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顾舟俯身在陆栖晚耳侧低语:“让你咬我不乐意,现在来偷袭。”
还是那种慢条斯理的语气,俯身的时候传来布料细碎的摩擦声,陆栖晚想到自己在电梯,又慌又羞,连耳尖都红了,白皙的手指悄悄往后伸,攥住了顾舟的浴袍腰带,然后,在顾舟腰间又用力掐了一下。
陆栖晚以为自己很用力,可是那一下对顾舟而言根本没有攻击力,软绵绵像小猫咪的爪子在挠他,撒娇一样。
顾舟圈住陆栖晚背部的手落下来,贴着他清瘦的腰,掌心慢慢摩挲,撩拨似的低笑道:“再掐一下?”
“你......你别这样......”陆栖晚的声音带了一点哭腔的颤,腰也被他摸软了,整个人被顾舟困在怀里,无措地揪着他衣服。
顾舟却笑了一声,把人往上抱了抱,他是站着的,陆栖晚的腿只能缠着他的腰,腰也被他贴着,浴袍下摆被压住,滑下来一点。
见陆栖晚藏在他胸口不肯抬头,顾舟不甚规矩的手掌便沿着漂亮的腰线,摸到了他的腰窝,揉了片刻,又在他的后腰处轻轻一按。
陆栖晚的眼尾一下子变得湿漉漉,忍不住呜咽出声,“呜......不要......”
见他真的要哭,顾舟收回手,“乖,”顾舟摸了摸他红透的眼尾,声音温柔地哄道:“不逗你了。”
电梯“叮”的一声到了餐厅层,陆栖晚整个人都被顾舟抱软了,手指蜷着,缩在他怀里不说话。
他的模样很乖巧,实际上在生闷气,顾舟觉得可能逗他逗过头了,低头看着怀里那一团。
陆栖晚的脸藏在他肩窝里,乌黑柔软的发丝耷拉着,扫在顾舟脖子有点凉。刚刚还会掐他,现在就没动静了。
顾舟轻声哄:“生气了?”
陆栖晚没反应,脸往他颈窝里埋。
顾舟有点无奈,“逗一下就生气,嗯?”
陆栖晚还是不动,浅浅的呼吸落在他脖颈皮肤上。
顾舟抱着个生怕吓着的玻璃瓷娃娃,顺着他浴袍散开的领口,摸到他的后颈,安抚性地在那片发烫的地方揉着。
“真不理我?”
顾舟碰了下他的耳垂:“你要真生气,就再掐一下。”
餐厅宽敞,正对着内院的小花园,柔和的晨光透过一整排落地窗照进来,像水一样薄薄地铺在桌面,靠墙的角落放了两棵叶子细长的橄榄树。
顾舟找了个靠窗的双人卡座坐下,被木制格栅半包围,和其他地方分开。
顾舟把陆栖晚放好在座椅上,揉了揉他的脑袋,“我去取餐台,乖乖坐着。”
身边的人离开了,陆栖晚闻到一点温温吞吞的面包香味,混合着橙皮的味道,桌角立着一张卡片,是米白色的厚卡纸,上面写着早餐推荐,手写的钢笔字迹工整漂亮。
陆栖晚从兜里摸出手机,屏幕写着6月24日,星期一,他发了一会儿呆,忽然想起自己今天要给同事代课。
正当他犹豫着直接走,还是去找顾舟打个招呼的时候,他同父异母的弟弟陆奕鸣发来了消息。
陆奕鸣:【哥,你给我画的画好了没有?我最近画不出来,你不是说尽快画给我吗,怎么拖了这么久?青年展要截止交稿了。】
这个画展叫青年艺术计划,是南棠文化艺术中心主办的,很有影响力,陆奕鸣是候选艺术家之一,如果他画不出来,可想而知他的导师以及扶持他的艺术基金会有多失望。
陆栖晚回复道:【这是你自己的画。怎么能找我代笔?】
陆奕鸣:【你不会敷衍我吧?你是不是忘了,爸妈为了给你治病,花了多少钱?】
陆栖晚的父亲陆建珉,在南棠也是有名的企业家。陆建珉出生农村,靠县里的奖学金才上了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城白手起家,经历过金融危机,行业洗牌,等他熬出头的时候已经接近四十岁了。
在商界,大器晚成的人也不少,陆建珉早年做地产,后来也做文旅,在南棠政府和金融圈的口碑,人脉都不错。如果陆建珉打招呼,陆奕鸣在青年画展拿奖项是很轻松的事情,但他偏不,他要靠自己并不出色的才华,没有才华怎么办呢,不是还有个哥哥嘛。
而陆栖晚母亲沈清如,是陆建珉在小县城娶的妻子,也是他创业初期的伴侣,为他生下了陆栖晚,但因为陆母体弱多病,多年照顾孩子,缺乏社交,对她丈夫的吸引力也就逐渐减弱了。
陆建珉的第二任妻子叶澜溪,出身中产家庭,从新加坡留学回来,学的是金融,在银行工作,某次饭局上,就和当时处于事业转型的陆建珉认识了。
陆奕鸣:【你念小学的时候,家里也不宽裕,我妈为了你,都卖了自己的珠宝项链,结果你还是休学了,差点死在医院里。】
这种账单,被这样的口吻丢到脸上,陆栖晚愣了一会儿,下意识咬住了嘴唇。他有点想反驳,但又没有力气,也不想撕破他们家庭复杂的关系。
毕竟是他病重的时候接他回去的家,也留着他小时候的房间。挑事是一种勇气,他没有。
陆栖晚:【我画完就给你。】
等顾舟端着蜂蜜烤无花果,焗土豆,温泉蛋和两碗浓白的粥,另外还拿了一个塑料袋子,装着一小瓶豆腐乳和草莓果酱,慢悠悠回来的时候,座椅空空。
陆栖晚已经不见了。
顾舟皱了下眉,放下盘子和食物,目光在餐厅扫了一圈没看见人,他又回到房间。
“朝露”房里,他们睡过的一张床上,本来凌乱的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靠背椅上还搭着酒店浴袍,拖鞋也摆回了原位,只少了一套陆栖晚自己的衣服。
顾舟的手机亮了两下。
陆栖晚:【转账1500】
没有写备注,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
顾舟盯着屏幕看了半秒,气笑了,只想把人给抓回来,紧接着又弹出一条新消息。
陆栖晚:【谢谢你,我今天要上课,先打车回去了。】
顾舟也没心情再回去吃早餐,等他换好了衣服,又收到一条消息。
陆栖晚:【你不要对我这么好,我还不起你。】
顾舟盯着这行字看了一会儿,光线从窗外斜斜照进来,落在他身上,把那件黑色衬衫的肩线勾得宽阔且利落,他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然后收拾好东西,下楼退房。
很快就结了帐,发票和打包的早餐都没有要,顾舟拿了一瓶酸奶喝。将行李箱放到后备箱以后,他想了想,回去把袋子装的豆腐乳和草莓果酱拿走了。
顾舟将袋子放在副驾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搭在方向盘上,开车离开之前,他理了理袖口,拿过手机。
顾舟:【早上还在我怀里,现在就跑?】
顾舟:【晚晚,你胆子真大。】
顾舟:【谁让你还了?你给我欠着。越多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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