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智换回天手 鬼藏温柔乡

王友的话音刚落,齐思铭身旁一位将领冷哼了一声。

此人正是齐思铭的另一位部下,张唯。

与王友不同,张唯向来信奉的是最直接的手段。

“什么狗屁神医,什么三不救,我看这些都不过是故弄玄虚的把戏罢了!”

“如今淮北是什么光景?百姓们日日都在等死,哪还有时间跟他耗着?”

帐中几位部下也都纷纷附和,连日来疫病蔓延,别说是百姓了,就连他们各个都人心惶惶。

齐思铭垂着眼,他没有看张唯,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绑来?”他的语气中听不出喜怒,“他若存心不救,纵然人在此处,又有何用?我求的是医术,不是人。”

“王爷,”王友像是想到什么一样,补充道,“在下查到,这位孙神医,性情孤僻,不求名利,平生所愿,唯有一物。”

“龙血藤。”

这三个字一出,帐内瞬间安静下来。

这龙血藤是传说中的奇药,据说有活死人肉白骨之效,可数百年来,只闻其名,未见其踪。

“这不比绑人还难!”张唯嗤笑了一声,“多少人想找这东西,连根毛都没看着。”

齐思铭原本敲击着桌面的手指,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长久地垂着眼,纤长的睫毛下投出一片晦暗的阴影,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情绪。

帐中的部下们此刻全都都屏住了呼吸,连张唯也识趣地闭上了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主位上那个沉默的男人身上。

他们知道,王爷正在权衡,而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淮北百姓的生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

不知过了多久,齐思铭终于抬起头。

“王友。”齐思铭开口。

“属下在!”

“淮北堪舆图。”

王友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从一旁的木箱中取出一卷羊皮地图,小心翼翼地在桌案上铺开。

那是一副极为详尽的地图,山川、河流、城池、关隘,无一不备。

齐思铭站起身,俯身在地图之上,目光从青峰山的位置开始,一寸寸地扫过图上的山脉与河道。

最终,停在了一处人迹罕至的深谷标记上。

“天下万物,皆有其生长规律。”齐思铭划过图上一片深红色的区域,“龙血藤喜暖畏寒,好湿恶涝,多生于悬崖峭壁的岩石缝隙中,且需朝露晚霜滋养。

而符合这些条件的,整个淮北不出三处。”

帐中方才还因疫病与龙血藤而焦躁的众人,此刻的心中只剩下无声的震动。

谁能想到,在他们因为这传说中的神药而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的王爷,竟能冷静地将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拆解成清晰可行的步骤。

这哪里是寻药,这分明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于绝境之中劈开一条生路。

青峰山山路崎岖,齐思铭只带了王友与四名亲卫,轻车简从,步行上山。

神医的茅庐掩在半山腰一片竹林深处,简陋得与寻常山野村夫的居所无异。

院中晾晒着各色草药,刚进门,浓郁的中药香便扑鼻而来。

一位身形干瘦的老者正在院中捣药,听见脚步声,头也未抬,声音悠闲地说道:“闲人免入,求医滚蛋!”

王友面色一沉,正要发作,齐思铭却上前一步,躬身行了一礼。

“晚辈齐思铭,冒昧来访,还望先生见谅。”

那老者捣药的动作一顿,抬起头,将齐思铭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最后嗤笑一声:“齐王爷?我这破茅庐可招待不起。”

齐思铭似乎是没有听到老者口中的揶揄,依旧是再次躬身,“先生说笑了。晚辈此番前来,并非为自己,而是为淮北正饱受疫病之苦的万千百姓,恳请先生出山,救他们于水火。”

听到“百姓”二次,孙神医终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头看向齐思铭,半晌,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救他们?”他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品味这句话有多可笑,“王爷真是一副慈悲心肠。只可惜,人各有命,富贵在天。”

“是病是死,那是他们的定数。便是全都死绝了,那也是他们的命。”

“你!”

