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宁直接被苏慬一路拎着命运的后脖颈提溜着回了紫魇宫,直到进了她的寝宫后才将她身上的红线给松开。
绑得虽然不紧,但是秦宁手受了伤,这一路她都是咬牙撑过来的,苏慬根本不听她说话,甚至中途还嫌她吵给她下了个禁言术!
红线一被松开,秦宁就瞬间跳开,离了苏慬老远,扭着脸不去看他。
“你还闹脾气。”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苏慬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看着她的后脑勺:“一路跑一路追,本事大着。”
秦宁心想:谁知道你到底为什么要追我,我们剧情点这不是还没到呢!
但她说不了话,所以气呼呼地没去看苏慬。
苏慬没先给她解开禁言术,他原本觉得秦宁在一厢情愿,整日追着印长生跑便罢了,以那人的清高脾性,多半是不会把她放在眼里的。
但这几次相遇,印长生却不是这样。
他眼里分明是有秦宁的,虽然尚且分不清,但至少是对秦宁上了心。
若是再这么发展下去,结果尚未可知,必须要及时止损。
“以后,不要再有任何关于印长生的想法。”苏慬语气强硬了些:“在你没想通之前,禁言术我不会给你解。”
秦宁:“?”
她惊得瞬间把手上的疼都忘掉了,她现在居然诡异的对孟轻寒的话有了一丝认同,苏慬也是个神经病!
做人也不能这么双标,你能看上景心亦,我就不能看上印长生吗!
苏慬:“知道了就点头。”
秦宁背挺得笔直,威武不能屈!
苏慬低下声音:“秦宁。”
秦宁心里生他的气,这么一路过来,他完全不听她的反抗,硬是闷着声走了一路,让她的伤更严重了不说,现在居然还禁言她!
所以被这么一喊,就挪了挪凳子,离他又远了些。
苏慬看不见她的表情,不太舒服:“转过来。”
秦宁倔强地摇头。
苏慬耐心有限,他拧拧眉,起身走了过去。
秦宁刚要避开他转头,他声音一呵:“再躲我不仅要禁你言,还要多关你半年。”
秦宁动作一顿,愤愤回头,原本被疼得有些发红的眼睛此时带着控诉,额前的那撮头发翘起来,有着实有些惹人怜。
苏慬被瞪得一愣。
她就这么爱那个印长生?
心里顿时有些复杂,苏慬别开她的眼神,这会儿才注意到她的手抱着另一只手臂,那只手臂衣服破了一段,隐隐被血迹渗透。
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一时被抛开,苏慬瞬间就冷下脸来:“手怎么了?”
现在想起来了?晚了!
秦宁将手背到背后。
苏慬不顾她的动作,将人直接一把拉了起来,看到上面的剑痕,声音沉沉:“印长生干的?”
秦宁被抓得又是一疼,她皱起秀眉,心里觉得奇怪,为何苏慬就这么见不得云谷的人?
不对,后期他可是爱景心亦爱得死去活来的。
手上一阵剧痛把秦宁换回神:“!!!”
苏慬一脸不愉:“发呆?”
秦宁狠狠甩开他的手,指着自己的嘴巴。
你康康!你康康!你让我怎么说话!
苏慬僵了一下,然后将刚才的话给忘到了九霄云外,就给秦宁解开了禁言术。
秦宁捂着手顿时嘶嘶抽气:“你讨厌我也没必要这么用力。”
“我没有。”苏慬皱眉辩驳,又问,“谁干的?”
我信才有鬼!
秦宁报复似地道:“你。”
苏慬吸了口气:“就是不会好好说话?”
秦宁不说话了,印长生明明给她止了血也给她清理过了,如果不是这一路苏慬完全不听她的,也不至于这样。
而且!刚才明明知道她伤了!
又抓她手!
苏慬说完停了下,突然意识到路上秦宁一直让他轻点,但他当时就是觉得这人又在耍花招要跑,也没管,还给她下了禁言术。
他脸色更加难看,换了个问法:“谁伤的?”
“几个小喽啰。”秦宁不想在跟他说话了,反正他也不会听,她走到自己的床边,把头埋进被子里,一副拒绝交流的样子,声音透过被子传出来:“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苏慬在原地站了会儿,看着她再没有要看自己的意思,才道:“我让影一给你拿药进来。”
秦宁没说话,等苏慬走了出去她才一下子在床上打了个滚,抱着手可怜巴巴地一个劲呼呼。
黑凤变成小黑鸟从窗边飞进来,落在她手边,用翅膀给她扇扇伤口,叽叽歪歪:“这个苏慬怎么这么过分!”
不管你是谁,只要一起吐槽苏慬,我们都是好朋友!
秦宁一把抓住它,双目含泪:“是吧!他怎么能这么过分!”
“你把他关起来啊!抽他,狠狠抽他。”黑凤恨铁不成钢,“你这个宫主怎么做得这么没有排面。”
何止没有排面,等她死了,苏慬就是紫魇宫的主人了,而她却是别人提都不想提起的反派,像个弟弟。
算了,只要任务顺利完成,谁做这个宫主又怎么样。
秦宁自我打气。
这时,影一把药送了过来:“宫主,这是苏先生那的玉露膏和冷香丸,玉露膏外敷,冷香丸内用。”
影一机械说完,又想起苏先生的嘱咐,补充道:“玉露膏要每日外敷,伤口才不会留痕,冷香丸可以止疼。”
黑凤凑过来闻了闻:“这是上等灵药,你们紫魇宫好东西还不少。”
秦宁把那些东西接过来,有些别扭:“哦。”
苏慬想得还算周到。
“你帮我谢谢他。”秦宁小小声说完又强调,“但是一码归一码,我还是没有原谅他,让他最近不要来烦我。”
离她越远越好!
