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时霜轻声地走进屋内,生怕吵醒她。他一般很少中午来,怕她在午睡。
李意容浅眠,已经被吵醒了。
上次的秦雪宁事件,她听说后,就告诉柳时霜,要他尽快处理。
这次一见到他,就问,“你处理了没有?”
柳时霜不满道,“我回来,你不该先问问我吗?”
“好,你好。你处理了没有?”
“如你所愿。”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史君当得也挺有用的,至少能讨她欢心。
他走到她身边,静静地看着,突然吻了上去,他要品尝她的味道。
李意容被他突然来了一下,惊讶于他的**,推开他,“你能不能有点限度?不是早上走时来过一次吗?”
柳时霜红着脸,“吻一个不可以吗?”
“有人要动手,你不打算处理吗?”李意容开口问。
柳时霜道,“你的消息倒很灵通。”
“不算。”李意容,“这件事与我有关。有人要对付我,而且知道我还活着,要逼我现身。”
“那他就尽量试试看。看看你会不会现身。”
“我会。”李意容道,“最近廉成之身边有个小树,你知道吗?她已经失踪了。你有没有派人去查?”
柳时霜道,“这些事情,你别管不好吗?”
李意容冷哼了一声,“柳时霜,你觉得你真的能困我一辈子是吗?”
“难道不可以吗?”柳时霜道,“我就想困你一辈子。没有人能逼我放你出去。”
“这个人来头不小,什么人能那么大胆。掠夺那么多人,却又不惧怕你的力量?他为什么抓这些人,又为什么动我的人?我想,原因有两个,第一,他要对付我。第二,他没有力量,他要培植一份势力。”
柳时霜淡淡地听着。
“可是,我被你藏的那么好,他就要逼我现身。什么人对我有如此大的仇恨,连我死后,也不想放过?你难道不想知道吗?”
柳时霜无奈道,“你就好好留在这里行不行。这些事情,我会处理。我会保护你。李意容,我会保护你。”
“你的保护?”李意容道,“好。你来保护。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保护我。”
“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会保护你。”柳时霜闭上眼睛,靠在床边。他这样来回跑,又整天这么忙,有些疲乏了。
李意容不想打扰他睡觉,想起身离开,没想到柳时霜一拉,把她带入怀中。
他嘴角带些点邪气,闭着眼睛道,“去哪,陪我午睡吧。”
“不…”
柳时霜整个人双手张开躺在床上,把她也带了上来,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陪我。”
他若不是想看到她,何必跑到这里来,早上刚离开,中午又来?
李意容知道这样挣扎是没有用的,只得安静地靠着,突然抬起头,见他闭眼养神的样子,异常的俊美好看。
柳时霜突然睁开眼睛,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心动吗?”
“你指的是?”
“我的容貌。”
李意容觉得他像个讨赏的妃子,嘲笑道,“你没听过,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吗?你现在打算以你的容貌侍奉我吗?”
柳时霜挑挑眉,“珠玉在侧,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板正她的脸,轻轻地吻上她的眉,“你心动了,是不是?”
“论容貌,长舒也很好,你见我心动过吗?”
……
算了,柳时霜鼓着脸,双手压住她,“行,不心动就算了。”
那就陪睡吧。
当天的夜里,小树和柳承谨逃的累了,两人背靠着背,在夜空下一起说着话。
说着说着,小树就发现柳承谨其实是一个很惨的人。
“我以为,这本书什么人都是很幸福的。我第一个遇见的廉成之,他的命很好。没想到还有命运那么惨的你啊。”
“书?”柳承谨笑道,“什么书啊?你总说书啊书的。我听不太懂。”
“你别管拉。”小树道,“你真惨。从小就那么惨吗?”
柳承谨是庶子,从小就受到极不公平的对待,爹不疼娘早死,兄弟姐妹又多,哪怕跟普通的柳家世子相比,他都算命苦的。如果跟柳时霜相比,那就是一个天,一个地了,后来又被利用做了傀儡,成了什么柳家族长。
柳时霜一接手,他就被踢得远远的。大家的眼光都聚集在柳时霜身上,很少有人会看见他。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平庸,可是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总是有人高,就有人低的。
小树叹了一口气,“人生如棋,棋如人生。命这个东西很可怕的。你看,柳时霜、廉成之他们就可以在美好的地方,有那么多人为他们效力,他们动动手指,天就塌下来,可是我们呢,要在这破地方被人那么摆弄。”
柳承谨道,“是。这个世界真不公平,所以我不懂,为什么,我们还要那么善良。”
小树转过身,看到柳承谨的眼里闪过一丝凌厉。
他继续道,“人只有变狠,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杀掉这些人,我们也能爬到最高处。你不心动吗?”
