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华服的公主立在门外,目光探入宅内:“这么冷清?”
“请进。”
穿过小花园,她们去往茶室。
晏冬亲自给她煮茶、倒茶。
“怎么府里一个服侍的人都没有?”
“和家人团聚去了。”
“你没有家人?”
晏冬放下茶壶,平静问:“公主呢?怎么来找我?”
“我去找过涂思瑾了,他真可怜,一个人住在深山老林,好歹是朝廷命官,给他的俸禄不至于购不起宅子?难道是你不许他住在京城?”
“公主冤枉我了。”
“听说你和那位席跃仙君好了?”
“公主从何道听途说?”
“朝中传遍了,都传到了后宫。涂思瑾可真丢脸,当初闹得轰轰烈烈,转眼就被你丢弃。晏大将军还真是审时度势趋利避害,席跃仙君,外祖战神、祖父风神,听着都要吓死人!”
公主拍了拍胸口,接着笑道:“难怪晏大将军不要涂思瑾。”
晏冬沉默以对。
“不知道涂思瑾有没有后悔了呢?要是他当初眼睛擦亮点,此刻哪用得着沦为满朝的笑柄?倒是你,我以为你该春风得意的,怎么今日看来如此惨淡?你表兄陆昀如今在朝堂上呼风唤雨,还不都是借你的光?”
晏冬自始至终淡淡的。
公主也不恼,慢慢地品茶,慢慢地说。
“父皇对他很器重,竟打算将他招为驸马!”
晏冬才明白公主此行的目的。
“公主想要我如何?”
“同你表兄说说,莫要肖想本公主。”
晏冬浅笑:“如公主所言,陆昀炙手可热,前途光明,为何不喜他?”
“他当初不是为你们晏家旁支的那个什么明月姑娘,和令祖母作对,不顾反对要娶她么?我虽身居内院,却不傻,他才搭上席跃仙君,就将那姑娘踹了,这样的负心汉,我要他作甚?”
晏冬莞尔:“我有心帮公主,奈何我已与陆昀决裂,他的事,我不插手。”
“你不是与那席跃仙君情意正浓吗?你让他去干预。”
“公主说笑了,席跃仙君与我只是上下级关系。”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帮我!”公主这回真恼了。
“公主不想要他,大可回了陛下就是。陛下宠爱你,定不会要你嫁与一个不喜欢的人。”
“可是……”
公主瘪了瘪嘴。
晏冬觉察不对,“难道陛下非要你嫁给他?”
“嗯。”晶莹的泪水啪嗒落下。
“怎会如此?”
晏冬疑惑了片刻,转瞬明白过来。
若陆昀是个女人,此刻做出牺牲的,怕是那诸多皇子之中的一位。
历代作为两邦纽带,交出去和亲的公主不在少数,只是本朝和平安泰,和亲甚少。
然而要与仙界连成纽带,缔结姻亲仍是诸多方式之中最牢固的一种。
晏冬自知,陆昀并非沾她的光,这是他和席跃之间的合作,她只是作为筹码。
皇帝插了一脚进来,自然不肯为他人做嫁衣裳,也想分一杯羹。
陆昀以他人做棋子,自己也是棋子。
只不过他的代价几乎称不上代价,娶一位娇美的公主,算什么代价。
公主梨花带雨,“要不是你,我当初招了涂思瑾作驸马,哪里还有现在的事?现在你又不要他了,你怎么这么坏?害得我……”
她哭的不能自已,晏冬递上一方帕子。她任性地推开,晏冬只好拿着帕子替她拭泪。
干净的帕子沾上了昂贵的脂粉。
晏冬望着帕子上这一点粉与白:“公主不抹这些胭脂水粉,不穿这些锦衣华服,不戴这些珍宝首饰,不住那些美屋豪宅,不吃那些珍馐玉食,可好?”
公主抽噎停住,眼睫挂着泪珠:“你在胡说什么?”
“公主舍得下我说的这些么?”
“我为什么要舍下?”
“公主不想嫁陆昀,就得做好准备舍下这些。”
“那我嫁了陆昀呢?”
“嫁了陆昀……这些东西你就还有。”
“凭什么陆昀可以决定我有没有!”
“不是陆昀,而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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