王友的拳头已经捏得咯咯作响。

齐思铭却恍若未闻,从袖中取出一卷图纸,双手奉上。

“晚辈听闻先生之名,知先生风骨,不敢以俗物相扰。今日前来,除了求医,还有一事。”

他顿了顿,声音诚恳。

“晚辈于医术一窍不通,但却在堪舆地理上略有心得。此图详录了淮北山川地貌与气候变迁,或可为先生寻觅‘龙血藤’,提供一二助力。”

听到“龙血藤”三个字,孙神医脸上的表情一点点褪去。

过了足足半晌,他才哑着嗓子,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图,拿来给我看看。”

只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就变了。

堪舆图他也曾见过不少,可能将堪舆图做到如此详尽的,只此一份。

图上的三处用朱砂红标记的地方尤为醒目。

“断龙崖,南坡七百尺处,背阴向阳,午后日照不过三时,可避烈日灼伤。晨间雾气最重,可保藤身湿润。”

“一线天,谷底有暗河,水汽充沛,岩壁为青石岩质,多天然裂隙,利于根系攀附。”

“小青峰,此山土质偏红,富含铁石,山顶有一小潭,常年不涸,湿度适宜。据前朝旧志,此地曾有异香传出,疑为龙血藤之气。”

他沉默了许久,将图纸小心翼翼地卷起,重新看向齐思铭。

“你倒是与那些草包权贵不同。”孙神医开口。

“不过……”

“断龙崖,一线天,小青峰……王爷倒是会挑地方。这图上标记的每一处,都是寻常人有去无回的绝地险境。”

“你莫不是想让老夫这一把老骨头,为了你这虚无缥缈的几句推测,就去那悬崖峭壁上拼命?”

齐思铭闻言,只是淡淡一笑,“先生说笑了。”

“先生乃是悬壶济世的国手,晚辈怎敢劳烦先生亲赴险境。”

“晚辈不才,麾下尚有几位粗通拳脚的武人。这采药之事,自当由他们代劳。别说是这三处险地,便是刀山火海,晚辈也定会为先生将‘龙血藤’取来。”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但话语中的分量,却让孙神医无法忽视。

“这份礼,老夫收了。不过,老夫从不欠人人情。你想让我下山,还需回答我一个问题。”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西边。

“西山矿场有个矿工,三十出头,体虚乏力,咳痰带血,盗汗不止已有三月。镇上的大夫说是痨病,药吃了一箩筐,人却一天比一天虚。你若能说出个子丑寅卯,老夫便随你走一趟。”

这分明是强人所难。

王友急道:“王爷,他这是刁难您!”

齐思明却抬手示意他安静,他凝神思索片刻,并未直接回答病理,反而问道:“除了这些,他生活起居可有异处?譬如饮食、作息,或是水源?”

孙神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哦?他与旁人饮食无异,唯独饮水,取自后山北坡的一道山泉。”

“北坡的山泉……”齐思铭低声重复,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那张堪舆图。

他抬起头,直视孙神医。

“晚辈虽不知病理,但我上山时见西山北坡林木茂密,地面阴湿,日光难至,想必是常年瘴气弥漫。矿工劳作,肺腑本就易损,若再日日饮用此等阴湿之地渗出的泉水,其中恐有肉眼难见的毒物。长年累月,毒素侵入脏腑,症状与痨病相似,但病根迥异。寻常汤药,自然无用。”

王友目瞪口呆,他完全没听懂,但他看懂了孙神医的表情。

孙神医死死盯着齐思铭,半晌,突然放声大笑。

“好!好一个“病根迥异”!哈哈哈!天下人都道齐王爷不容小觑,今日一见,才知其才智谋略,远胜虚名!”

他将药杵往石臼里一扔,转身便进屋收拾东西。

“走!去看看你说的,是不是你想的那样!”

……

孙神医的到来,对死气沉沉的淮北疫区而言,无异于天降甘霖。

有他坐镇的药炉,几张看似简单的药方下去,不过几日,城中百姓的病情便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百姓的病情逐渐好转,城中弥漫的绝望气息也淡了许多。

百姓们奔走相告,对这位传说中脾气古怪的神医感恩戴德,更是将请来神医的齐思铭奉若神明。

齐思铭的账外,更是每日都有百姓自发前来谢恩。

可这份好光景并未持续太久。

第五日,城南传来消息,数十名重症病人非但没有好转,反而上吐下泻,病情急转直下,一夜之间便死了七八个。

孙神医得到消息,胡子都气得翘了起来,他立刻丢下手中的药碗,马不停蹄地赶往城南。

马车还未在城南的门口挺稳,孙神医便一把掀开了车帘。

空气中弥漫着腐烂与草药的气息,孙神医只闻了一下,眉头便瞬间紧蹙。

他走下马车,看也不看那些躺在草席上呻吟的病人,而是径直走到熬药的棚子下,抓起一撮刚倒掉的药渣,凑到鼻尖闻了闻,又捻起几片深褐色的叶子,放在嘴里嚼了嚼。

下一刻,他脸色铁青,猛地将药渣吐在地上。

“混账东西!”

