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切都是因为爱

尽管丹赋圣表现得很愤怒,但他并不打算深度参与官方的调查。毕竟他只是晨归为了方便看管而拉来的。

白愉在跟晨归解释千庾门的内部结构和重要人员,而丹赋圣想安慰安慰玉獒。

杀死玉獒爱人的罪魁祸首就是司琛的师伯,玉獒来到这儿之后想起了伤心事,他自闭了。

丹赋圣对此束手无策,他这辈子和情爱无缘,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玉獒。

玉獒在听歌舒缓情绪,他在听狐狸化形报恩又被抛弃的故事,玉獒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丹赋圣挠了挠头,这时候他注意到了桌上还没开封的卤味鸭头。他揭开卤味包装,从里头拿出了一颗鸭头,他把鸭头递给玉獒。

晨归看向丹赋圣,他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丹赋圣晃了晃手里的鸭头:“狗儿过来,嘬嘬嘬……唔!!”

晨归紧急冲上来捂住了他的嘴巴,他用卷纸包住了丹赋圣拿鸭头的手,随后他用棉被把丹赋圣卷起来。

卷完之后晨归松了口气。

玉獒扭过头,他哽咽询问:“找我有事吗?”

“没有。”晨归扛着丹赋圣走到角落,默默把魔主卷放下。丹赋圣裹着被子坐在地上,他那只被卫生纸包裹的手露在外面。

晨归把卫生纸拆开,把鸭头拿走,他又把丹赋圣的手认真擦干净。

“你别再说话了。”晨归用传音提醒丹赋圣,“他会想杀你的。”

丹赋圣没有回复。

晨归拍了拍被子表面:“你不可以动了。”

丹赋圣比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丹赋圣就安心在角落做他的魔主卷。

他不去找玉獒,但玉獒会过来找他。

玉獒下床走到丹赋圣身边,他默默坐下,把整个上半身都靠在丹赋圣身上。

丹赋圣听力很不错,哪怕隔着被子他也能听到那首狐狸报恩的歌。

他用那只自由的手摸了摸玉獒的狗头,无声安慰。

玉獒独自伤感了一会儿,随后他用传音询问:“你什么都不做吗?司琛是你的旧友吧。”

“不是什么都不做,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啊。”魔主的身份太过敏感,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被无限放大,他和官方处于互相试探的阶段,官方永远不可能真正信任他,丹赋圣也是同样。

哪怕国家的概念已经消失,丹赋圣也不会傻到认为那些制定规则的人会用真善美作为所谓的标准,他们只会更小心,更严谨。

就算丹赋圣动手,那也必须是官方明确下达了通知,必须是他们先出口要求。

他必须在官方的“拜托”之下“无可奈何”地出手。

这很重要。

被子里的丹赋圣掏出了手机,开始给自己那些老朋友的动态点赞。

那些老人家喜欢发自己孙子孙女的图片,丹赋圣不断地点赞评论,可惜他养过的小崽子都长大了,拍出来没意思了。

丹赋圣开始回忆自己有没有存过晨归小时候的留影石,他也要发动态,他要融入集体。

“千庾门的第一代创始人已经死了,说是运功出了岔子。”白愉向晨归解释,“司琛是第一代掌门人的孩子。”

“和谁的孩子?”晨归问,白愉给他的资料里只记录了司琛的父亲。

“没有记录,而且这位千庾门的创始人直到死都没结过婚。”

“不应该,司琛是上了户口的,非婚生子随父上户口是需要父母两方的资料的。”怎么可能完全没有记录?

白愉陷入沉默。

晨归明白了:“你们内部有人搞小动作?”

“也许。”上层已经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或者说他们早就有所察觉了,只是那群人藏得很深。

“官方跟千庾门是有合作的,在调查出确切的问题之前,官方不能强行封锁千庾门。”白愉又说,“这次我只能是您的生活顾问,我们不能以官方的名义进入千庾门搜查。”

晨归抿唇,随后他看向了角落处的魔主卷。

丹赋圣那只伸出来的手正在跟着玉獒的音乐打节奏,晃来晃去。

“你能进去对吧?”晨归问,“你有办法的。”

丹赋圣动作一顿。

“千庾门不会放你这个魔主进去,但你有办法的,对吧?”

……

“我不活了!你们也别活了!”丹赋圣坐在千庾门入口的门卫处,伸手邦邦拍木桌。

千庾门的门卫也是一位修士,他认识丹赋圣,此时他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是怎么回事?!你们说清楚!”丹赋圣指向司琛,“他明明是庾国的二皇子!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们对他做了什么!!”他声音很大,有路过的人在他们门卫处探头探脑。

“您小点声!小点声!”保安紧张得要命。

“你让我小声?!”丹赋圣冷笑,“你知道他和我的过去吗?!我都快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了!”

