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清池一愣，第一反应竟然是那天晚上万昭的反常。

他从屏幕上看到了拓林的字眼，然后笔记本迅速被万昭合上了。

回家后，方清池并没有询问万昭这件事，而是登上了久久不用的邮件，不到半天时间，关于方以泄漏公司机密的证据便铁板钉钉的呈在了方清池眼前。

“在看什么？”

万昭洗完澡，身体散发着微微的水汽，凑到了方清池身边。

方清池关掉浏览页，抓了抓万昭的头发：“吹干再过来，不然会感冒。”

“今天感觉怎么样？”万昭坐到床边，微凉的发丝拂过方清池脸颊。

“还好。”方清池像是在想着什么事，回答有些不走心。

万昭顿了顿，将笔电从他膝上拿开。

“做什么？”方清池一愣。

万昭起身离开，不一会儿又拿了吹风机过来，把方清池面对面放在了他的腿上，环抱着他的腰，将整张脸埋在了方清池脖颈里，声音闷闷的：“帮我吹。”

方清池眼睛弯了弯，打开吹风机轻缓地揉着万昭的头发：“不开心了？”

万昭埋着头不说。

方清池双手把万昭的脸抬起来，却见他眼尾红红的，不由愣了一下，随即一阵慌乱感袭来。

“怎么了宝贝儿？”

万昭眨了下眼睛：“你再叫一次？”

方清池低下头，亲了一下万昭的眼尾：“怎么了宝贝儿，谁惹你不开心了？”

然后看着万昭的整张脸肉眼可见的红了，显的他眼尾的红都一点也不显眼了。

方清池没忍住，使劲揉了下他的耳垂，威胁道：“快说！”

万昭眨了下眼睛：“如果你没有这病就好了。”

方清池愣了一下，随后又扬起嘴角：“那你岂不是要一辈子做我的司机厨师和住家保姆了？”

“要是你没有这病，会公开我们的关系吗？”万昭突然问。

“想什么呢，你都是我男朋友了，怎么还这么没安全感。”

“你说！”万昭看着他的眼睛，非要他说出来。

“会。”

“要是方老爷子不同意呢，你会像方以那样对我吗？”

方清池眉头微挑：“不会。”

“骗子。”万昭又把头埋进了他的脖颈处，不看他了，“你明明因为你爸的反对，把许换给抛弃了。”

“知道的这么详细？”方清池吻了吻他的发尾，“你和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

“太久远了。”方清池想了想，“当时我就是一个高中生，刚知道了自己的性向，看上个合眼缘的就追了，稍微遇到一点挫折，或者说稍微遇到一点转移注意力的东西，新鲜劲儿就过去了，我以为谁都跟我一样呢，没想到他会追到国外去。”

“混蛋。”万昭说。

方清池笑了笑：“骂的对，不能用年龄小不懂事儿就能抹除掉对别人的伤害，这件事确实是我对不住许换。”

许久没人说话，吹风机嗡鸣的响声应和着外面的月光，显得愈发安静。

“方清池，你是不是天生就寡情啊？”

方清池关掉吹风机，抬起万昭的头：“我做了什么事让你难过了吗？”

“没有……”

“嘴巴这么严？”方清池眼尾点上笑意，“那这样，之后你尽管提要求，我都答应，好不好？”

“什么都答应？”万昭抬起眼睛。

方清池亲了一下他的嘴角：“就算把方氏给你也没问题。”

万昭没管他说的荒唐话，立刻道：“那你以后不准和许换见面了。”

方清池噎了一下：“这么小气啊？”

“你就说你同不同意？”

沉默在空气里蔓延，气氛明显不对了。

万昭没有要求方清池公开他们的关系，因为他不想去胁迫方清池什么，于是只提了个无伤大雅的要求。

反正在超市之前，海岛之后，方清池和许换也没见过面，除了工作上，也并没有什么一定需要见面的地方。

虽然他在提出这个要求之前，觉得自己并不会介意方清池的拒绝，但方清池真的沉默了之后，万昭只感觉自己心里有一团小火苗烧起来，而且随着沉默的时间推移，这簇小火苗还越烧越大。

“你还要去见许换？”他问。

方清池说：“最后一次，好不好？”

万昭把方清池放在了床上，自己爬上了床的另一边，背着身子。

两秒后，他关了灯：“睡吧。”

黑暗中，一只手伸过去把万昭的手牵了过来：“见他是有点正事儿。”

“什么事？”

方清池不说话，从背后环抱住了万昭的腰：“做吗？”

万昭拉过他的手，回身吻住了他的唇。

真好哄。

听着耳边紊乱的呼吸，方清池无边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