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问寻喝了几瓶酒胃就有点难受,他今天起床后就吃了一个随便买的小面包,然后晃悠到了现在。
这个酒吧里的受众群体很是广泛,小的看起来也就高中生,大叔也不少,非常混乱。
坐了一个小时他就感觉被吵得脑仁疼,索性付钱出了门,外面冷风一吹,还挺凉快。
背着风点上一根烟之后,他又蹲在了破酒吧门前,现在他抽烟的姿势已经像是老烟民了。
不记得高中还是初中,出于好奇,他也抽过烟。
被爸妈发现,他俩就像是天塌了一样,足足给他进行了一周的思想教育,从吸烟对人体危害的基础原理讲到吸烟和各种疾病的关联程度,甚至引用高分论文,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之后他再也没碰过烟。
实在是当时的他,被那些虚头巴脑的学术性著作折磨得头疼。
手机微信这几天一直是退出的状态,电话都设置了拒接。
没有人打电话发微信,手机安安静静的感觉还不错。
抽完一根烟,他又在地上蹲了会,附近的电线杆子看起来挺忙的,瞳问寻已经看见好几个醉汉要扶着它寻找支撑点,这会风有点大了,他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有淡淡的酒味。
再去趟超市吧。
他站了起来,今天这状态不适合跑步,他选择了简便的打车出行。
买洗衣液沐浴露,洗发水……
还有什么?
又想不到了……
哦,吹风机呀吹风机!
话说之前那个吹风机他用了六年都没坏,质量真不错,不知道超市有没有那个牌子。
那是什么牌子来着?
算了,不记得了,随便买吧,好像就没注意过。
第二次来这个超市,他本来以为他会熟练地找到物品摆放的位置,但是他错了。
于是他又在里面转了三圈,这次他特意把各种类型的物品摆放位置进行了强制记忆—背诵。
然后心满意足地拎了个小袋子回去了。
但是衣服还是没法洗,没有洗衣机,瞳问寻有点恼火,他甚至没记起买一个大盆,想手洗都没条件,虽然他除了袜子内裤基本没有手洗过别的东西。
垃圾桶……
垃圾桶也没有!
怎么这么零碎!买不完了!
这天唯一的进步就是晚上洗了澡,但半夜又被蚊子折磨的时候,他从床上坐起来想给自己揍一顿,居然能忘记买蚊香!
操操操操操!
他用被子捂住了头。
第二天起来后,他就非常精神抖擞地又跑去了超市,跑步去的,然后买了蚊香和垃圾桶垃圾袋,一起摆放的还有扫帚拖把什么的,他也都一股脑买了。
哦,还有大盆,又他妈差点忘了,什么脑子?
他花了好几个小时艰难地手洗了床单被罩,弄得整个卫生间地上全是水,跟漏水了一样。
裤子和衣服也湿掉不少,黏在身上。
靠!
这么费劲!
不洗了!
买洗衣机!
拿手机下单了一个洗衣机后,他把手机砸到了床上,然后再次返回了卫生间,把床单被罩捞起来打算挂到那简陋的,但还算是阳台的顶部的杆子上。
这时候他才意识到,他又没有晾衣架。
事到如今,他已经生不起气了。
行了,反正今天干不了,等明天洗衣机到了洗吧。
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后,他有些受不了了,没想到一下子闲下来这么难受。
平常这个时间,他应该还在图书馆或者办公室,看文献或者分析数据,或者干杂活,或者准备汇报。
反正活一大堆,总是会忙得脚不沾地。
现在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极端,要么家里躺着发呆,要么在外面毫无目的地溜达。
他今天午饭吃得又不是点子,一到下午两点他就有点不舒服,平时这个点他必定要喝咖啡,来这里后,他克制自己没有再碰咖啡。
他已经有明显的咖啡因依赖症状了。
等过了这个时间点他才吃的午饭。
所以到了晚上,他在那家麻辣烫对面的花坛边坐到了八点才感觉到饿。
一个人吃路边摊显得总是有些太孤单了,就像一个人吃火锅,一个看电影,一个人吃烧烤……
周围大于等于两个人的队伍总是会衬托得一个人格外形单影只。
还是打包一份回去吃吧。
这个时间点让他想到了昨晚上那只大狗,特意找麻辣烫大姐买了一根没煮的火腿肠。
麻辣烫摊子旁挺暖和,提着麻辣烫往回走的时候他才感觉到有点冷,今天没穿外套,快点回吧。
他加快了脚步,但在那个遇见过大狗的拐角,突然从黑暗中转出来一个人,因为他走得太快,所以等瞳问寻意识到他俩即将相撞这个毁灭性的结局的时候,他已经完全刹不住了。
那个短路的破灯这会吱都不吱一声。
完了。
他的脑海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一个短暂而愚蠢的念头。
俩人的肩膀狠狠撞在了一起,火星撞地球一样有力又剧烈,结局也非常能轻易毁掉一个人……的理智。
他手里的麻辣烫掉在了地上,撒了一地,汤汁非常活跃地溅到了两个人的鞋和裤子上。
瞳问寻怒气一瞬间就冲上了头,可能对方也是,因为双方一句话都没说,就默契地扭打在了一起。
这人力气不小,瞳问寻虽说平常健身力气也不小,但是也没专门学过,打架靠的都是蛮劲儿。
这人比他专业,瞳问寻被他压在了下面,透过薄薄的衬衫,他的背部清晰地感觉到了麻辣烫的温暖,带着汤汁,浸透了衬衫。
“我□□……大爷!”