“他前世视我为挚爱,如今他把我忘得干干净净,你让我怎么小声?!怎么冷静!”丹赋圣手一掀,他把木桌翻倒了。

保安根本没有插嘴的机会,因为丹赋圣哭得很大声。

丹赋圣搂着玉獒哭,玉獒化为原形,他也在哭,丹赋圣还时不时用它的彩色毛发擦擦眼泪。

“不是,您这说得也太荒唐了……”保安脑子嗡嗡的。

“你觉得我说谎?也是,我只是个魔主,我说什么都是假的!呜呜呜……”

保安连忙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们造谣说我杀人,想让他恨我?!为什么,就因为我是魔族?!你们要斩妖除魔!”

“您这话可千万不能说!!”保安后背发毛。

“你们没变!但是他变了呜呜呜!他变了……”丹赋圣指着一脸不自在的司琛,他声音更高,“他不记得我了!他不在乎我了!”

司琛不敢和丹赋圣对视,他左看右看,最后他视线落在了晨归身上。

然而晨归看起来也很惊恐。

晨归只觉得丹赋圣有办法,却从未想过是什么样的办法吗?!

门开了,一个身形健壮的男人走了进来。

“丹赋圣。”那人的声音很冷。

丹赋圣往男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太子?”倒不算太意外,这世上不可能只有司琛这一个缝合怪。

“你们这是什么旧皇室收容所吗?”丹赋圣原本都躺地上了,在见到那男人之后他又坐了起来。

司琛朝着男人拱手:“师兄。”

男人对司琛点点头,随后他皱眉看向丹赋圣:“你别想在我们宗门撒泼。”

“我没有撒泼。”丹赋圣很委屈。

“你封印解开之后,我时不时就会想起一些前世的事。”男人咬牙,“我知道自己是转世,我不是我师弟,我不吃你这一套。”

“啊~那你想起来自己是怎么疯的了吗?”丹赋圣问他。

“什么?”男人眉头皱得更紧。

“没什么。”丹赋圣转移话题,“既然你想起来了,那你也应该知道,你师弟上一世和我的关系很不错。”

“的确,可他和你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啊?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是因为你皇弟没有怀孕吗?”丹赋圣满脸不解。

男人呼吸一滞,他差点就直接动手了。

“他让我住他的王府,我们经常一床睡。”丹赋圣嗤了一声,“那时候人魔通婚可是死罪,他哪敢说实话啊。他和我之间可是有约定的。”

他耳坠上的红色宝石微微一闪,一把长刀出现在丹赋圣手中,刀身雕刻着华丽繁复的兽形图案,柄首印刻着一个“司”字。

这是一把高阶法器,但它没有多少攻击力,它是身份的象征。

丹赋圣握住刀柄,将刀身抽了出来:“如非真心相送,我是抽不出这把刀的。强行抽刀会毁了它。”

那男人愣住了,他倒吸一口凉气。

在记忆里,他不争气的师弟确实喜欢和丹赋圣挤在一起,司琛总让他不要对丹赋圣怀抱偏见,丹赋圣是个很好的魔。

晨归忍不住用传音询问丹赋圣:“你觉得这样真的能行?”

“妥!”丹赋圣看着面目狰狞的男人,“他以为自己想起来了,但他不是那位太子。”

“你这么肯定?”

“因为我知道那位太子是怎么疯的。”丹赋圣轻轻笑了一声,“那位太子在如今这个时代是活不下去的,他走偏了。”

太子的疯魔是丹赋圣折腾出来的,不过这也不算什么诡计,只是丹赋圣把最直白的现实摊开给这位太子看了而已。

这个苦大仇深的男人与那位太子本质是不同的。

那男人看了看丹赋圣又看了看司琛,他瞳孔地震:“你们真的……”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丹赋圣连忙开口。

“不,不可能……你们真的……”男人满脸恍惚地摇了摇头。

“你记得多少?”丹赋圣问他,“记起了很多关于我的事?”

男人深吸一口气:“是,那又怎样?”

“那你有没有发现,作为一个见魔就杀的修士,你对我这个魔神后代的态度好的有点过头?”丹赋圣指了指自己,“你有想过是为什么吗?你认真回忆一下那份感情……”

如果男人再不让他进去,他就把太子的名誉也拉下水。

那男人猛地看向司琛:“你居然跟魔主搞在一起了?!”

司琛:“我压根不记得那种事!!”

“你们就说怎么办吧!你们不给我个说法,我就举着牌子在你们大门口揭露你们的罪行!”丹赋圣嚷嚷,“我要让全城的人都知道我们前世缠绵悱恻的爱情!”

“你们打不死我!你们也拦不住我!”

“我要揭露你们丑恶的嘴脸!”

一个小时后。

丹赋圣夹起一块小炒肉放进嘴里:“他们千庾门的伙食是真不错嘿。”

晨归捧着碗,他不知道自己求助丹赋圣是对是错。

白愉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已经离体了,但他只能强装镇定。

玉獒还在听他的歌,他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

丹赋圣看了一圈,他又夹了一块肉,放进了司琛的碗里:“你看你,你都瘦了。”

“我想死。”司琛说。

“嘘。”丹赋圣的食指放在了他的唇上,“不要说那个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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