孙神医怒不可遏,抓起一把尚未熬煮的药材,冲出药庐,直奔齐思铭的营帐。

营帐之内,齐思铭正对着堪舆图,对手下进行后续的防疫布置。

“其他的先放一放!”

话音未落,一声怒喝从账外响起。

不等账前侍卫反应,帐帘便被人从外面一把掀开。

孙神医满面怒容,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手中还攥着一把东西,大步流星地闯了进来。

他无视其他人,径直走到齐思铭面前,扬手便将那把尚带着湿气的药材,狠狠摔在了桌上。

“齐王爷!”孙神医指着桌上的药材,大声说道,“你来看!这就是你给淮北百姓吃的救命药!”

王友上前一步,挡在齐思铭身前,厉声道:“孙先生,王爷面前,不得放肆!”

“放肆?”孙神医气得大笑,“老夫要是再不放肆,这城南的百姓都要死绝了!你问问你们的王爷,这是金线莲吗?这是能救命的金线莲吗!”

齐思铭的目光落在桌案那株植物上,它的叶片形状与金线莲确有九分相似,只是叶脉的纹路更为杂乱,颜色也偏暗沉。

“此乃乌头草。”孙神医冷声说道,“与金线莲外形相似,药性却截然相反。金线莲清热解毒,乌头草却能败血封喉!少量服用尚可麻痹痛觉,可这些病人日日饮用,无异于饮鸩止渴!”

“齐思铭,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治下竟出此草菅人命之事!你怎么看!”

帐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齐思铭缓缓抬起头,脸上不见怒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平静得可怕。

他越过孙神医,看向王友,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查。”

只一个字,却比千钧还重。

王友领命而去,带人直扑城南的药材供应商。

那供应商只是个小角色,哪里见过东厂这种阵仗,当场就吓得魂飞魄散。只得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说自己也是被骗了。

“军爷饶命啊!小的也是冤枉的!前些日子有个外地来的行商,说手头有批便宜的金线莲,价格比市价低了三成。小的看他风尘仆仆,不像作假,又贪那点便宜,就……谁知道是害人的毒药啊!”

“他人呢?”王友的刀鞘抵着他的喉咙。

“早……早就走了!小的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啊!”

线索到这里,断了。

王友将情况回报给齐思铭,帐中众人皆面色凝重,唯有齐思铭,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神情。

他在地图上城南的位置点了点。

“这么大规模的假药,足以供给整个城南数日,那个行商,不可能一个人带在身上。”他平淡地说道,“放弃追人,去查钱。如此大的交易量,银钱往来,必有痕迹。”

王友茅塞顿开。

接下来的两日,王友带着人,几乎将淮北城中所有的钱庄商号翻了个底朝天。

起初,账目并无异常。

但在王友不眠不休的比对下,一条资金暗线逐渐浮出水面。

数笔巨额资金,被巧妙地拆分成无数个小份,通过城中十几家米行、布庄、当铺流转,每一笔都干净得像是正当生意。

可当将这些看似毫不相干的流水汇集一处,最终的源头与流向,都指向了同一个名字。

盐商钱通。

城南一边哀鸿遍野,百姓在绝望中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而城中富丽堂皇的钱府,确实一派暖香。

钱通正躺在贵妃椅上,身后一名清秀的婢女正小心翼翼地为他捶背,而他全部的心神,都在他眼前的账本上。

这笔生意,可真是无本万利。

那位贵人手眼通天,只让他走了个账,银子就流水般淌进了他的口袋。

“老爷,东厂的人来了,说……说要见您!”管家连滚带爬地跑进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钱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东厂?”

他话音未落,王友已经带着四名佩刀的卫队走了进来。

钱通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

“钱老板,生意不错。”王友的目光扫过那本摊开的账本,声音没有任何起伏。

钱通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饶命啊!”他不等王友开口,就疯狂地磕起头来。

“小的是猪油蒙了心!都是那“通四海”逼我做的!他说那是给京里的贵人办事,借小的的商号走一笔账,给的好处又多,小的也不敢不从啊!”

王友原本准备了一肚子审问的话,此刻全堵在了喉咙里。

他本来只是来问药材资金的,这钱通倒好,自己把一个叫“通四海”的赌坊给供了出来。

他心思飞转,面上却愈发冷峻。

“贵人?”王友的刀鞘抵住钱通的肩膀,“是哪位贵人,让你有胆子在王爷眼皮子底下,倒卖毒药,谋财害命?”

