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你养的

小猫咪很傻。

小猫咪很麻。

听着耳畔一刻不停的念书声,谢扶鱼“嗷”得一声,一爪拍了下去。

只是玉简是用灵石锻造而成,冰冷生硬,这点力道上去,连道痕迹都没有留下,念书的人声更是停都未停。

谢扶鱼:“……”

谢扶鱼死死盯着玉简,伏下腰来,从喉咙间发出了“嘶嘶”的声音。在僵持了片刻,他猛地跳起扑了上去,用了浑身的力气,一爪把玉简给拍飞了。

砰——

玉简滴溜溜地滚远,那烦人的声音也逐渐远去。

谢扶鱼仍觉得还不够远,又跑过去,推得更远一些。等看着玉简掉落到了草木堆中,从中冒出的人声也变得断断续续,这才心满意足地往回走。

走到一半,忽然停下了动作,双耳竖起了起来,静静地听着。

在一丛玉茗花后,两人面对而立,正在密谈。

谢扶鱼好奇心大涨,钻到了花丛里,扒拉着两片叶子往上张望,偷听着他们的交谈。

说话的那人玉面华冠,眉目含笑,活像是个开屏了的孔雀,凑上前问道:“沈师兄,你可听闻修真界近日发生的大事?”

沈定衡有些冷淡,显然对这些个八卦秘闻不敢兴趣:“未曾。”

他不敢兴趣,可谢扶鱼好奇地很,一双猫眼瞪得滚圆,迫不及待地想要听到下文。

好在孔雀的倾诉欲很强,就算是沈定衡这般冷淡,还是没能阻止他继续往下说。

“听说……西荒的魔尊不见了。”

孔雀幸灾乐祸道:“也不知道这位魔尊怎么了,如今西荒那些个魔头没人压得住,一天两天还好,时间一长,怕是又要乱起来了。”

这下沈定衡有了反应,分给了孔雀一个眼神。

孔雀挤眉弄眼:“说起来沈师兄与那魔尊交情匪浅,你说,那魔尊会去哪里?”

沈定衡面容严然,冷声道:“我并未与谢扶鱼交情匪浅。”

谢扶鱼同样满腹恼骚要说:“喵!”

谁和沈定衡交情匪浅了!别在这里胡言乱语!

孔雀本还想要再打趣一下,突然听见一声清脆的猫叫,目光寻了过去,瞧见花丛中伸出了一点小尾巴,微微一挑眉。

谢扶鱼“喵”完了以后才知大事不好,赶紧往花丛深处钻,企图掩藏自己的踪迹。

花枝轻颤。

一片片玉雪般的花瓣洒落。

谢扶鱼只觉自己藏得挺好的,但在他人看来,一团小猫在玉树琼花中分外明显,一片白玉花瓣落在头顶,呆呆愣愣的。

缩了没一会儿,就被人精确地伸手给拎了起来。

谢扶鱼不可置信地仰起了头,连带着耳朵都竖了起来。

孔雀对视了一眼,嗤笑了一声:“哪里来得小畜生?”

谢扶鱼顿时炸毛了。

你才是小畜生!

他伸出爪子就要去挠,要给这孔雀一点教训瞧瞧。

奈何有心无力,爪子还没碰到孔雀,就被他给拎到了边上,还饶有趣味地看着小猫在半空中不停的扑腾。

欣赏了一会儿,孔雀啧啧道:“脾气还挺大。”

谢扶鱼:“喵!”

他从孔雀的手中挣脱了开来,一跃跳到地上,直径蹿到了沈定衡的身后面。

爪子抓着一袭半旧的衣角,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在确定孔雀抓不到他了以后,呲了呲牙,发出了低低的咆哮声。

等我恢复原身,一定要用你的脑袋祭天!

孔雀没把这威胁放在眼里,还觉得这小猫挺有意思的:“沈师兄,你养的?”

沈定衡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这小猫……也算是他在养着的。

孔雀笑眯眯地说:“幼猫顽劣不通世事,我倒是怕惊扰了沈师兄的清修。”前半段话里话为都是为了沈定衡着想,铺垫完了以后,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不如借我玩两天?”

谢扶鱼炯炯有神,写满了:你敢把我送给别人,我挠死你。

沈定衡一拂袖,一股灵气环绕,托着小猫进了怀中。

谢扶鱼严阵以待,随时准备着亮出爪子。

沈定衡淡声拒绝:“不借。”

谢扶鱼慢慢地收回了爪子。

哼,这还差不多。

在确定暂时不会落到孔雀手中后,他一扭身,看着对面的人,挑衅地“喵”了一声。

孔雀抬手摸了摸鼻尖,忽而看见小猫眉心跳跃着的猩红纹路,“咦”了一声。

“这猫……”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一般,“这猫长得倒像是谢扶鱼。”

沈定衡闻言,也禁不住垂眸一瞥。

谢扶鱼不免有些心虚,为了逃避目光注视,一个劲地往沈定衡的怀里钻。

沈定衡稍稍抬手,将小猫托住,言简意赅地问:“何处像?”

