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 55 章

凉州西凉大举入侵的战报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都。

一时间人心惶惶,因为据传闻,此事是因为京都之内有叛徒,才会导致西凉之军如此顺利。

晋王府内,卫映鸾几人被恨生领着,走在地下的暗道之中,直到有不远处有光透出,一间还算舒适的卧房出现在眼前。

因为在地下,没有窗户,点着几盏灯,恨生递给卫映鸾一张纸条,发现当面写着。

“主上让我将几位带在这里,这样的卧房有很多,您现在这里安心住下,等风波平息了之后,主上会带您出去。”

知道是恨生无法表达复杂的语句,所以写在纸条上,卫映鸾却皱眉道:“我与他的计划之中,并未有晋王府也要被搜查此事,他是不是瞒着我,做了什么别的?”

恨生有些不好意思骗她,但又不能背弃主上的意思,只好挠了挠头。

卫映鸾也不为难他,寻了个位置坐下,四处打量着。

今日清晨,恨生就忽然告诉他,陛下或许回来查抄晋王府,要她和谷雨随他进入地道,暂时躲避。

卫映鸾便感觉不对,他们最开始的计划,只是引着陛下怀疑齐和风通敌,并未将容昭也牵扯在内,在边关军情紧急的节骨眼上,为什么上官襄却忽然对晋王起了杀意?

她忽然想起这晋王府中,还有一个人没有被带入这里。

“恨生,没有带戚贵妃下来吗?”卫映鸾感觉自己似乎触摸到了此事的核心。

恨生摇了摇头。

皇帝前来查抄晋王府,若戚贵妃没有被转移至其他的地方,那么很有可能,已经被皇室抓住。

而容昭还有在暗阁的身份,那么晋王这个身份,只要不出现,上官襄就拿他无法。

卫映鸾一边思考着,一边始终放心不下这其中的怪异之处。

她忽然有些看不懂容昭了,若是想将上官氏取而代之,晋王这个身份,岂不是最好的筹码吗?毕竟他的身世只要公之于众,上官襄便难以坐稳眼前这个帝位。

————

太后听到消息时,茶盏碎了一地。

“陛下查抄了晋王府?”她头痛病先前犯了,这两日刚有好转,便听到了此消息传来。

西凉的边关急报也有耳闻,只是因凉州地形的原因,一时半会也难以攻破,只是如今朝中无人,难以寻到一个可以战无不胜的老将。

她不是不忧心的,只是前段时间头痛欲裂,她如今已经放权给陛下,自然是没有心思去管这样的事。

但是晋王若是被抓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坐住了。

秦嬷嬷在一旁安慰道:“太后宽心...晋王殿下不在府上,陛下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太后稍微冷静了些,缓缓地点点头:“那个孩子...不知道这些年经历了什么,哀家也不好太过于关注他,引得陛下猜忌,你去探听一下,陛下那边是否还有其他消息,若有那孩子的下落,速速来报与哀家。

秦嬷嬷应下,正准备离去。

却看见门口走来了一个熟悉的面孔,定睛一看,却是御书房的贴森内侍。

“太后,陛下有要事与您相商。”

太后有些疑惑,自从放权之后,陛下很少与她商量政事,如今却有些反常?

压下心中涌现起来的不安,太后只得摆架,由那内侍领路。

然而去的地方却并不是陛下的御书房。

“这是要前往何处?”太后警惕问。

内侍恭敬地回答:“刑部。”

太后心中一沉,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胸口涌现。

刑部大牢,太后下了轿撵,手上拿着一串佛珠,下意识的搓动着。

“太后,陛下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

踏入昏暗的牢狱,秦嬷嬷搀扶着太后,能感觉到手下的掌心正微微发抖。

“见过母后。”上官襄抬起眼,那其中满是阴郁,面上却笑着,在地牢的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可怖。

“晋王有通敌叛国之嫌,今日查抄晋王府,虽没有抓住上官洮,但却有个意外地收获。”

上官襄轻轻地让开了身子,太后下意识地撇开头。

一个半边脸烧伤,行为举止疯疯癫癫的中年女子,映入眼帘。

二十年未见了,当年的德妃和戚贵妃的变化都很大,只是太后虽然容颜衰老,头痛病折磨多年,但多年上位,加上养尊处优,仍有点精神气在。

可戚贵妃却不同,她看见太后的那一瞬间,便宛如疯了一般,死死的扒住栏杆,疯狂地喊道:“你这个老妖婆!你还我孩子!你还我孩子!”