钱通听到“毒药”两个字,磕头的动作猛地一顿,整个人都定在原地,脑中一片空白。

毒药?

他只是帮“通四海”走了笔帐,怎么会跟毒药扯上关系?

“大……大人……什么……什么毒药?”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愣住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冒出来。

城南的瘟疫……传闻中害人的假药……那笔来路不明却数额巨大的银钱……

他经手的那笔钱,就是用来买那些毒药的?!

钱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忽然明白了。

王友其实根本不知道“通四海”!

他以为东厂是查到了资金流向,但其实只是当他是卖假药的真凶!

是他自己,在惊恐之下,为了脱罪,急吼吼地把“通四海”给供了出来!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大人!”他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半分富商的体面,“小的什么都不知道,那药材……哦不毒药,都是‘通四海’的人自己去办的!小的什么都不知道,一分钱都没沾啊!求大人明察,饶了小的一条狗命吧!”

极度的恐惧中,钱通将自己知道的一切,如竹筒倒豆子般说了个干干净净,然后竟双眼一翻,直挺挺地向后晕了过去。

……

齐思铭的营帐内,烛火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极长。

王友将从钱通处审得的情报悉数禀报。

“通四海”

齐思铭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脸上最后一丝温度也褪尽,眸色沉得像化不开的浓墨。

他当然知道“通四海”,那是淮北最大的赌坊,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

赌坊的掌柜,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一颗棋子。

要将这盘根错节的势力连根拔起,目前唯一的线索,就在“通四海”。

齐思铭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平静。

“看来,是本王的刀,太久没见血了,竟让这些人,以为本王是他们可以随意拿捏的玩物了。”

……

而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山城高府,气氛同样凝重。

高玥独自站在高盼的闺房之中。

风清庵一行,扑了个空。

庵里的姑子说高盼从未去过,那这条线索便彻底断了。

房间里一尘不染,物件摆放得整整齐齐,熏香的味道都恰到好处,仿佛主人只是暂时外出。

“难道是她偷偷溜出去散心几天?还是我多虑了?”

她屏退了所有下人,关上房门。

【系统,启动环境扫描。】

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在她眼前展开,迅速扫过整个房间。

片刻后,在梳妆台的一条桌腿下,一个微弱的红点闪烁起来。

高玥走过去,从那处捻起一点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

粉末无色无味,她放在鼻端轻嗅,随即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

迷药。

高玥的眼神骤然变冷。

她的视线在房中再次查看,最后定格在妆台的一个角落。

那里放着一枚平安符,这本该是高盼贴身之物。

她走过去,正要拿起,系统的提示音在脑中响起。

【物品:平安福】

【最后接触人:张婆子】

【最后接触时间:两个时辰前】

张婆子?

在宿主的记忆中,这个张婆子是高盼的贴身乳娘,看着她长大的。

两个时辰前?

高盼失踪已近一日,为何张婆子在两个时辰前还会接触到这枚平安符?

她一言不发,快步走出房间。

“张婆子呢?”她抓住一个小丫鬟问道。

小丫鬟吓了一跳,怯生生地回话:“回……回娘娘,张嬷嬷一早就告了假,说家里亲戚病重,要回去几天。”

告假?

在这个节骨眼上?

所有的线索在瞬间串联起来:

被刻意打扫过的房间,遗落的迷药粉末,本该随身携带却被留下的平安符,以及突然“告假”的张婆子。

高玥只觉一股寒气从背脊升起,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身往回走。

当务之急,不能打草惊蛇,而是要找出张婆子和高盼的下落。

她心事重重地穿过花园,一群身着彩衣的舞姬正嬉笑着经过。

这些舞姬是这两日给皇帝献舞的舞姬,一阵清风拂过,高玥的脚步猛地一顿。

那香气,混杂在廉价的脂粉味中,若有若无,却带着一丝熟悉的,令人微微眩晕的甜腻。

跟刚刚在房中那个粉末的味道一样!

她快步走过去,拦住为首的一人,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那舞姬被她的气势所慑,不敢隐瞒,连忙屈膝道:“回贵妃娘娘,奴婢们来自红袖阁。”

红袖阁。

张婆子,迷药,红袖阁的舞姬……

线索没有断。

它只是指向了一个更加黑暗的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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