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琴不多时便回来了。

看到师尊正坐在案前等候，泽岳则侍立一旁，面色严肃，紫琴心下慌乱，匆忙叉手致礼：“师尊，弟子来迟了，请师尊恕罪。”

邢昀抬头向泽岳道：“你先回去吧，记得好好休息，明日还要大比，为师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

“是。”

见泽岳出去，邢昀才向紫琴招手，唤她过来：“紫琴，来，在师尊旁边坐下，陪师尊说说话吧。”

紫琴乖乖坐在旁边。

邢昀问：“今日去找你的人，是不是正津宗的弟子青珏？”

紫琴的双颊一下子红透了。

邢昀一笑：“那看来我是猜对了。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竟然都不知道。”

紫琴支吾半晌，才说：“是您和师弟下山的时候。正津宗来人走动，我也被叫去帮衬，这才认识的。”

邢昀问：“那你为何不曾与为师说起呢？”

紫琴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弟子……弟子不知道该如何说。”

邢昀便拉了她一只手，温声细语道：“这没什么的，你的年纪也到了，只要你愿意，那青珏也是真心待你的话，为师不会不同意的。”

“谢谢师尊。”紫琴眼梢似乎泛起泪光，邢昀就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长发。

也许这就是“无痛当妈”吧，邢昀微笑着想。

第二日的斗法和邢昀预想的一样，男女主角分在一组，三百回合并未分出胜负；泽岳和另一个人一组，泽岳胜了。

这种情况下，泽岳原本应是与慕容婳和霄阳分别比试，但他嫌麻烦似的，说他们两个可以一起来，他顶得住。

邢昀又是激动又是紧张，这时天鸿子来在她身边，感叹道：“真是名师出高徒啊。”

“青出于蓝而已。倒是天鸿仙官如此修为，”邢昀转头看他，“为何不收徒呢？”

天鸿子笑道：“因为有了徒弟，可就不能如现在一般做一只自在的野鹤了啊。”

有了学生，就是有了责任。闻言，邢昀不禁沉思。

她望向道坛之上，三名少年斗得难舍难分，她却只看得见泽岳一个。

那是她最疼爱的学生呀。

她不自觉地露出笑容。

缠斗正酣，泽岳心里却还念着邢昀对自己的期望，忍不住分出一丝神来，向坛下瞥去，却不想只瞥见她与天鸿子交谈甚欢，眼露温柔。

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很明白天鸿子的意思，他相信师尊也不会不明白。

所以他才更加愠恼。

他想让师尊的眼中只看得见他一个。

他心中不爽，手下招势也愈发狠厉，步步紧逼，丝毫不让，纵使对面是慕容婳和霄阳两个人，也不免觉得有些吃力。

霄阳边打边劝道：“泽岳，往后都是同窗，你何必如此相逼？”

泽岳并不理会，当即劈来一掌，他匆忙格挡，却还是被推出几丈远。

“霄阳！”这时的慕容婳与霄阳已是不打不相识，擦出了暧昧的火花，看到他输了，心焦不已，转头又见师叔天鸿子正与泽岳的师尊云虚元君并肩站着，下意识便喊道，“师叔，师叔不是跟云虚元君交好吗，快帮婳儿劝劝元君，教泽岳——”

她话还未说完，但见泽岳怨气更盛，攻得更急，慕容婳终是招架不住，眼见差点儿伤着她时，邢昀紧忙高声制止：“泽岳住手！”

泽岳的手当即便悬停住了，然后缓缓收回。

慕容婳道：“我也输了，心服口服——但是你这脾气可真不太好。”

泽岳看了看她，叉手一拜：“抱歉。”语气还算诚恳。

慕容婳是个性子直率的女孩儿，这时便摆摆手笑道：“无妨，日后同窗修习，别再下死手就行了。”

泽岳下了道坛，就径直来找邢昀，跪下拜道：“还好弟子没给师尊蒙羞。”

邢昀没有想到他竟然打败了小说的“内定”选手，只想着他能得个第三名就好了，因此这会儿几乎是有一点儿要喜极而泣的冲动了。

她赶紧扶他起来：“何止没有蒙羞，简直是光耀整个空涵宗的门楣啊！”

等泽岳立起身来，她才发现，原来他的个头早已比自己高出不少。

泽岳微微低首，不动声色地望着邢昀额边的碎发，情不自禁道：“弟子没想那么多，弟子只是……只是想让师尊高兴。”

天鸿子看着他，若有所思。

邢昀似想起什么来，对泽岳说：“泽岳，等你入了琅嬛宫，天鸿仙官就是你的老师，你得懂礼数些，不能总像在留墨峰上似的了。”

泽岳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望向一旁的天鸿子，半晌答应道：“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