太后掩饰住她看到戚贵妃一瞬间的惊惧,冷声问道:“陛下,这是何意?”

上官襄也没有什么好脸色:“母后,您的好孩儿,可是为咱们留下了这样一份大礼啊。”

太后瞪大了眼睛。

她忽然明白了。

为何查抄晋王府,会抓到如此模样的戚贵妃,看她这样子,明显是有被折磨数年,那骨瘦如柴的模样,难以想象是如何度过的这些年。

“母后还不明白吗?”上官襄步步紧逼,“您当年如此狠辣果决,怎么如今上了年纪,却变得优柔寡断起来。”

太后干涩的声音开口:“原来你都知道...你的身世。”

上官襄冷声道:“这还要多亏了母后给朕留下的那位老阁主,虽然如今他下落不明,但多亏了他,朕才明白,为何这么多年,母后与朕之间,总是隔着一层,尤其是您在见到上官洮的那一瞬间,会露出那样的神情。”

“母后,你想不想知道,戚贵妃为何会被上官洮如此对待?”上官襄眼中带着几分嘲讽,似乎是在提醒她,不要做什么天伦之乐的美梦,“您认为他会如此对待养育他长大得养母,又会对您这位为了权势抛弃他的生母,怎样呢?”

太后看着戚贵妃疯狂的撕咬抓挠着牢狱的门框,似乎在极为痛苦的呢喃着什么:“给我药...给我药。”

然而毕竟是上位多年,太后很快便从失态之中找回了理智,她缓缓走上前去,轻声道:“戚贵妃,别来无恙。”

戚贵妃逐渐从疯癫之中找回了些理智,似乎终于认清楚了眼前人,嘶喊一声,就要去抓,然而在注意到太后身边的黄袍青年时,却忽然愣住了。

“孩子...这是我的孩...”还未说出口,上官襄便快速几步,将一团绢布死死的塞进了她的口中。

那一瞬间,他看到了戚贵妃的眼中,满是悲伤。

但是虽然她双手并未被桎梏住,却并未自己解开绢布,而是呆呆地望着上官襄,没有再发疯。

上官襄转过身来,冷声道:“母后,事情已经很清楚了,上官洮早就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之所以会在此时被寻回,就是为了报复你我。”

太后低沉着声音道:“哀家知道了,不过皇帝,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过陛下必需答应哀家一件事,若抓到晋王,留下活口,哀家有事要问他。”

上官襄冷笑:“母后是舍不得您那好不容易活到二十岁的亲子,再次夭折吧?”

太后并未否认:“陛下与哀家早已经在一条船上,同生同死,若是食言,你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后说完便转身,没有在此处过多停留,上官襄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可那个华贵的背影却再也没有回头。

昔日的母子,竟会走到今日的地步。

两人的距离越走越远,长长的地牢,似乎在二人面前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

齐和风是被水泼醒的。

剧烈的疼痛传遍全身,他活了两世,都未曾受过这样的折磨,以至于数次昏死了过去。

他睁开眼睛,看见的却是个完全没有预料到的人。

他与眼前之人有过一面之缘,知道是如今的暗阁实际掌权人,深得陛下信任。

“齐三郎,”容昭半靠在躺椅上,一副慵懒的模样,笑眯眯地打量着眼前之人,“还未自我介绍过,我的名字,叫容昭。”

齐和风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他几乎没有抬起眼皮的力气,虚弱的声音道:“...为何抓我,是陛下的旨意吗?”

他被抓进来之后,没有给过半个字,便被禁了言,各种刑罚往他身上招呼,偏偏又发不出声音,被折磨的生不如死。

或许是不想死的这么不明不白,他咬着牙坚持到现在。

“开口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求饶,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容昭微笑,“是,陛下令我从你口中得到你通敌叛国的全过程。”

齐和风用尽全身的力气摇头:“我...没有。”

容昭微笑:“我知道,因为是我陷害你。”他缓缓站起身,走到了一旁,拨弄起桌案上的刑具。

齐和风不明白:“我与阁下没有冤仇,为何要陷害我。”

容昭漫不经心地道:“我与殿下并无冤仇,只是受人所托,不如郎君想想,可曾受到过什么人的憎恨?”

齐和风微愣。

会恨他的人确实有一个,但是她在另外一个世界...

想到这里,他忽然顿住。

还有一种可能,他一直不愿,也不敢去想的一个可能性。

“曾经的燕王妃,大名卫酒,小字映鸾。”容昭不紧不慢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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