杀人。小树没杀过人。今天他们跑了那么久,就是不想杀人。
柳承谨道,“我们以后相依为命,怎么样?我会保护你,你也保护我。我们一起在这本书里活下去。至少别活得任人宰割吧。”他又道,“我们结拜。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小树道,“为什么你是哥哥。也许我比你大呢?”
“你多少?”
“十九。”
柳承谨笑道,“不好意思,我今年二十了。我做哥哥。”他伸出手,握住小树,“一言而定。”
小树神使鬼差地握住眼前这人,来到这个世界里,很多时候,她都是随波逐流,别人叫自己做什么,自己就做什么,很少会想应该怎么办。
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谁知道前路会怎么样呢。
“妹妹。”柳承谨笑道,“我们一起杀出重围吧。”
柳承谨的目光瞬间变得凶残,拔出一把刀,藏在胸口,坚定地朝前走去。
接下来几天,因为表现优异,两人被通知能见主人。两人被带着走在一条狭长阴暗的走廊里,仿佛望不到尽头。
小树有些害怕地抓紧柳承谨的袖子,柳承谨微笑地拍拍她的手。
到了一所昏暗的大殿里,殿内十分空旷干净。
小树低下头,地砖上还可以看见自己:一个面黄肌瘦,长相普通的少女。她的旁边还站着一个普通少年柳承谨。
抬起头,她看见一个男子佝偻着背坐在殿中央,像一只蚂蚱,在那里剧烈地咳嗽,仿佛要把肝脏都咳出来。
小树心想,这人好白,像是许久未见太阳,又像是生病已久,得的还是肺痨。
旁边的宦官赶紧趴下,“殿下。他们来了。”
小树和柳承谨忙跪下来。
男子拖着长长的袍子,步履蹒跚的走向他们。小树觉得他就像鬼一样,有些害怕地向后缩。
她一缩,男子一气,一脚踹了过去,“这些废物也敢拿上来吗?拉下去,直接处死。”
小树被吓坏了。
宦官害怕道,“殿下,这真的是最优秀的两个,其余人都被他们杀死了。”
男子转过身来,“哦,是吗?是不是这个男的在帮这个女的…”
小树见自己要被处死,不知哪来的勇气,“殿下需要我干什么。我去做就是了。”
“是吗?”男子轻声地笑了笑,他走到小树面前,蹲下来,“你这样的废物,也敢在我面前叫板,你知道不知道你即将要面对的人是谁?”
小树压下心中的害怕,问道,“是谁?”
男子转过身,过了许久才道,“李意容。你那么笨,会被她弄死的。你知道不知道?”
男子叫乌则夕,乌则旭的唯一一个成年儿子。
他还记得那时在宫道上,李意容冰冷的手碰触到他的脸,她的手是刺骨的冷,一双眼睛平静地看着他。当时有人听到她责骂柳信,她说你很闲吗?这种废物能成什么大器。这个废物说的就是他。
他的父皇无用无能,连带着他乌则夕,也被贬低成这样子。
他们乌则氏,一直是傀儡,先是柳家的,后来是李意容的。他所有的亲人,包括唯一疼自己的乌则芙子也被李意容弄死了。
小树匍匐在地上,颤声道,“殿下若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辜负殿下的期望。”
“哦是吗?”乌则夕接近疯狂地嘲笑,“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你啊。至少你不怕李意容。你不是琴朝人吧?”
小树咯噔了一声,抬起了头。
乌则夕道,“如果你是,你怎么会不怕李意容呢。行吧。既然你这样,那你就找个机会刺杀李木容吧。”
“李木容?”小树奇怪道。
“怎么,有问题吗?”
乌则夕又指指柳承谨道,“至于你,你的目标很简单,刺杀赵长舒。”
柳承谨猛地抬起头。
乌则夕笑道,“怎么,你们的表情都很惊讶啊。这两个人,都是李意容最重要的人,他们一旦出事,李意容必然现身。”
现身?他的意思是李意容没死?
“你们只管去办就好了。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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