影一:“是。”
她退出寝宫,在拐角处看到苏慬,微微低头:“苏先生,东西已经交给宫主了。”
苏慬身子隐在黑暗里:“下去吧。”
寝宫里,秦宁要换掉被剑划破的衣服,又要上药,黑凤直接被赶了出来。
黑凤在被关上的门口飞了一转,发现了黑暗里的人:“哎,你干嘛呢!偷偷摸摸的。”
苏慬转身就要走,黑凤飞了过来,叽叽喳喳:“你就是当年她娘带在身边那个小子吧?”
苏慬脚步一顿。
黑凤飞到他面前:“我就知道是你。”
苏慬从小就在紫魇宫,也跟在秦宁母亲身边学了不少东西,当年救了黑凤那次,他确实在。
“你是因为这个做她契兽的?”
“是也不是。”黑凤打了两个主意,它觉得秦宁好玩,若是打赌赢了,她留在万兽潭陪它,这自然是最好的。
二是若是打赌输了,炎龙肯定要跟着那个什么印长生走,那它留在万兽潭就更没意思了,还不如跟着秦宁出来。
这两个换作是哪一个它都不亏,更何况秦宁是它救命恩人的后人。
苏慬道:“若不是诚心的,你大可不必在她身边。”
黑凤睨了他一眼,忽的阴阳怪气道:“关你什么事呢?”
“我就纳了闷了,按规矩,她才是紫魇宫的主人,你处处管着她是为什么?”
苏慬脸色不好看:“你管的太多了。”
黑凤呛声:“你觉得你管得很少吗?”
苏慬:“她是一宫之主,做事应当有分寸。”
黑凤当仁不让:“这个分寸是你定的?还是她定的?”
苏慬眼神突然闪了一下,黑凤紧接着道:“你可真行,用你的分寸来限制她的行动,你该不会是想篡位吧?”
黑凤觉得自己分析对了,立刻狠声道:“我现在是她的契兽,你要是动了她,我一把火把你骨灰都给扬了。”
说完他扭头飞走,装模作样地展翅,翅膀扇了苏慬一下。
苏慬并没有生气,他慢慢抬了下头,向前走了几步,目光落在了那扇打开的窗上。
紫魇宫随处都是昏暗的,只有她那里,好像突然有一天,就变得灯火通明了。
秦宁已经换完衣服在给自己上药了,她苦着张脸一边吹一边小心翼翼给自己上药,碰一下龇一下嘴,额前被烤黄的呆毛随着动作动几下。
苏慬指节弯了弯。
云谷。
从万兽潭回来的周子森在晨修上点名,看到最后一个名字,抬头看了一圈:“秦可爱还没回来?”
那日带头的大师姐道:“没有,怕是玩野了,这种半路收来的……”
她话说了一半,被周子森看了一眼就停下了,又道:“也该回来了,我去催催她。”
周子森摆手:“罢了,你们晨修,我去看看。”
他放下名册,走了出去,先御剑去了一趟晚星谷。
印长生原本一直是师门里的例外,他修炼跟弟子们都不同步,不用参加晨修,一般也没人归管他,如今不仅是名士榜第一,更是与炎龙结了契,更是没人敢管。
只是从万兽潭回来后,他就在晚星谷待着没出去过,有些奇怪,有时周子森过来,他也只是入定或是在练剑,话比以前更少了。
周子森今日照例过来看一眼。
印长生在晚星谷的后山谷内练剑,他还未走近,便听到一声龙吟,抬头一看,云霄似乎有龙的影子。
周子森走过去,印长生瞬间收起了剑,微微颔首:“师兄。”
周子森看他脸色,一时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与炎龙契合得如何了?”
印长生:“尚可。”
“那就好。”周子森宽了心。
印长生等了一会儿,见他没说要走,又没说话:“师兄?”
周子森挠挠头:“是这样的,本来不想打扰你,但是师尊之前不是让可爱师妹跟着你修炼来着嘛。”
印长生擦剑的动作缓了下来。
周子森继续道:“她说是要给家人报信,现在还没回来。”
“你看,是我给她传玉简,还是你传?”
隔了会儿,周子森没等到回答,自认为印长生拒绝了,便道:“好吧,那我……”
他的话没说完,面前的人忽然出声:“我传。”
此时的秦宁已经在宫里好好待了几日,那药膏确实疗效不错,伤口都已经结痂了,她又开始生龙活虎起来。
苏慬这几日不知怎么回事,人影也见不到一个,或许是被她气到,现在已经离开紫魇宫,又开始他的妙蛙之旅了,秦宁乐见其成,不在最好。
黑凤看面前埋着头在吃点心的秦宁,一翅膀把她的点心给抢到手里,疯狂叨叨:“不会吧不会吧,你真的要听苏慬那玩意的,在紫魇宫老老实实待大半年啊。”
秦宁又拿了一块,生怕它抢了,赶紧塞进嘴里,拍拍手:“我还么想好要做什么呢。”
算一算,下一个剧情点还有段时间,她又陷入了空窗期了。
这时,她的玉简突然烫了一下,秦宁疑惑着拿出来,怔了一下,是云谷的传令玉简。
对哦,她还是云谷的可爱小师妹来着!
她将玉简放到耳边,里面传来熟悉又微微清哑的声音:“是不是该回来了?”
印长生?!
长生:妻可缓缓归矣
缓过神的苏慬:你他娘的又要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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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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