他骂了一句,用尽全力顶了对方一下,翻身把对方压在了下面,为了让对方也感受到麻辣烫的温暖,他用力压住对方的胸膛在地上摩擦了几下。
然后战斗立马就升级了,双方开始毫不留情地往对方脸上招呼。
每一次出招都能闻到浓浓的在空气中肆意漂浮的麻辣烫的味道。
这味道不仅袭击他俩,也在巷子里四处乱窜,不知道那个狗是不是被吸引了,他和对方互相架着胳膊僵持的时候。
熟悉的狗叫声传了出来。
“乐乐?”瞳问寻试探地问了一句。
“什么乐乐,那是可可。”正和他打架那人猝不及防开了口。
瞳问寻这才感觉到他俩之间的距离近得离谱,但他也顾不上这尴尬的姿势。
“这狗你的?”瞳问寻问,没有放开手。
“不是,我邻居的。”
对方说了一句,也没放手。
这会那个短路的灯可能看够戏了,扑闪了几下亮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他看见了这人的脸。
“我靠,怎么又是你?!”
对方眯着眼睛看了看他,“你走路不看路?急着投胎啊?”
瞳问寻瞪着他,半晌放开手,走到那个破路灯旁边,狠狠踹了一脚杆子,“你大爷的,都怪你!”
可可走到俩人身边闻闻,叼起旁边那根掉在地上的火腿肠,退后几步开始啃了。
俩人背上不仅有汤汁,还有各种麻辣烫的成分,黏在衣服上,瞳问寻穿的还是一件白色的衬衫,回去直接扔掉,有一点犹豫都是对麻辣烫的不尊重。
对方穿的是一件带点绿的无袖连帽卫衣,这会能看出来这人是个寸头,寸得不能更寸了,再短点就能去寺里敲钟了。
瞳问寻摸摸嘴角,这挨了一拳,嘴里破皮了。
他还盯着对方,大概是打算给他身上盯出个具有杀伤力的洞。
毕竟再打下去应该会是他输。
石梁也看着他,这人这两天好像是没刮胡子,这会看着挺狼狈的。
他没再说话,烦得很,转身要走,对方也没拦他,蹲在地上看可可吃火腿肠去了。
石梁本来是要出去的,这会刚出门就倒霉催的成这样了,只能又转身回家,爬楼的时候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云子,我去不了了,你自己吃吧,遇到个神经病,打了一架,衣服上全是麻辣烫,全身都是味儿。”
石云惊讶地喊了一嗓子,听声音是站起来了,“我操,吃亏了没,要我过去帮你不?!”
“不用,他一看就不常打架,行了,我收拾下,挂了。”
石梁把衣服脱下来一看,各种油和菜,还有粉碾碎了黏在上面,看得他最近都吃不下麻辣烫了。
烦死了,石梁把衣服狠狠地扔到了盆里,先拿毛巾把自己背上擦了一下,一毛巾红油。
操!
他把毛巾也扔到了盆里。
这个神经病还住这附近。
他光着上半身去公共卫生间打了一盆水,他住的是单间,没有独立卫生间。
这会澡都没法洗,平时他都是上完课在学校大澡堂洗,这会也不可能回学校了。
这衣服他搓了半个小时还是没干净,偏偏今天穿的这件还不是干活的衣服,是正经衣服。
最后他还是把这件留着麻辣烫之勋章的衣服晾起来了,只能降级成干活穿的衣服,大概去麻辣烫店里打工就能刚好派上用场。
衣服洗完他也没地方洗澡,感觉油都黏在身上,最后他只能一狠心端了一盆自来水进来用毛巾擦洗。
还用冷水洗了个头,还没吹风机。
这天夜里他就觉得不太舒服,醒来了好几次。
果然一大早他就感觉呼吸不畅、鼻子堵得死死的,并且还发烧了。
他感冒的频率不高,这一下就感觉连胳膊都不想动了,只想搁被子里躺着,饭也不想吃,药也不想去买,
迷迷糊糊中他也不知道到了什么时间,只知道外面天是亮的。
枕头旁边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摸过来也没看是谁,接了起来。
“梁啊,你怎么没来上课?今天这个老师要签到!”
这是前室友陆子显的声音,石梁一张嘴想说话,一时间都没能发出声音。
他吞咽了一下,嗓子很干,还有点疼。
“我感冒了,不去了。”
“我去,你声音怎么成这样了,算了,我帮你签到,你休息吧,记得吃药啊。”
这会应该是马上上课了,陆子显匆匆挂了电话。
石梁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他就这么水米未进睡到了下午,其实也不能完全算睡,很多时候都是昏昏沉沉的,脑袋沉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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