?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吗?“我只记得我喝醉了,让你们府里的奴婢送回房间了。”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在快不行的时候找了个婢女带她回房,然后倒头就睡。

“说起这个,我们家真是很对不起你。”韩夫人把醒酒汤端进来,给凡纯青道歉,“都是我们管教无方,那个婢女收了钱,将你带去了西厢。”西厢?那安排给了来参加婚宴的男宾,她不是住在后院的吗?凡纯青头晕脑胀的听着洪玉娇和韩夫人给她解释。

两天前,也就是白玉堂成亲那晚,凡纯青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正好路过的展昭看见她不清醒,想过去关心一下把她送回去,却发现婢女径直带着凡纯青去了西厢,觉得奇怪的展昭便默默跟上。婢女把凡纯青带进了一间房,展昭记得那间屋子是有人住的,虽然他不认识那人。在看到婢女出来后,与一名男子交谈,说她已经按照吩咐完成了,两人说完话就各自离开了。

觉得很不妥的展昭,进屋看到凡纯青被放在床上,就把凡纯青带了出来,并且在床上用棉被伪装了一下,假装有人在。因为怕男子回去发现凡纯青不在,又很好奇那两人究竟要做什么,来不及把凡纯青带回后院,展昭就暂时把凡纯青安顿在他房里。

回到那间屋子的展昭躲在了屏风后,那个和婢女交谈的男人将房间的主人带了进去,那人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男人把他丢在桌边,看了一眼床上,笑着说了一句:“要怪就怪你自己倒霉吧。”然后拿出了竹节钉下杀手,展昭及时出手及时制止了他。

凡纯青小口小口的喝着醒酒汤,用她的竹节钉杀人?这是明显的栽赃报复她啊,这么看来她被展昭救了啊。“那人谁啊?”两天了,那应该都审清楚了吧。“他叫彭杰,他说他哥哥叫彭宏,四年前,你杀了他哥哥换取赏金。至于那个倒霉蛋,是陷空岛在江浙一带的负责人。”韩夫人叹了口气,就只是因为喝得多所以就被选中了。

“他听江湖传闻说你和展昭一起,就混了进来,还和大家一起去了幕陵镇。”洪玉娇一转后怕的心情,笑得不怀好意,“青姑娘,被展大侠救了,什么感觉啊?”什么感觉?凡纯青依旧表情淡漠,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除了感谢还要有什么?”想不出来。

洪玉娇失望地看着凡纯青,英雄救美,难道不该有所触动吗?“你不心动吗?”明明上次看起来,这两人挺有戏的啊。展昭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凡纯青捧着个空碗,两眼放空。

“青青姐这是怎么了?”艾虎伸手在凡纯青面前晃了晃,得到了凡纯青递过的空碗。艾虎扁扁嘴,把碗给了韩夫人。“你们聊吧,我先回去了。”韩夫人笑笑,她就不打扰年轻人了。

心动?凡纯青看向展昭,“阿娇问我,除了感谢,对于你救了我这件事,我还有什么感觉。”“你也救过我,此事何足挂齿。”真的要算起来,那翻起旧账来,他可能略输一筹呢。展昭不觉得凡纯青要特别感谢他,反而觉得她应该接受的理所当然。凡纯青看向洪玉娇,看吧,心动什么的不存在的。

洪玉娇扯了扯嘴角,好吧,当她想多了。明明大侠与侠女,真是可惜了。艾虎拍拍洪玉娇的肩,“唉,同是天涯沦落人啊。”她懂她都懂,就当事人这木鱼脑袋,她们恨铁不成钢啊。展昭并不理解洪玉娇和艾虎在打什么哑谜,不过他知道姑娘家的小秘密不能探究,也就没有问。凡纯青则是假装不知道,她现在的脑子是转得慢,但还是转得明白的。

说实话,凡纯青觉得英雄救美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如果有一日她深陷困难,突然出现一个人替她解了燃眉之急,这个人又刚好符合她的要求,她可能会深陷心跳之中,无法自拔。但如果这个人是她较为熟悉的人,这种心动就大打折扣了。大概是她太贪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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