孔雀比划道:“这猫额头上的花纹与谢扶鱼眉心的魔纹一模一样。”他突发奇想,“该不会谢扶鱼消失了,就是变成了一只小猫吧。”

谢扶鱼动作僵住,警惕地竖起了眼瞳,就连耳朵都向后压下,做出了防备的姿态。

沈定衡的语气依旧淡然:“无稽之谈。”

孔雀也觉得这个猜测太惊世骇俗了,干笑了一声,安静了片刻,又好奇道:“如果这小猫真是谢扶鱼的化身,沈师兄你待如何?”

沈定衡:“不如何。”

孔雀不信,一个劲地瞅。

沈定衡淡然道:“我从不在未曾发生之事上浪费时间。”

孔雀脸颊一抽,低声嘀咕:“无趣。”他察觉到一道冷光投来,连忙说起了正事,“魔尊消失,西荒眼见着不太平,近日会派出一批弟子前去西荒边境历练。掌教让我来说一声,还请劳烦沈师兄前去带队坐镇。”

沈定衡颔首:“知晓了。”

说罢,他怀抱着小猫,转身回到试剑坪上。

谢扶鱼逃过一劫,放松了下来,不过并未完全放下心来。

他如果手无缚鸡之力,这次是避过去了,那下次、下下次不一定会有这般的好运。

还是得快些找到恢复实力的办法。

念头一闪而过,跃跃欲试地看向了沈定衡的肩膀。

只要收取回上面残余的刀意,也不至于像如今这般被动。

谢扶鱼左右一晃,观察四周。

那些小萝卜头正在一板一眼的练剑,沈定衡站在前面,不敢有一丝携带,一把木剑挥得虎虎生风,小脸憋得通红。

在确定没有人会注意到他后,赶紧抓着衣领往上爬。爬到一半,后腿一蹬,终于成功跳到了肩膀上。

谢扶鱼低头一看,发现还有一层阻碍,就是挡在外面的衣物。他伸爪去扒拉,想要掀开衣服钻进去。

不知道是不是用力的姿势不对,抓了好一阵,衣服都是纹丝不动。

谢扶鱼急了,放弃了爪子,直接换了个姿势,用脑袋去顶。

这会一下用力过猛,没掀开衣服,反倒是一个脚滑,自个儿从肩膀上跌了下去。

挂在半空中思索了一下,他干脆另辟蹊径,从衣领处钻了进去。

沈定衡低头看着领口处的一个小小的突起,沉默。

小猫毛茸茸又热乎乎的,小小的一团,往里一拱一拱的,难不成是……冷了?

小猫还未开蒙,顽劣不懂事也正常,以后慢慢教就是了。

沈定衡这般想着,缓缓垂下了刚抬起的手,丝毫不在意旁人震惊的目光,继续纠正弟子们的剑术。

“下盘定,手要稳……”话说到一半,突然一顿。

被教导的弟子还以为是做错了什么事,惶惶不安。

沈定衡微微抬手:“继续练。”

弟子:“是。”

沈定衡神情一明一暗,按住了肩侧。

小猫正钻在里面,毛绒绒的尾巴不安分地摆动着,鼻头到处乱蹭,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尤其是经过肩上的刀伤时,更是带来了一阵奇怪的感觉。

伤口处酥麻,灵气微滞,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中破土而出。

有点不舒服,但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沈定衡面不改色,伸手将那一团从衣服里逮了出来。

小猫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金色的眼瞳中透露出了清澈的茫然,前爪扑腾了一下,想要抓住控制住自己的手。

奈何爪子太短了,不管怎么样都够不到。

小猫停下了动作,愣愣地看了一会儿,然后头一歪,竟然就这么睡了过去。

睡得还挺香甜,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尾巴一甩,缠绕上了沈定衡的手腕。

感觉着手腕上毛绒的触感,沈定衡的眉心一松,原本想好的教诲之语也失去了用武之地,他神情淡漠,但手上的动作却很轻,把小猫重新揣在了怀里。

小猫像是做了一场好梦,歪着头,紧紧地贴着身边的热源。

-

谢扶鱼当然做了一场好梦。

梦见他赢了沈定衡,拿下了天下第一的名号,所有的手下败将都对他俯首称臣。

尤其是那个装模作样、冷清出尘的沈定衡,更是弯下一身清骨,为他捧靴更衣,还帮他顺身上的毛……

等等,身上的毛。

他哪里来得毛?

谢扶鱼犹如被冷水浇头,霎时就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睁眼一看,映入双瞳中的,就是一条毛绒绒的尾巴。

谢扶鱼:“……”

谢扶鱼这一觉睡得迷迷糊糊的,现在还没有完全清醒,摇头晃脑地站了起来,被冷风一吹,这才想起睡之前发生的事情。

——他钻到沈定衡的怀里,把刀意收了回来。

一低头,爪子张开,从中伸出了一截锋利的指甲。上面冷光闪过,赫然是他的一股刀意。

谢扶鱼比划了一下。

有了这一道刀意,他不至于毫无反抗之力,等下次见到孔雀,就可以狠狠地给他一爪。

哼。

他可不是好惹的,而且还很记仇。

谢扶鱼将刀意收了回来,又舔了舔肉垫上的缝隙。

这刀意也不止这点用处,必要时,他还可以以此为引,唤动天地灵气,短暂的变回人身。

不过这一招只能用一次,还是得到关键时刻再用。

想着想着,他的思绪又发散了开来。

……什么时候能找到沈定衡的把柄呢?

正想着,门外又传来了一阵交谈声,耳朵竖起,悄然靠近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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